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腦子並沒有昨天那麽昏沉，但總感覺好像又忘了什麽事情。
    腦子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想不起來。
    隻是依稀記得，他和零零說了什麽話，具體說了什麽，他也記不太清了，附近的，後來他好像把零零弄生氣了。
    這……
    要不哄一下呢？
    卓闌揉了揉腦袋，從床上爬起來，試探性的在腦海裏叫了零零的名字：“零零？”
    躲在他死海深處的某隻青色團子動了動屁股。
    卓闌察覺到小團子的動作，嘴角勾了勾：“零零？”
    零零屁股又動了動，從藏身的地方微微出來了一點。
    卓闌在哄小孩，這一方麵還是非常有耐心的，鍥而不舍繼續道：“零零～”
    卓闌的聲音是一種特有的清朗音，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勾動別人的心弦，以至於他不僅是他們樂隊的吉他手，偶爾也會擔任主唱。
    而這種聲音平時帶著一絲疏遠距離，但一旦溫柔下來，就會讓人感覺到莫名的輕柔和安撫。
    不得不說，小團子心動了。
    或者說dna動了。
    以前他經常跟妖妖吵架，每次吵架後，不管是誰對誰錯，妖妖都會很溫柔的哄他，就像現在一樣。
    對於妖妖來說，他就跟他的孩子沒什麽兩樣。
    當然，他說的這個孩子不是那種生出來的孩子，而是身為小妖王的他，把他當成了他們本族內的小妖。
    妖妖平時在祝福裏非常受歡迎，和平時故意裝出嚴肅樣子的扶桑不同，又和性子完全冷酷的歲佑不一樣。
    明明身為妖族的大當家，卻比二當家和三當家還要親和。
    族裏的小妖們最喜歡的就是他。
    這麽說也不對，塗嶼一出生就被所有的愛意包圍，自幼身份尊貴，又是狐族裏，百年難出一出的九尾青狐。
    以至於後麵養成了驕縱自傲的性子。
    不過他的本心始終是好的，那就讓這驕縱自傲的樣子顯得沒那麽讓人厭惡，反而心生憐愛。
    可以說，他從一出生就是被泡在愛裏長大的。
    平生這麽多年，第一次遇到的挫折，無非就是那個死光頭了。
    至於他自己……
    零零已經記不清楚他自己是怎麽出生的了。
    有意識的時候，他就和妖妖的一抹殘魂一起留在燈裏。
    每天燈裏的那些惡鬼惡妖們的靈魂，總會時不時的自燃一個。
    自燃後留下來的能量就全部都流入了妖妖的殘魂裏。
    原本非常虛弱的妖妖，越到後來，殘魂也就越結實，直到恢複正常，回到了他原本的軀體裏。
    一段時間，他們其實聽不到外界的任何一點聲音。
    妖妖走後，他身邊就沒有了朋友。
    那些鬼怪的靈魂，每日都沉醉在曾經的痛苦裏，自怨自憐，直到徹底釋懷後，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能感覺到自己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了。
    而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臭光頭。
    那個時候的臭光頭其實是有頭發的。
    為什麽叫他臭光頭呢？
    因為他以前是個和尚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轉修為道，後來留了長發。
    大概是為了愛還俗了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就每天跟著臭光頭去降妖除魔。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他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那個的聲音，他曾經在燈裏聽到過無數次。
    以至於他對這個聲音無比的熟悉，哪怕隻是簡短的一個字，他就能夠聽出來。
    是妖妖。
    妖妖的身份並不簡單，本來以為他也是一個可憐的小妖，被困在燈裏。
    哪知，原來對方是妖族的堂堂妖王。
    後來這兩人天雷勾了地火，雖然妖妖本人也非常熱情，但他始終覺得是那個不要臉的臭和尚勾引了他的妖妖。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
    他們倆高興就行。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倆，再加一個他一起降妖除魔，度化殘魂。
    滿身的金色功德加身，漸漸的得到了天道的認可。
    於是天道許他們一個願望。
    那個臭不要臉的臭道士，居然張嘴就敢要他妖妖的十世情緣。
    更離譜的是，天道居然還答應了。
    隻不過給他們兩個下達了一個任務。
    然後就這樣了。
    後麵的規則限製，他不能夠跟妖妖說。
    雖然時不時會跟妖妖吵架，昨天看到的內容也確實讓他非常惱火。
    但他其實也能夠理解。
    妖妖本身就有一股很特別的能力，他並不懂如何去形容，隻能暫且將它歸類為親和力。
    以前的妖妖身邊朋友非常多，從妖族到人族再到仙族再到魔族。
    那幾乎跟每一個人都能聊的來。
    而且關係都很好。
    那個時候他作為妖妖身邊唯一的小朋友，每次出門都有一種黃袍加身的感覺，四海八方，每個地方都有關係。
    他本人就是個行走的關係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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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他後來越來越不要臉的自稱小靈王的原因。
    好吧，又扯遠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知道妖妖的親和力，能夠讓身邊的很多人都喜歡他。
    所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妖妖能夠擁有新的朋友，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隻不過對他來說，他和妖妖之間的感情不僅僅隻是十幾年那麽簡單，而是從上一世延續到這一世。
    上千年的交情，當然是這些小妖精比不過的。
    他應該大度一點。
    這地方好啊，有好多他沒有見過的新鮮事物。
    像他們現在這種情況，他其實可以用之前在係統網上學到過的一句話作為總結。
    本宮一日不死爾等，終究是妾。
    如果讓卓闌聽到他的心聲，他可能會沉默。
    嘴上不會說什麽，但是又會在心裏麵悄悄的吐槽：總結很好，下次不要再總結了。
    零零自己pua自己，還真他媽把他自己給哄好了，扭扭捏捏的從小角落裏麵出來，操著他那天生的奶音和卓闌說。
    “咱們說好了，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就不能這樣了。”
    “別惹我生氣。”
    “這次勉為其難原諒你了。”
    “噗嗤……”
    卓闌，這次是真沒忍住，明明是青色的一團，他卻能夠在這團子上看出不滿的表情，連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我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除非忍不住。”
    “哼。”
    高貴的小靈王大人決定勉為其難原諒他的鏟屎官。
    卓闌看著小團子，應該是不氣了，才自己收拾著去洗漱，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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