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歡才離開酒店，就被聽到風聲的記者團團圍住。
    沒有安保人員的保護，錢歡根本無法脫身。
    拍照的燈光不斷閃爍，記者將錢歡堵在人群中，對於這個人人喊打的無良奸商，他們不會有任何同情心。
    “錢歡，你把救命的藥賣的這麽貴，良心不會痛嗎？”
    “聽你爸說，你一出生就克死了你媽，是不是真的？”
    “讀大學的時候，猥褻班花楊潔，是不是因為從小缺乏母愛，看到異性就會產生性衝動？”
    “你一開始就處心積慮接近方氏集團的少爺方過林，是不是想借他的身份上位，後來又接近秦總的兒子，利用不正當手段才當上林氏藥業的總裁位置。”記者們七嘴八舌，扒出錢歡的隱私，用上最惡毒的猜忌和話語。
    “夠了，全部給老子閉嘴。”
    “你們這群臭三八，整天嚼舌根，拍你媽呢拍。”錢歡扯掉帽子，將自己現在的真容展現在攝像機的鏡頭下。
    猙獰的傷口嚇的記者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沒有我，基因製劑能研究出來嗎？我給那群患者活路，他們不感謝我，還要怪我賣的貴，藥劑沒研究出來，他們就隻能等死。”
    “他們憑什麽怪我，有什麽資格怪我，老子是他們的救世主。”錢歡的眼神凶狠，他的精神狀態本就很差，被這群記者圍攻，早已在崩潰的邊緣。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賣那麽貴，那些患者大多數都沒有經濟能力。”
    “他們買不起跟我有關係嗎？那些大山裏的孩子飯都吃不上，你怎麽不把手裏的攝像機賣掉，去給他們買點大米？”
    “裝你媽的什麽聖人，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譴責我，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譴責我。”
    “他們應該跪在地上感謝我，感謝我做的這一切，一群白眼狼，他們活該承受這種深入骨髓的病痛。”錢歡滿眼都是瘋狂的神色，連記者都不敢與其對視。
    以往錢歡遇到記者，都是盡可能的避讓，讓人以為錢歡很好拿捏。
    “你猥褻楊潔的事情，全校學生都知道，真不知道怎麽拿到畢業證的，星光大學竟然沒有開除你這種人渣。”一名女記者仗著人多勢眾，專挑錢歡的痛處，隻有這種隱私，才算是大新聞，被人津津樂道。
    “任何人都有個價，你以為你是誰，猥褻？我花一千萬，連你媽都能睡，猥褻，嗬。”
    “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就算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幹了你，給你一個億，你會說我猥褻嗎？”
    “你們起早貪黑的跟蹤我，不就為了拍新聞賺錢嗎？你是為了伸張正義嗎？”錢歡站在原地，他現在反而不想逃了，既然這群記者這麽想采訪他，那就滿足他們好了。
    “錢先生，我希望你說話客氣點。”女記者臉色通紅，錢歡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我說話越難聽，你們就有更多的素材可以寫，有點擊率你們才能賺到錢，不是嗎？”
    “你們不會真的關心那群患者吧。”
    “你看看你們，穿金戴銀，這手表多少錢？二十萬還是五十萬？嗯？先進的設備儀器，你們的生活比我都奢侈，你看我這一身西裝，兩千五買的，還沒你的貴。”
    “我吸患者的血，你們吸我的血，大家都是同行，難道你們比我高貴？藥劑賣了這麽久，你們在場的各位，有一個人資助過不相幹的患者嗎？”
    “站出來，我私人給你轉一千萬，有嗎？”錢歡拿出手機，質問在場每一個記者。
    “沒有啊，你們拿著高薪，穿金戴銀，一塊手表幾十萬，滿口仁義道德，連幾萬塊都不舍得拿出來，不會吧。”錢歡譏諷的話語落在每一個記者的耳中。
    “我們又沒有義務幫他們。”這群記者連想都沒想過，患者和他們又沒關係，憑什麽要幫。
    人性就是這樣，麵對弱者，不落井下石就算恩賜了，誰會幫不相幹的人。
    “我也沒有這個義務，所以我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關你們屁事。”
    “喜歡拍我是吧，我現在去拉屎，我不介意你們拍。”
    “如果你們繼續堵著我，我就在這拉。”錢歡作勢就要脫褲子，在場的記者很多都是女人，什麽時候遇到過錢歡這麽無賴的人，隻能放他離開。
    今天的采訪已經夠她們寫很多文章了，就憑錢歡說的這些話，和拍攝的鏡頭，足以讓錢歡無法立足。
    為什麽都說企業家不能得罪記者，因為記者的嘴可以顛倒黑白，他們要是針對你，能讓你的個人形象，甚至企業形象一塌糊塗。
    然而錢歡不怕，他現在什麽都不怕，看似身價百億，實則早已一無所有。
    有的隻剩下困惑不解的執念，以及憤憤不平的不公。
    回到公司，錢歡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將自己散播許晴視頻的事側麵告訴許安放。
    他看的出來，許安放有退縮的想法，既然如此，他就再添一把火。
    錢歡神情麻木的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中，眼神迷茫，長時間的精神壓力，讓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隻記得，這個計劃，必須要完成。
    秦總所說的信仰，直到這一刻，他都沒有找到，隻是憑借著本能一步步的走下去。
    有時候，他甚至感覺這個計劃根本沒有必要，無非是多死點人和少死點人的區別嘛，有什麽關係，反正人這麽多，死一些也無關緊要。
    深夜，錢歡被噩夢驚醒，孤獨感所包圍著他，錢歡隻能抱緊自己的雙臂，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開始不斷自我懷疑，他不知道值得是指值得什麽，有什麽好值得的。
    那些患者身體康複的同時，嘴裏還不停的罵著他，值得？
    似乎有點好笑，錢歡聽著歌，在偌大的辦公室中翩翩起舞，他感覺自己像個小醜，像是被所有人遺棄的垃圾。
    既然如此，那他何不反守為攻，真正做一個壓榨患者的無良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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