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公安將手中的記錄本“啪”一聲摔在桌上。他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易中海憔悴不堪的臉：“易中海，兩天了，你的幻想也該醒醒。考慮清楚沒有？”
    易中海渾身劇烈一顫。他現在是真的怕，那種從骨髓深處滲透出來的恐懼。
    這兩天，他如同置身煉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他的心。
    年輕公安語氣冰冷：“怎麽？還伸長脖子等著你的聾老太太，或者你那‘技術骨幹’的身份讓楊廠長來救你？省省吧！楊廠長那邊，前天就跟我們局裏通過氣，態度堅決得很——‘堅決擁護公安機關的決定，清除隊伍裏的害群之馬，絕不姑息！’聽明白嗎？害、群、之、馬！”
    “什麽？！”易中海猛地抬起頭充滿難以置信的絕望。
    楊廠長……楊廠長怎麽會說這種話？
    他不是還指望自己回去挑大梁，主持生產嗎？
    他不是還說廠裏離不開他這個八級鉗工嗎？！
    年長公安繼續補刀：“易中海，別再做夢。我們已經掌握你從郵局冒領何大清同誌給何雨柱兄妹匯款的全部證據！
    包括郵局工作人員對你的指認，你每次取款的詳細記錄，甚至你當年是如何花言巧語騙取他們信任的細節，我們都一清二楚！
    何雨柱、何雨水兄妹倆也提供充足的證詞和他們這些年困苦生活的證據。人證、物證，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到什麽時候？！”
    “我……”易中海想說點什麽，但是卻說不出來。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連楊廠長都徹底“拋棄”他，聾老太太那邊，恐怕更是指望不上！
    那些所謂的“關係”，在鐵一般的國法和郵政局那邊的壓力麵前，屁都不是！
    他所有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我說……我都說……”易中海整個人像是被抽去骨頭，癱軟下來，
    “錢……錢和票，確實……確實在我這裏。”
    終於承認！年輕公安迅速拿起筆，準備記錄。
    年長公安看著易中海的樣子，內心吐槽，真的是死到臨頭才肯認：“說清楚！錢和票是怎麽到你手裏的？為什麽不給何雨柱兄妹？每一筆的去向，都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
    易中海深深低下頭才緩緩開口：“同誌……我……我承認，何大清寄回來的錢和票，是我……是我拿。可我……我發誓，我真不是想要獨吞啊！我這都是……都是有苦衷的，是為了長遠打算！”
    “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花，真的一分錢都沒有花。”
    易中海害怕公安懷疑自己把錢都用掉，還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自己真的沒有把錢花掉。
    “哦？”年輕公安語氣中充滿不信，“不是獨吞？那是想幹什麽？兩千多塊錢，三百多斤全國糧票，那是什麽概念，你心裏沒數嗎？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長遠打算’？”
    “我……我是為柱子那孩子好啊！”易中海猛地抬頭，
    “柱子那孩子，你們是不知道，從小就是個惹禍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沒人管教，我這個當一大爺的，能眼睜睜看著他學壞，把家底敗光嗎？那筆錢，數額那麽大，要是直接落到他手裏，憑他那大手大腳、愣頭愣腦的性子，不出三天就得被他敗得一幹二淨！到時候他吃什麽？喝什麽？他妹妹怎麽辦？”
    他繼續道：“我替他保管著，是想等他長大以後，懂事了，能明辨是非，再把這筆錢連本帶利地交給他。而且……而且我也是為給他找個好依靠，讓他下半輩子有個著落啊！”
    “依靠？”年長公安目光如炬，追問道，“什麽依靠？詳細說說。”
    易中海眼神閃爍：“柱子這孩子，雖然渾了點，但本質不壞，手藝也好，是個過日子的人。我就想著，等他年紀到，我得幫他張羅個好媳婦，讓他成個家，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這錢，不就是給他娶媳婦、安家立業用的嗎？我替他看著，把關掌眼，總比他自己瞎折騰，被人騙強吧？”
    年輕公安卻是一臉不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易中海，你這話糊弄三歲小孩呢？你給他娶媳婦？我怎麽聽說，你這些年一直費盡心思撮合他跟賈家的秦淮茹？
    秦淮茹是什麽情況，你當我們不清楚？一個寡婦，拖著兩個孩子，肚子還有一個，上麵還有一個刁鑽刻薄的婆婆。你讓何雨柱娶她，是用這兩千多塊錢，這三百多斤糧票，幫他養活賈家一大家子吸血鬼嗎？！”
    “你……你胡說！”易中海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色厲內荏地叫道，“秦淮茹怎麽了？秦淮茹知冷知熱，會照顧人！柱子那愣頭青，就需要個這樣的媳婦管著他，操持家務！再說了，賈家孩子多，以後柱子老之後，身邊不也有人端茶倒水，給他養老送終嗎？我這都是為他好！為了他老有人管！”
    易中海沒想到公安居然連這一點都調查出來。
    “為了他好？”年輕公安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你自己好？易中海，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一直把賈家的那個賈東旭當親兒子一樣悉心培養，給他吃的，給他穿的，教他‘道理’，是不是早就盤算著以後讓何雨柱當牛做馬，拚命掙錢養活賈家那一大攤子，間接地，不也就養活你這個躲在後麵算計的‘太上皇’嗎？！”
    公安經過調查，才知道事情的因果，他的算計真的非常厲害，要不是賈東旭突然的離世，打破他的計劃，按照他的計劃下去，易中海不用付出什麽，白白得到一個養老人，養老人賈東旭，還不需要他的付出，有何雨柱幫他供養著。
    並且何雨柱還算是他的第二道保險，萬一賈東旭有什麽想法，何雨柱也是他未來的武力保證，所以他也是一直在縱容在何雨柱在院子裏的一些暴力行為。
    易中海不愧是八級鉗工，這人才，真的算計人心，算計到骨子裏，還真的是人才，可惜沒用在正途。
    這番話，一刀刀剮在易中海的心頭，將他內心深處最隱秘、最齷齪的心思，血淋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他無地自容，連一絲遮羞布都沒剩下。
    易中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劇烈地翕動著，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是啊，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這些年，他就是這麽一步步算計的。
    他沒有親生兒子，這是他一輩子無法彌補的痛，也是他所有算計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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