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任在旁邊看著，雖然不懂具體門道，但光聽這菜名和何雨柱那篤定的語氣。他連連點頭：“好好好！何師傅您安排！需要什麽食材，您列個單子，我馬上派人去采買！保證都是最新鮮、最好的！”
    “雞得用當天現殺的肥母雞，還得是走地的那種，吊出的湯才夠鮮，肉才香。”何雨柱頭也不回地說，“魚翅、燕窩，得麻煩您去特供商店那邊想想辦法，要頂級的。豬臉肉必須去和平門外那家老鋪子預定，不然味兒不對。蘑菇得用口蘑，大小得勻稱，色澤要白淨……”
    他劈裏啪啦報出一連串苛刻的要求，每一樣都直指食材的精髓，聽得黃主任額頭微微冒汗，但還是咬牙滿口答應下來。“沒問題！保證辦到！”
    “馬華！”何雨柱轉過身，看向一臉崇拜的徒弟，“愣著幹嘛？趕緊把吊高湯的家夥什都給我弄利索！老母雞、火腿、幹貝、豬肘子，按我說的比例下料，文火慢煨！今天這湯，是這桌菜的靈魂，出一點差錯，我扒了你的皮！”
    “是！師傅！”馬華被他這股從未有過的嚴謹勁頭感染，渾身一激靈，也來了精神，立馬小跑著去準備。整個後廚仿佛瞬間上發條一樣，氣氛緊張而高效。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
    婁半城？口味刁？懂譚家菜？何雨柱嘴角勾起一絲隻有自己能懂的笑意。別人怕，他何雨柱可不怕！論做菜，尤其是在這四九城裏，他還真沒服過誰。他得到的譚家菜傳承雖不完整，卻是實打實的真功夫，加上他自己在美食少林學出來的之後，更是融入自己的特色，比原本的譚家菜，更上一層樓，要知道從美食少林畢業的時候，他可就是用的是譚家菜。今天，就讓這位未來的嶽父大人，好好嚐嚐他傻柱……不，他何雨柱的手藝！不光要讓他吃得滿意，還得讓他吃得服氣，吃得……對自己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這可是關係到未來幸福的關鍵一步啊！
    後廚裏，一場無聲的美食戰役已然打響。何雨柱選料、焯水、改刀、吊湯、煨燉……每一個環節，他都親力親為，一絲不苟。燕窩要用細鑷子一點點剔除雜質，浸發得恰到好處；魚翅要反複換水，用文火耐心煨煮，直至軟糯而不失彈性；豬臉肉的處理更是繁瑣，去毛、刮洗、醃製、慢燉，每一步都耗時耗力。
    那專注的神情，那行雲流水般嫻熟的技法，讓旁邊偶爾過來查看的黃主任和一直打下手的馬華都暗暗咋舌。這哪裏還是平時那個有點懶散、嘴上愛跑火車的傻柱？這分明就是一位胸有丘壑、功力深厚的大廚宗師！
    時間在食材的轉化中悄然流逝。後廚彌漫的香氣也愈發複雜而誘人。先是吊高湯那醇厚悠長的鮮香，接著是黃燜魚翅濃鬱的金湯香，還有扒豬臉醬香與肉香的完美融合……各種味道交織、升華，最終匯聚成一種難以言喻、勾魂奪魄的複合香氣，光是聞著，就讓人覺得腹中空空，口舌生津。
    從上午一直忙活到下午，幾道大菜的主體部分才算基本完成，隻待最後的烹調收尾和裝盤。何雨柱擦擦額頭的汗，看著灶上鍋裏精心烹製的菜肴，如同看著自己的藝術品，心裏充滿期待感。
    “婁半城……嘿，等著吧您呐！”
    臨近傍晚時分，軋鋼廠食堂二樓的雅間裏，燈火通明。環境收拾得幹淨雅致，雖比不上外頭那些大飯店的氣派，但也透著一股子樸素的用心。
    楊廠長站在門口，時不時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又下意識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臉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熱情。旁邊跟著的辦公室劉幹事，也是一副屏息凝神、嚴陣以待的模樣。
    終於，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緩緩駛入院子，穩穩停下。在這普遍騎自行車的年代，這車無疑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劉幹事趕緊小跑著上前，恭敬地拉開車門。
    車上下來一位穿著藏青色中山裝的男子，約莫五旬年紀，身形略顯富態，但腰背挺直，精神矍鑠。麵容自帶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嚴氣度，眼神深邃平和，正是軋鋼廠的大股東，人稱“婁半城”的婁譚氏。他下車的動作從容不迫，目光平靜地看一下周圍環境。
    “哎呀！婁董事長！您可算來了！歡迎歡迎！”楊廠長立刻滿麵春風地迎上去，熱情地伸出雙手。
    婁半城臉上露出一絲標準的客套微笑，與楊廠長握握手：“楊廠長客氣了，臨時過來，沒打擾你工作吧？”聲音平和，帶著一絲感慨。這軋鋼廠可是他一手一腳的弄起來的。
    “不打擾不打擾！您能蒞臨指導，是我們軋鋼廠全體職工的榮幸！快，裏邊請，裏邊請！”楊廠長姿態放得很低，熱情地側身引路。
    一行人走進招待所內布置好的小包間。房間不大，但窗明幾淨，桌上擺著幹淨的白瓷茶具和一小碟瓜子花生。
    “婁董，您先坐，喝口熱茶潤潤嗓子。”楊廠長親自拿起暖水瓶，給婁半城麵前的杯子斟上冒著熱氣的茶水。
    婁半城點點頭，依言坐下，端起茶杯，輕輕吹開浮沫，象征性地喝一口。他這次來，主要是回來看看軋鋼廠，回憶一下，畢竟軋鋼廠他現在也是無權管理。這頓飯，在他看來，不過是例行的應酬罷。
    楊廠長陪著笑臉：“婁董，您日理萬機，還親自來廠裏視察，真是辛苦。”
    “應該的。”婁半城放下茶杯，語氣平淡，“廠子也有我的一份心血在裏麵，多走走，多看看，總是好的。”
    楊廠長見氣氛尚可，連忙把精心準備的“驚喜”拋出來：“婁董，今天為了招待您，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他身體微微前傾，帶著點神秘感，“我特意讓咱們廠裏廚藝最高的大師傅，給您準備好幾道他的拿手絕活！”
    婁半城眼睛倒是很好奇，軋鋼廠的大廚還能給他什麽絕活，他等著楊廠長的下文。工廠食堂大師傅的“絕活”？他心裏不以為意。無非就是些紅燒肉、燉雞塊之類的家常菜，做得再好，又能精細到哪裏去？他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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