“上什麽班？”
    “繼續在這當服務員？讓別人占你便宜？”錢歡拉住劉思燕，今晚的事情絕對不是偶然。
    她在這種場所上班，簡直就是羊入虎口，於情於理，他都不會放任劉思燕繼續在這工作。
    不容她拒絕，錢歡拉著她的手徑直離開了芊芊花園。
    方成吧唧著嘴，見目的已經達成，他又點了瓶上好的紅酒。
    “你放開我。”劉思燕不斷掙紮，卻無法掙脫錢歡的手心。
    “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在這兼職，一晚上能賺500，可以給方過林買一份他最喜歡的鰻魚飯了。
    “劉思燕，你入魔了，你為了方過林都已經魔怔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錢歡不懂，愛一個人怎麽可以愛的像她一樣這麽卑微。
    “你帶我去見他，就算打，我也要打醒他。”
    “你不能見他，要是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他會受不了的。”劉思燕搖著頭拒絕道。
    “麵對現實才是他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情，劉思燕，你這樣不是愛他，你會毀了他的，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你做這樣的工作養著他，他會怎麽想。”
    “隻要你不告訴他，他不會知道的。”劉思燕打斷錢歡的話，因為她不敢繼續聽下去。
    “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遲早會知道，你這麽做隻會讓他被人恥笑，被人說閑話，哪怕有一天他重新站起來，也會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說他是靠女人出賣色相養活的。”錢歡的話說的很難聽，但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他就是要將血淋淋的事實翻開，讓劉思燕看個清楚，看個明白。
    膿瘡隻有把膿全部擠出來才能好的徹底。
    劉思燕明白這個道理，她怎麽會不明白呢，她隻是不忍心看方過林流落街頭，每天下班回家，她都會找好理由，裝作在咖啡店加班。
    兼職的事她不敢告訴方過林，因為她很清楚，如果方過林知道她為了賺錢在這做兼職，他寧願死都不會留在她家。
    “隻要我找到薪水高的工作就可以了，他花的錢並不多，我算過了，一天一千，啊不，一千三。”劉思燕自欺欺人的計算起方過林日常的費用。
    “你要不要聽一下你在說什麽，一天一千三，這還隻是他一個人的開支。”光是方過林一個人，每個月的開支就要四萬，再加上一個生病沒有工作能力的父親，難怪劉思燕會這麽缺錢。
    “少爺已經很節省了。”劉思燕蹲在地上，她其實也看不到未來的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可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方過林餓肚子。
    普通人吃的東西他寧願餓死都不吃，一天一千三已經很少了，相比較曾經的生活已經是一個天一個地了，是她沒有能力，連少爺最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
    “讓我見見他吧，如果他真的自甘墮落，以後我養著他，你也不用這麽累。”錢歡歎了口氣，如果方過林願意這麽活下去，他可以讓劉思燕去美甲店上班，讓安可顏特殊照顧一下。
    方過林的性格，錢歡也沒什麽把握，但總歸要試一試。
    狹小的出租屋內，廉價的家具擺滿了房間，方過林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個死人。
    房間內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動物腐爛的氣息，錢歡推開門便緊皺起眉頭。
    打開燈，眼前的人讓錢歡無法相信，這就是曾經那個天才少年，氣質優雅的方過林。
    淩亂的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比橋洞裏的流浪漢都邋遢。
    方過林自從住進劉思燕家，就沒有洗過一次澡，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如同行屍走肉。
    見到錢歡，方過林空洞的眼神裏沒有絲毫詫異，更沒有傲氣被打壓的羞怒，錢歡本以為方過林見到他會譏諷，謾罵，甚至是躲起來，唯獨沒想到他會如此平靜。
    “看到我這樣，是不是特別解氣？”錢歡沒有說話，反倒是方過林先開口。
    “我隻是有些失望，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連嘲諷我都不屑了嗎？”每一次見麵，方過林總是全方麵的譏諷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錢歡已經飛上枝頭，該你嘲笑我了。”方過林端起床邊已經冷掉的鰻魚飯，隨意扒拉了兩口後，用袖口擦拭著油漬，又繼續躺到了床上。
    “跟秦風打好關係，攀上他父母的高枝，確實比跟我要強，現在你事業有成，又有戚采薇這樣的佳人做伴，恭喜。”方過林麵無表情的看著錢歡。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這樣對得起劉思燕嗎？”錢歡沒有接話，他很難想象方過林這段時間的生活，更難以想象劉思燕是怎麽忍受下來的。
    “終於有機會看我的笑話了，看吧，看看我這落魄的樣子。”此時，方過林的情緒此刻才有了些許變化。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錢歡不相信是劉思燕所為，以劉思燕對方過林的關心程度，哪怕方過林是個植物人，她都會照顧的很好，唯一的原因就是方過林刻意為之。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我本該高傲的死在永恒地產，是你不讓我死，讓我苟延殘喘的活著，我現在活的好好的，你滿意了嗎？”方過林冷笑道。
    “我不滿意，我想讓你好好的活著，而不是這樣糟踐自己，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難道你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丟了公司以及一切，這個打擊確實很大，但人總要麵對生活，勇敢邁出困境。
    “你這樣折磨自己，難道是要報複我，證明我不該救你嗎？”錢歡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多少人費盡心思想要活著，螻蟻尚且偷生，而方過林一心求死。
    方過林將自己活的不成人樣，似乎隻是為了證明，證明錢歡救他的決定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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