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尤默默抽了一口阿西八，麵對郝壬驟然爆發的謾罵和驅趕，倒是顯得心平氣和。
    “看你臉上的神情和這句話，我就知道你已經在腦子裏麵，給我設計好了一個十足的反派劇本，而且通篇充斥著爛俗劇情和刻板印象。”
    見到楊天尤居然是這種表現，本著兼聽則明的想法，郝壬倒是來了興趣：
    “那好，我可以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
    “不要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楊天尤突然想起了郝壬的屬性，有些惡寒的說道。
    “你不也是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但那肯定非常髒。”郝壬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嫌棄之色。
    楊天尤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講述起來：
    “這隻女鬼生前名為呂嫣嫣，確實是我曾經撬過的一個牆角，而且非常之鬆。”
    看到郝壬臉上陡然變換出來難以訴說的表情，楊天尤急忙找補了一句：“我說的是撬到手的難度，雖然你的誤會倒也不算錯。”
    “你不說我都沒有想到，你這個人，怎麽說著說著就奔著下三路去了，怪不得能幹出這麽多曹賊之事，果然是渣滓。”郝壬義正言辭的批判。
    楊天尤聞言翻了個白眼，然後冷笑一聲：“你他媽不也秒懂，跟我擱著裝雞毛白蓮花。”
    “說正事。”郝壬輕咳一聲，嚴肅說道。
    楊天尤於是繼續說道：“呂嫣嫣跟了我一個多星期之後，我就隨便給了她幾十萬的分手費，結束了這段關係。
    分手後她倒是還想吃個回頭草，但可惜她的舔狗前男友，早已經通過此事認清了她這個人，然後幡然悔悟，在我的公司裏開啟了新的人生。
    不過複合失敗的呂嫣嫣也不在意，畢竟是被金鑰匙開過的鐵鎖，染上了幾粒金粉，就開始認為自己也鑲上金邊了，前男友已經不配和她繼續交往。”
    郝壬神情變換，努力憋笑，沒想到楊天尤嘴巴也這麽毒，這他媽是會比喻的。
    “有些人的錢來的太快，就很容易大手大腳，我給她的分手費，不出兩個星期就被她揮霍的一幹二淨，隻能再尋找賺錢的路子。
    可惜自許完成了階級躍遷，睜眼看到了更廣闊世界的呂嫣嫣，已經沒辦法像過去那樣，靜心去賺一個月幾千的死工資了。”
    “於是為了賺快錢，她下海了？”郝壬問道。
    “不，她更巧妙。”楊天尤很隨意的說道：“大概是交往期間，我送的一些禮物和轉賬給了她靈感，讓她發現了致富經。
    因為她確實頗有佳姿，很容易就能勾搭到一些頗有家姿的男人，然後以交往的名義，讓對方自願送錢送禮，直至徹底榨不出油水之後，再分手換下一個。
    由於這個過程中她也稍微回了一點禮物，因此可以被判定為正常譚戀愛，並非詐騙，所以也無法追回財物。”
    “喂喂喂，我建議你謹言慎言，講故事就老實講故事，不要夾帶私貨，小心河蟹神獸降臨製裁你。”郝壬抬手到鼻尖前，隨後伸出食指虛空點了點楊天尤警告道。
    楊天尤點了點頭：“最後她榨幹一個中年男人的家產，這個男人極為硬氣的開了一場生死局，於是她就被勒死了。”
    “這就沒了？”郝壬難受的齜牙，你這結束的也太突兀了，跟他媽真被河蟹了一樣，我這吃瓜的勁頭才剛上來呢。
    “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麽？”楊天尤隨意彈了一下煙灰：“後續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變成了鬼，然後找上了我。”
    “傳說凶殺橫死，死前如果還有極度的不甘與怨恨，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條件，就有機會變成鬼。”聽完故事的郝壬也是猜測道：
    “當然，這都是我亂猜的，不過她又不是你殺的，為什麽找上你呢，難不成是對你念念不忘？”
    “她隻會對我的錢念念不忘，但是變成鬼之後，光用錢卻打發不了。”楊天尤攤了攤手。
    “怎麽，你給她燒紙幣了？”郝壬好奇道。
    “怎麽可能，毀壞紙幣可是犯法的。”楊天尤擺擺手：“剛被她纏上的時候，我嚐試著給她燒了幾個倉庫的冥幣，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郝壬聞言無語凝噎，憋了半天最後才說道：“你他媽還挺有法律意識······而且燒了幾個倉庫冥幣，也不怕給陰間幹通貨膨脹了。”
    “不過既然你說的都是真的，女鬼和你又沒有直接的關係，那位異人為什麽不願意救你？”
    郝壬首先懷疑楊天尤是不是有些隱瞞的地方，或許幹脆就是胡編說謊。
    楊天尤聳了聳肩：“她認為呂嫣嫣之所以變成後來那副模樣，是因為我給她打開了欲望之門，這才害得她最後被人勒死。”
    “這是什麽鬼理論？”郝壬聞言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人這一生肯定會經曆許許多多的誘惑，倘若無法修持自身，就會淪為欲望的奴隸。
    即便不論這是對是錯，但是在享受欲望被滿足的快感的同時，自然也應該承擔後續的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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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嫣嫣即便是被楊天尤挑起了貪財享受的欲望，但是她最終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成為什麽樣的人，終歸是她自己的選擇。
    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不可能光享受好處，不承擔壞處，隻要是自己的選擇，那就怪不得旁人。
    楊天尤沒有強迫呂嫣嫣做個撈女，這是她為了滿足自己的奢靡生活自行做出的選擇。
    那麽最終落到這一步，自然也怨不得楊天尤。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認為，你被這女鬼侵害是不合理的。”郝壬給出了客觀的評價。
    “很好，看來我們三觀一致，可以成為朋友。”楊天尤撫掌而笑。
    “朋友？那還是算了吧。”郝壬搖了搖頭：“這件事我雖然站在你這邊，但是我最近實在沒有精力去給你除鬼，所以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反正你胸口有什麽東西護著，十天半月應該是沒有太大危險。”
    “你是說這個嗎？”楊天尤拽出了脖子上掛著的黑繩，黑繩底端係著一個金絲花紋的小黑口袋，楊天尤從中掏出了一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
    “這是我爸花大價錢購買的一張護身符，效果確實有，就是感覺效果越來越弱了。”
    “可以給我看看嗎？”
    楊天尤大方的把護身符遞過來，郝壬接過之後，小心翼翼的展開。
    這個護身符仍舊是黃色符紙，隻不過材質粗糙老舊很多，而且裂痕密布，一看就很有年代感，因此郝壬的動作極為輕柔，生怕給這張護身符揉碎了。
    護身符上麵筆走龍蛇書寫的敕令，卻和誅邪破煞符完全不同。
    吐納狀態下，郝壬能夠看到符文由淡金色的炁構成，此刻這些炁正在持續不斷的向著四周慢慢揮發。
    靠著這些揮發的淡金色真炁，楊天尤才能隔絕鬼氣的影響。
    怪不得楊天尤說護身符的效果越來越弱，因為符籙上殘留下來的真炁，沒剩下多少了，按照現在的消散速度，估計頂多也就再堅持一個月。
    郝壬將護身符還給楊天尤，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拒絕救你的異人是誰啊，我和她三觀不同，提前避避雷。”
    楊天尤把護身符按著原來的折痕，重新疊起來小心放入黑口袋收好，然後回答道：
    “她叫向意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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