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裏卻是絲毫不在意秦淮茹和李懷德的關係，無論是秦淮茹還是李懷德，一個貪財一個好色，都是為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案板上，一塊肥瘦相間、紋理清晰的上好五花肉已經備好。何雨柱抄起沉甸甸的菜刀，“咣！咣！咣！”幾下，肉塊大小均勻，方方正正。
    起鍋燒油，油熱先下冰糖，小火慢熬，炒出漂亮的棗紅色糖色。
    蔥段薑片八角桂皮下鍋爆香，隨即肉塊入鍋，大火煸炒，將肉裏的油脂逼出一部分，表麵炒至微黃焦香。
    醬油沿著鍋邊“刺啦”一淋，那股子濃鬱的醬香味兒混著肉香，瞬間就霸道地彌漫整個後廚。
    這手藝，確實是軋鋼廠食堂裏獨一份的。
    也就是他何雨柱，能把這道尋常的紅燒肉做出勾魂攝魄的滋味來。
    不多時，一份顏色紅亮誘人、香氣撲鼻、肉塊燉得顫巍巍仿佛一碰就要化開的紅燒肉就出鍋。
    那湯汁濃稠得能掛在勺子上，閃著油光。
    何雨柱仔細地將肉一塊塊碼好，再把那金貴的湯汁一勺勺澆上去，裝進一個幹淨的搪瓷飯盒裏，蓋好。
    他心裏清楚得很，這份精心烹製的紅燒肉，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會落到秦淮茹家裏，成為棒梗、小當、槐花那幾個孩子眼裏的無上美味。
    唉，作孽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何雨柱把飯盒遞給一直眼巴巴等在旁邊的小陳，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說道：“得了，給李副廠長送去吧。告訴他老人家，務必趁熱吃，涼了可就走味兒了。”
    小陳接過還帶著滾燙溫度的飯盒，連聲道謝：“得嘞！何師傅您辛苦！我這就給李副廠長送去！保準讓他老人家滿意！”。
    何雨柱看著他的背影，重重地哼一聲，搖了搖頭。
    這肉，李懷德怕是連筷子都懶得動，聞聞味兒就得轉手送出去。
    他自己倒不心疼這點肉，反正都是廠裏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他隻是覺得，這事兒辦得忒他娘的惡心，麻蛋秦淮茹居然拿李懷德來惡心自己，別讓我找到機會。
    自從秦淮茹搭上李懷德這條線，賈家的夥食那是肉眼可見地蹭噌往上漲。
    隔三差五，秦淮茹就能從廠裏拎回用油紙包著的肉，有時是幾塊肥瘦相間的五花，有時是帶著骨頭的精排。
    用秦淮茹的話說，都是李副廠長“關照”的，讓她補補身子，奶水足好喂孩子。
    賈張氏那張原本因缺油水而有些幹癟的臉，如今又圓潤起來，甚至比以前更添了幾分“富態”，走起路來，下巴頦的肉都跟著顫。
    她現在是春風得意，腰杆子都比往日裏直三分。
    這天中午，秦淮茹又從廠裏帶回一飯盒油汪汪的紅燒肉，還有幾個白麵饅頭。
    棒梗一聞到肉香，就跟小狗似的撲過來，饞得直咽口水。
    “媽，您快嚐嚐，這是李副廠長特意讓食堂給開的小灶，說是用的頂好的料。”秦淮茹把飯盒往賈張氏麵前一遞，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賈張氏撚起一塊顫巍巍的紅燒肉，塞進嘴裏，肉皮糯，肥肉化，瘦肉酥，滿口醬香，直燙得她“嘶哈”吸氣，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縫：
    “嗯，不錯，不錯！這肉啊，還是得這麽燉才夠味兒！比傻柱那小王八蛋以前偷偷摸摸給的剩菜強多！”
    她嚼著肉，眼神往院子裏一瞟，正瞧見何雨柱從外麵回來，看樣子好像心情不錯。
    不行，得讓傻柱受難一下才行。
    賈張氏故意拔高嗓門，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喂，淮茹啊，你說這人啊，就是賤皮子！有的人啊，嘴上說得好聽，什麽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結果呢？還不是眼巴巴地給咱家做肉吃？這肉啊，兜兜轉轉，不還是進咱的肚子？嘿，他何師傅做的菜，就是香！哪怕是借別人的手送來的，那也是他做的！”
    何雨柱腳步猛地一停，心裏“噌”地就冒起一股惡心混雜著怒火：好你個賈張氏，好你個秦淮茹！這肉是他做的沒錯，可那是李懷德點的！現在倒好，成了你們賈家拿來惡心老子的工具！這秦淮茹，為了口吃的，真是什麽臉都不要，連帶著把老虔婆也喂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強壓下心頭的火氣，現在時候不對，給我等著吧，他裝作沒聽見，回家。
    “哼！聾了不成？還是心虛了？”賈張氏見何雨柱沒吱聲，反而更得意，撇撇嘴，得意洋洋地對秦淮茹說：“看見沒？他傻柱現在見咱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以前還敢跟我橫，現在呢？還不是得乖乖給咱們做飯？這叫什麽？這就叫命！他天生就是伺候咱們家的命！”
    秦淮茹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啃著饅頭，沒接話。
    她心裏清楚，這肉是李懷德給的，通過何雨柱的手做出來，再轉到自己手裏，每一環都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賈張氏吃得滿嘴流油，越說越來勁：“淮茹啊，我看這李副廠長對你是有意思。你可得抓緊！這男人啊，就那麽回事兒，你讓他舒坦，他才能想著你。你看這肉，一天比一天好，這就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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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有新主意：“哎，我說淮茹，這三天兩頭吃點肉是好，可總這麽小打小鬧的，多不過癮！你得跟李副廠長好好吹吹風，不，你直接跟傻柱說也行！讓他給咱們家正兒八經地做一桌席麵！雞鴨魚肉，都得有！也讓院裏那些長舌婦看看，咱們家現在是什麽光景！”
    秦淮茹嚇了一跳：“媽！這……這怎麽行？傻柱他……”
    “他怎麽了？他敢不聽？”賈張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眼睛瞪得溜圓，“他做的飯，李副廠長不也吃嗎？咱讓他做，那是看得起他！再說，他不是號稱軋鋼廠第一大廚嗎？讓他露一手，給他臉！你就跟他說，這是李副廠長的意思，想嚐嚐他的手藝，讓他做幾個拿手好菜送過來，看他敢不敢不辦！”
    賈張氏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妙極：“對！就這麽說！讓他把拿手菜都做出來！什麽紅燒肉、焦溜丸子、油燜大蝦……哎喲，光想想我這口水都要下來了！棒梗，奶奶讓你吃大餐，高不高興？”
    棒梗正抱著塊骨頭啃得香，聞言含糊不清地喊：“高興！吃大餐！”
    秦淮茹麵露難色，心裏叫苦不迭：“媽，這……這不太好吧？李副廠長那邊，我怎麽好意思為這點家務事開口。傻柱那邊，他現在跟咱們……跟仇人似的，怎麽可能答應？”
    “有什麽不好開口的？”賈張氏不耐煩地打斷她，“李副廠長那邊，你就說家裏孩子多，日子苦，你想請他吃頓家常便飯，感謝他的照顧，讓他吩咐傻柱做幾個菜送過來，他能不給你這個麵子？至於傻柱，哼，他現在巴結李副廠長還來不及呢！你就說，是李副廠長點名要嚐他的手藝，讓他做一桌好的送過來。他敢不盡心盡力？這事兒就這麽定！你要是辦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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