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理解，畢竟誰還沒當過牛馬打工人呢。”
    對於李笑的這番說辭，郝壬似乎感同身受一般，就好像對麵接下來要殺的人不是他一樣。
    “郝先生真乃通情達理之士，若非任務所限，李某當與先生浮一大白。”
    李笑聞言也是頗為可惜的感慨了一句。
    “浮不了，浮不了，李先生誤會了，並不是所有的東齊郡人酒量都好，就像鄙人其實就不勝酒力，頂多半浮一白。”
    郝壬抬起雙手位於胸前，謙遜的連連擺手，以表示自己的酒量不行，還得多練。
    “半浮一白？”李笑的腦海中突然擠入這麽一個詞，不由得感覺有些有趣。
    可惜他還沒有趣完，眼前謙遜擺手的郝壬，雙手中突然迸發出了點點火光，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刺耳聲音傳來。
    砰砰砰砰······
    郝壬在擺手的過程中，直接對著李笑發動了重感冒技能卡，同時從物品欄裏取出了兩把格洛克手槍，然後雙手扣下扳機。
    格洛克手槍不需要打開保險的優勢，此刻得以完全發揮了出來。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是在同時迸發，隨後郝壬毫不猶豫以最快的速度持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郝壬也沒有進行什麽瞄準行為，以他的槍法，認真瞄準估計反而容易打空，還不如直接憑著感覺對著前方進行火力覆蓋。
    第一次體會到手槍的後坐力，讓郝壬原本就不富裕的槍法，更加雪上加霜。
    再加上由於害怕誤傷了劉正值，郝壬的槍口不太敢往下，盡管是對著李笑的胸口，但是子彈卻連續擦著李笑的身子，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好在雙槍老陰比郝壬，開起槍來沒有絲毫猶豫。
    他手上兩把格洛克手槍，一共三十四發子彈，打完怎麽著也得中上兩發吧，那就不算虧。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李笑雖然被郝壬擺了一道，但也不是反應力低下的老年癡呆，槍聲響起之後，立刻便貓著腰後退了兩步，然後向著旁邊的一堆廢料後麵滾了過去。
    從反應過來，到滾到廢料堆掩體後麵，李笑一共花費了三秒多一點，郝壬隻來得及開上十一槍，射出去二十二發子彈。
    有沒有打中目標郝壬不知道，但是看到李笑那副被燒傷的身子，在重感冒的負麵狀態之下，居然還能做出如此靈巧的動作，倒是很出乎郝壬的意料。
    雖然重感冒肯定不會像腸胃炎那麽立竿見影，效果強大，但怎麽著也得來個萎靡不振的debuff吧，怎麽感覺這個李笑還是跟沒事人一樣。
    不，這動作比沒事人可靈巧多了。
    果然，異人都不可能是簡單貨色。
    就在此時，三隻鬼類中，被李笑用古書新召喚出來的男女鬼中的那隻女鬼，突然發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尖嘯，臉上浮現出一股恐懼之色。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這隻女鬼的形體便直接潰散成了一團鬼氣，消散在夜風中。
    “什麽情況？”
    郝壬有些懵，雖然剛剛四處亂射的子彈穿透了三隻鬼類的身體，隻是這種單純的物理攻擊，對他們這些鬼類來說，肯定是造不成什麽傷害的。
    “召喚鬼的古書？”
    郝壬心中靈光一閃，然後目光低垂，沿著李笑閃避的路線仔細搜索，很快便在地上發現了一道淋漓的血跡。
    顯然，李笑中槍了。
    估計是其中一枚子彈射穿了古書，然後又打進李笑的身體中，才造成了這隻女鬼的消散。
    而且看這出血量，李笑顯然傷的不算輕，要不然血液也不可能殷出李笑厚實的衣服，直接流到地麵上。
    “時間差不多嘍。”郝壬心中一振，手握雙槍，麵帶笑容的向著廢料堆緩緩靠近：
    “李先生，再不出來殊死一搏，或許你就安安靜靜的死於失血過多了。既然是為了工作而拚命的牛馬，那就拿出真正拚命的氣勢來啊。”
    笑容轉移到了郝壬的臉上，靠在廢料堆後麵的李笑，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子彈打入肉體的空腔效應，讓他的左胸和右腿出現了兩個血洞，一股股的鮮血正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李笑可以感受到這具身體的左肺葉已經被攪碎了一部分，鮮血灌注進肺腔，然後順著支氣管一路上湧，最終從口腔噴出，帶來類似於溺水的痛苦。
    成年人快速損失百分之三十的血液，就會造成失血性休克，最終導致死亡。
    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李笑的鼻腔裏還堅定的流出了混合著鮮血的鼻涕。
    隻不過大出血的寒冷，已經蓋過了重感冒是難受。
    “時間確實不多了。”
    李笑伸手摳碎地上大量灰塵堆積，又被雨水衝刷後所形成的泥殼，然後混合著血液揉搓成濕潤的黏土，麵無表情的塞進胸口和大腿處的血洞裏。
    延緩血液的流逝，能多撐一秒是一秒。
    同時還不忘對著尚且存在的兩隻鬼類下令：“殺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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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磨的任務看來是完不成了，隻能直接殺掉郝壬，這樣起碼還能獲得三分之一的酬金，要不然出這一趟任務，他連本金都保不住。
    現在這年景，想賺點錢實在太不容易。
    體型臃腫，仿若泡發浮屍的男鬼，和渾身傷痕，一半身軀透明的女鬼，接收到李笑的命令後，立刻卷起陰風鬼氣，悍然衝向郝壬。
    郝壬將雙槍收入物品欄，然後伸手從兜裏掏出誅邪破煞符，口中快速吟唱。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靈寶符命，誥令九天······”
    身體完整，實力在全盛狀態的的男鬼，速度明顯要更快一些，郝壬的咒令剛剛吟唱了一半，便被他撲到了身前。
    體內無咎真炁充斥左拳，然後郝壬對著這個男鬼的頭顱，便是一記廬山升龍霸。
    砰！
    拳頭結結實實的擊打在男鬼的下顎，然後直衝顱腦，突破天靈蓋，整條小臂深陷入男鬼的腦袋中，看上去分外詭異。
    咕嚕咕嚕······
    郝壬這一拳就像是打進了冰冷且粘稠的膠水中，男鬼的身軀明顯稀薄了一些，顯然郝壬蘊含無咎真炁的拳頭，能夠傷害到他。
    隻不過受傷的男鬼並沒有選擇逃離，他那變形的頭顱中響起了一陣沸水聲，郝壬周圍的景色隨即發生變換，好似陡然沉入了一片渾濁的湖水中。
    眼前一片朦朧，泥沙翻騰，大量冰冷腥臭的湖水從嘴中湧進來，灌入郝壬的氣管，然後拚命往肺裏鑽。
    身體傳來明顯溺水缺氧的感覺，就像是真的被沉入了湖中。
    郝壬心中並不慌亂，他不相信這隻鬼有憑空變出一片湖泊，或者空間大挪移之類的本事，所以一切都是幻象。
    哪怕感覺再逼真，也一樣是幻象。
    “八方神威，使我自然，誅邪破煞，洞映太玄。”
    後半段咒令被完整念出，郝壬大拇指劃破中指指肚，真炁牽引出鮮血落到了掌心中握著的黃符上。
    周圍冰寒的湖水驟然消失，淩冽的夜風也好似變得溫暖起來。
    視線恢複清明的郝壬，這才看到男鬼已經順著他的左臂衝到了身前，那張惡心扭曲，被湖水泡浮囊了的巨人觀大臉，幾乎就要湊到臉上。
    “滾你媽的。”
    惡臭撲鼻，郝壬嫌惡的向後一仰上半身，然後猛然回收左手，掌心處被激發出全部威力的誅邪破煞符，直接貼到了男鬼的後腦勺上。
    咕嚕咕嚕······砰！
    男鬼的身體迅速膨脹，然後炸成漫天淡薄的鬼氣，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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