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閣樓頂的頭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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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這樣一個感慨。
    因為自身學習古建築,他經常會在世界各地飛,去那些杳無人煙的古跡古樓,每次站在這種非常古老的建築上麵。
    總會有一種和曆史對話的感覺。
    隔著成千上萬年的時空,在這一頭觀望那一頭的歲月。
    以至於他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會非常感慨,心頭莫名其妙湧上來一些情緒。
    特別是這種被遺忘在深山老林裏的古建築。
    有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遺忘在時間的長河裏。
    而有的則是,自覺的退出了曆史的舞台,躲避在安靜的角落。
    眼前的這一座古寨,就是後者。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前麵的鼓樓都是一樣高的。
    一般來說,竹樓不能建的太高,大概有個三四層,已經很高了。
    而且因為是竹樓,他們並不是直接接觸在地麵上,最下麵的竹板和地麵是隔著很高的一段距離的。
    如果非要解釋的話就有點像是吊腳樓。
    而且眼前這座古寨裏的竹樓要比現在外麵那些做的還要精致一些。
    隔得遠,他並不能看得出是用什麽結構做出來的。
    正打算找個時間仔細觀察一下,突然注意到了一座非常高的竹樓。
    這個竹樓在他正前方不遠處,比旁邊的竹樓要高出很多很多。
    隱約還能看得出頂端上架著一口鍾。
    隻不過那口中看著並不大。
    而且也看不清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
    隔的是不遠,但因為那座竹樓很高,他也隻是勉強能夠看得見。
    而且還是仰頭仰的高高的,才能勉強看見一點。
    那是個什麽東西?
    卓闌皺了皺眉頭。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醒了?感覺好多了吧?”
    卓闌回頭一看,格以嗯,從樓梯上走下來,剛好看見他,在跟他說話。
    卓闌點了點頭:“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表現的非常淡然。
    即使他知道他能夠好的這麽快,快鬥根本不合乎常理,肯定是因為這個寨子有點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說出來的。
    格以卻非常認真的搖搖頭:“你不用謝我,我隻是負責把藥給你,救你的人並不是我。”
    “你應該感謝的人是衡郗。”
    “但是衡郗現在有事,並不能立刻來見你,他說你可以在寨子附近周圍走走,明天他會來見你的。”
    卓闌愣了一下,他對這位救命恩人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對於這種古寨裏他們起的名字是用的當地的語言起的,而且都含有一些特殊的意義。
    他有點好奇,這個衡郗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格以隻是來帶個話,她自己也有事要做,帶完話她就走了。
    身上的銀飾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卓闌走下了竹樓。
    這裏的地麵還隻剩泥地,但是打掃的非常幹淨,特地開出來的泥地,上麵沒有長草,一路彎彎曲曲的。
    這些路雖然非常小,卻四通八達,通往不知道村裏的哪個角落。
    卓闌的布鞋踩在泥地上,有一種非常紮實的感覺。
    路上見到的人很多。
    他們看到他都會停下來,親切的跟他問好。
    而且有些上了年紀的,看向他的眼神中,竟然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尊敬。
    大概是他的錯覺吧。
    這裏的每一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民族服飾。
    不管是男還是女,身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銀飾。
    隻有他身上空蕩蕩的。
    一看就是外來者。
    但這些村民也知道他是外來者,甚至好幾個人,都知道他是被救回來的。
    等他走的遠了,還能夠聽到背後一些婦女傳來的討論聲。
    “他就是衡郗撿回來的木裏阿?長的可真好看呐,比衡郗還好看!”
    “對呀,也不知道衡郗是在哪裏撿的,這麽好看我也去撿回來給我妹兒當其阿了。”
    “當什麽其阿呀,這孩子長的白白嫩嫩的就是當木裏阿的料兒。”
    “那咋了,再怎麽說也是個男孩子呀?怎麽就不能當其阿了?”
    “我不跟你說,你敢跟人家衡郗搶木裏阿?”
    “那還是算了吧。”
    婦女們聊天的聲音並沒有壓著,他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就是有個別詞匯他沒有聽懂是什麽意思。
    但是有兩個詞匯,他在電影裏聽到過。
    一個是裏阿,一個是卜阿。
    這兩個詞在電影裏是母親和父親的意思。
    而她看的那部電影裏,家長叫自己的孩子是叫妹兒和哥兒的。
    但是這些婦女口裏的木裏阿和其阿是什麽意思他並不知道。
    早上格以跟他說,木裏阿是家人的意思。
    那應該就是家人吧。
    卓闌沒有去糾結這件事。
    他走到了那座特別高的竹樓底下。
    有人在那竹樓底下坐著,看見卓闌走過來還愣了一下:“你是衡郗的木裏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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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闌反應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
    那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他了一會兒,又問他:“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卓闌指了指他旁邊的那棟竹樓:“我想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那人臉上的表情不變,甚至還放柔了一些:“這個可能不行,這個地方隻有三巫他們可以去,就連衡郗都不能。”
    “這個袋子裏除了這裏,你不能去,其他你都可以去。”
    “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卓闌聞言也隻是愣了一下,他知道有些村子和寨子裏個別地方是禁地。
    不管是村裏人還是村外人,都不能隨意進入。
    他倒是可以理解。
    而且聽那個人的意思,這座古寨裏也有大巫這種東西。
    三巫在他看的那部電影裏,相當於村裏的領導者,換一個解釋方式的話,就是一個門派裏的長老。
    如果這個寨子也是這樣的話,那電影裏他看到的一些信息還是可以用得上的。
    既然不能去的話,那他就換一個地方。
    不能直接上去看,可以換一棟近一點的樓觀察。
    剛才那人說了,除了這一棟,他哪裏都可以去。
    他還真就近找了一座離得不遠,也很高的竹樓。
    這座竹樓不知道是誰家的房子,他走上去也沒有人攔著。
    於是他非常自然的走到了竹樓的最高處。
    這個地方離那座竹樓很近,起碼比他醒來時住的那一間竹樓要近的多。
    在這個地方,他能夠清楚的看見對麵那一口鍾。
    隻不過這個鍾擺放的位置看起來有點奇怪。
    一般來說,像這種鍾樓,架著鍾的上麵起碼會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這個竹樓上的鍾卻不一樣。
    他就非常平靜的被架在那裏,上麵也沒個擋雨的東西,一口鍾直接暴露在空氣裏。
    湊的近了,才發現那口鍾其實非常小。
    不是那種專門用來敲鍾傳遞信號的大鍾,小到什麽程度呢?就像是一個柚子一樣。
    而且這口鍾的材質看起來不像是鐵製品,也不像是金子和銀子。
    但除去這些正常製作鍾的材料,他再想不出這口鍾到底是用什麽做的。
    唯一夠看得出的是,這口中原本應該是白色的。
    隻不過我看上去像是常年經曆了風雨的衝刷,原本的白色已經看不太出來,變成了現在的灰黃色。
    甚至有幾處地方是深褐色的。
    他研究過關於這方麵的知識,這種深褐色原本的顏色應該是那種非常鮮豔的紅。
    而且這口鍾的外形看上去也非常奇怪。
    他越看越覺得有一股森冷的寒意往他的骨頭縫裏麵鑽。
    因為他隱隱感覺這口中外形看上去有點像是人的頭骨。
    隻是多看了兩眼他就感覺身上冒著冷氣。
    剛開始她還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因為在大山裏,氣溫確實要比城市裏偏低。
    但現在還隻是初秋,再低也不至於低到這種程度吧?
    潛意識裏有什麽東西催促他趕緊離開這裏。
    於是他下意識的邁開腳步離開了這一座竹樓。
    出來逛這一圈,他幾乎是把附近逛了個遍。
    但想要把整座古寨逛完,還是需要點時間的,因為這座古寨看起來非常大。
    他昨天晚上從懸崖上摔下來,早上醒過來喝了藥,什麽都沒吃,逛這一圈下來已經很餓了。
    於是他原路返回,又回到了他原本的那一間竹樓。
    推門進入房間的時候,愣了一下。
    原本她睡的那張竹床的枕頭旁邊多了一個小東西。
    竹床上麵的枕頭和被子都是淺色的,偏偏多出來的那塊小東西是紅色的,而且還是正紅色。
    像是一個小錦囊之類的東西。
    他清楚的記得這個東西在他出去的時候是沒有的。
    卓闌快步走到床邊,拿起了那個錦囊。
    錦囊裏麵鼓鼓的,像是塞了什麽東西。
    拿出來一看,裏麵是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非常熟悉,熟悉到讓他感覺到根本不可能。
    這是他自己的字跡。
    他寫字有一些個人習慣,上麵的一撇一捺都像是完全出自於他自己的手。
    紙條上隻寫了兩個字。
    卻讓他感覺到非常疑惑。
    “頭骨。”
    除了這兩個字,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他現在一頭霧水。
    這是誰放在這裏的,誰給他的?
    頭骨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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