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壬的話倒是一下子把沈楚楚給問住了。
    奶奶雖然現在變成了一隻沒有自我意識的鬼，但某種程度上來說，至少也是切實存在的。
    但倘若恢複自我意識之後就要消失，沈楚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江嘉慧這個嘴替可謂盡職盡責，這時立刻問出了沈楚楚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問題：
    “就沒有辦法又恢複奶奶的意識，又讓她一直存在下去嗎？哪怕是繼續做鬼也可以啊！”
    “世間安得雙全法啊。”郝壬搖頭輕歎，然後和沈楚楚解釋道：
    “你奶奶是極為稀少的大哀鬼，失去自我意識便是大哀鬼的規則，也是因為如此，才會瞬間獲得鬼王級別的力量。倘若找回自我意識的話，自然也就無法以大哀鬼的身份繼續存在下去了。”
    “那當個普通的鬼也好啊，力量不力量的其實也無所謂，對吧？”江嘉慧趕緊接話道。
    “哪有這麽簡單，根據我的推斷，鬼王級別的力量大哀鬼能夠承受，但是普通的鬼如何受得住，所以消散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郝壬輕輕搖頭，但頓了一下之後，便繼續斟酌著對沈楚楚說道：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推斷，或許你奶奶變回普通的鬼魂之後，並不會消散也說不定。”
    一番解釋之後，問題仍舊在原地踏步。
    是恢複自我意識，祖孫相見最後一麵彌補遺憾，還是就這麽守著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鬼魂聊以安慰。
    沈楚楚內心無比掙紮。
    “哥，你不會和那個黑骷髏一樣，貪戀楚楚奶奶的力量吧？”這時江嘉慧有些警惕的望著郝壬：“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但是，哥，這樣做是不對的，你不能因為想掌握這份力量，就囚禁楚楚和她奶奶。”
    “我要是這想法，直接承認自己是在吹牛逼不就行了，何必要多此一舉。”郝壬翻了個白眼：“我就說我在吹牛逼，你還有任何辦法治我啊？”
    “哎，還真是這個道理。”江嘉慧思考了一番，隨後連連點頭。
    既然話說到這兒，郝壬索性也就挑明了：
    “楚楚，你不用考慮其他的，以我的實力，有你奶奶頂多算是錦上添花，沒有的話也不耽誤什麽，而且不止你奶奶，你如果也······”
    說到這裏郝壬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
    “如果你單純隻是想自由的生活，我也可以幫你弄一個合法的身份，隻不過往後你肯定是沒辦法再過普通人的日子了。”
    郝壬並不認為進入他的人皇幡是一種恩賜。
    別忘了，人皇幡中的鬼魂，可都是被叫做‘幡奴’的。
    就算是打黑工，都還能領上一份被克扣的工資，而且實在受不了，還可以辭職跑路呢。
    幡奴則是完全失去自由，被郝壬這個幡主隨意剝削，生殺予奪，地位比舊時代的奴隸都不如。
    至少舊時代的奴隸如果想死的話，還是有很多法子能夠解脫。
    但是做了郝壬的幡奴，連想死都要看郝壬的心情。
    隻不過郝壬一直也不在意這個問題，因為他人皇幡中的幡奴，之前主要分為兩類：
    其一就是本身對郝壬產生了敵意的鬼類，或者是鬧出動靜，惡行累累的鬼類，郝壬遇到這種鬼之後，自然要收入人皇幡中煉化成幡奴。
    其二就是那些違法作亂的異人罪犯，他們是直接被郝壬抽了魂魄在人皇幡中，然後再煉成鬼魂和幡奴。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稱得上一聲罪有應得。
    但沈楚楚顯然不屬於這兩種情況，而是郝壬為了跟劉興業搶奪沈奶奶這隻鬼王的控製權，強行把剛剛死亡的沈楚楚招魂煉鬼。
    你可以說這是‘複活’了沈楚楚，但沈楚楚原本就是輕生而亡的，並不一定需要郝壬的擅自複活。
    更何況，做人和做鬼，終究還是不一樣的，沈楚楚又是郝壬的朋友。
    所以郝壬也不準備把沈楚楚真的當成幡奴差遣壓榨。
    連鬼王都舍得放手，郝壬自然也不會在意沈楚楚這麽一隻厲鬼。
    如果沈楚楚想做一隻‘孤魂野鬼’，郝壬會將她送離人皇幡，然後在異事局報備之後，隨她離去。
    當然，作為擔保人，後續沈楚楚萬一鬧出了什麽問題，郝壬也是要承擔連帶責任的。
    如果沈楚楚連鬼都不想做了，隻是想以一個人類的身份正常死去，那麽郝壬也可以親手送她最後一程。
    畢竟郝壬不僅可以殺鬼，還可以度鬼。
    “哥，你真是好人！”
    江嘉慧並沒有聽明白郝壬話裏麵，允許沈楚楚選擇徹底消散的意思，還擱那‘啪啪’拍著郝壬的肩膀誇讚呢。
    “謝謝，這點不用你強調。”
    郝壬咧了咧嘴，一會如果沈楚楚選擇有尊嚴的死去的話，希望這丫頭不會哭嘰賴尿的鬧事情。
    不過這丫頭覺醒之後力氣是真他媽的大啊，看來回頭必須得把她弄進異事局特訓一下，好好掌握一下自身的力量。
    要不然等到這丫頭和舅舅的下次見麵，估摸著舅舅身上能剩下兩根完好的骨頭，都算這丫頭變成淑女了。
    “對不起，壬哥，我······”沈楚楚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想見奶奶最後一麵。”
    “好。”郝壬微笑著頷首：“而且沒有什麽對不起之說，這是你之前盡心盡力的幫助而換來的承諾。”
    言罷，郝壬的功德點數便減少六千，購買了功德商城中的最後一件商品。
    名稱：靈寶度鬼經
    類型：學習型技能卡
    等級：完美
    冷卻：無
    消耗：精、炁、神
    特性：消苦化怨、解執破妄、度厄成神
    使用方式：取出此卡，默念學習。
    備注一：靈寶度鬼經，脫胎自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可度一切鬼、魂、怨、靈。
    備注二：整個超度的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且對方不能有太強的反抗心理，請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使用。
    備注三：消耗精炁神的數量與被超度者的實力、意願、狀態呈正相關。
    備注四：青華長樂界，東極妙嚴宮，無上太乙救苦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