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婁家表麵上風平浪靜，暗地裏卻波濤洶湧。
    婁半城借口身體不適，開始變賣一些不常用的古董擺件，或是將一些房產悄悄過戶給信得過的遠房親戚。
    婁母則整理出一些金銀細軟，由婁曉娥以探親、送禮的名義，分批帶出家門，交給何雨柱。
    何雨柱這邊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他利用過去在黑市積攢下的一些人脈，小心翼翼地將婁家變賣資產得來的錢款，分批兌換成黃澄澄的金條。
    這可不是個輕鬆活兒，每一次交易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既要找到可靠的買家賣家，又要避開無處不在的眼線。
    婁曉娥也幫著打掩護。
    她時常去娘家，帶些吃食衣物，對外隻說是女兒孝敬父母。
    有時何雨柱從外麵帶回些“稀罕玩意兒”，她便拿到娘家，再“偷偷”拿回來，製造一種何雨柱仍在通過“門路”給婁家輸送好處的假象。
    饒是如此小心，婁家的一些反常舉動還是引起了四合院裏有心人的注意。
    這天傍晚，何雨柱剛從外麵回來，婁曉娥就迎上來，替他接過網兜，裏麵沉甸甸的，似乎是幾塊用布包著的東西。
    “柱子，今天順利嗎？”婁曉娥壓低聲音問。
    何雨柱點點頭，沒說話，隻是示意她進屋。
    剛關上門，就聽見院子裏閻埠貴的聲音“哎喲，柱子回來了？今天又從嶽父家拿什麽好東西了？瞧曉娥那寶貝勁兒，肯定又是金銀珠寶吧？”
    何雨柱打開門，看著閻埠貴那張探頭探腦的臉，皮笑肉不笑“三大爺，您這眼神可真尖。我嶽父家底厚，隨便漏點東西都夠我們吃喝的。怎麽，您也想沾點光？”
    閻埠貴訕訕一笑“哪能呢，我就是隨便問問，關心關心你們。”
    “那多謝您關心了。”何雨柱砰地一聲關上門。
    屋裏，婁曉娥有些擔憂“柱子，我怎麽覺得院裏人看咱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
    “沒事，讓他們才去。”何雨柱打開布包，露出幾根小黃魚，“讓他們以為我們還在從婁家撈好處，總比讓他們知道婁家要跑路強。”
    他把金條小心藏好，“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入深秋。
    社會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廠裏開大會的次數多起來，學習文件的內容也越來越讓人心驚肉跳。
    “清查”、“鬥爭”這些字眼，像烏雲一樣壓在人們心頭。
    何雨柱明顯感覺到，時間不多了。
    這天，秦淮茹端著個空碗，扭著腰走到何雨柱家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探頭進來“喲，柱子在家呢？曉娥妹子，忙什麽呢？”
    婁曉娥正在縫補衣服，聞聲抬頭，勉強笑了笑“秦姐，有事嗎？”
    “也沒啥大事。”秦淮茹眼睛在屋裏四下打量，“這不是棒梗他們饞肉了嘛，尋思著柱子你門路廣，能不能給勻點肉票？或者……直接給點肉也行啊，你家現在可不缺這個。”
    何雨柱從裏屋出來，擋在婁曉娥身前“秦淮茹，肉票沒有，肉也沒有。我們家現在也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你要是真困難，找街道去，找廠工會去，別老盯著我們家這點東西。”
    秦淮茹撇撇嘴“柱子，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一個院的，互相幫襯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我可聽說，你嶽父家最近可沒少往外倒騰東西，是不是……手頭緊了，想換點錢花花？”
    何雨柱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秦淮茹，你這耳朵夠長的啊，連我嶽父家的事你都知道？怎麽著，你是想去舉報我嶽父投機倒把，還是想去公安局領賞啊？”
    秦淮茹被噎了一下，幹笑道“我哪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好奇問問。”她眼珠子一轉，“柱子，你可得小心點，現在外麵風聲緊，別讓人抓著什麽把柄。”
    “不勞您費心。”何雨柱冷冷道，“有那閑工夫，多想想怎麽把你家那幾個孩子喂飽。別一天到晚惦記別人家的東西，小心撐死！”
    “你！”秦淮茹氣得臉都白了，跺了跺腳，悻悻地走了。
    婁曉娥這才鬆了口氣，拉著何雨柱的衣袖“柱子，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不知道，詐唬咱們呢。”何雨柱安慰道，“別自己嚇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話雖如此，何雨柱的心也懸了起來。
    秦淮茹這種人，鼻子比狗還靈，萬一真讓她嗅出什麽，到處亂說，也是個麻煩。
    幾天後，何雨柱去黑市進行最後一次交易。
    他約了人在一個僻靜的巷子裏，對方是個老關係，一直還算可靠。交易很順利，何雨柱將換來的金條貼身藏好，正準備離開。
    剛走出巷口，他猛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身後似乎有人跟著，不遠不近，腳步聲很輕，但何雨柱這些年練出來的警覺性不是白給的。
    他沒有回頭，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心裏卻飛快地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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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巧合，還是真的被人盯上了？如果是後者，是黑市的黑吃黑，還是……官方的人？
    何雨柱拐進一個更窄的胡同，加快了腳步。
    身後的腳步聲也隨之加快。
    看來，麻煩真的來了。
    他必須盡快甩掉尾巴，並且，原定的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何雨柱七拐八繞，專挑那種窄小昏暗、七通八達的胡同鑽。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著，像附骨之蛆。
    這不是黑市上那些小混混的手段，他們要麽一擁而上，要麽早早放棄。
    這種耐性，這種技巧，更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媽的，真讓老子碰上了！”何雨柱心裏暗罵一句，腳下卻絲毫不亂。
    他猛地拐進一個死胡同，又在對方即將跟進時，腳下一蹬牆壁，手一撐，竟是直接翻過了旁邊一個院子的矮牆，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他沒有停留，穿過這個小院，從另一邊的小門溜出去，回頭看一眼，那跟蹤者果然被他甩在死胡同裏。
    何雨柱不敢大意，又繞了幾個大圈子，確認無人跟蹤後，才急匆匆地往妹妹何雨水的學校趕。
    何雨水剛下課，正和同學說笑著往外走，看見何雨柱在校門口探頭探腦，有些意外。
    “哥，你不是上班嗎？怎麽來了？”何雨水小跑過來。
    何雨柱拉著她走到僻靜處，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和幾張鈔票“雨水，哥有件急事要你辦。你馬上請假，去一趟保定，找咱們爸。”
    “找爸？”何雨水一愣，“出什麽事了？爸不是說……”
    “別問那麽多！”何雨柱打斷她，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這封信，你親手交給他。記住，路上千萬不能打開看，任何人問起，都不能說。這是給你的路費，快去快回，越快越好！”
    何雨水看著哥哥凝重的臉，知道事情不簡單，用力點點頭“哥，我知道了，我馬上去請假。”
    “路上注意安全。”何雨柱又叮囑一句，看著妹妹跑進學校，這才鬆了口氣。
    這封信裏，是他的一些安排，萬一……萬一他這邊出了岔子，何大清或許能憑著這封信和他在保定那邊的一些老關係，照應一下。
    送走何雨水，何雨柱一刻不停，立刻騎上自行車，風馳電掣地往婁家趕。
    此時的婁家，婁曉娥和婁母正坐立不安。婁半城在書房裏來回踱步，雪茄一根接一根地抽。
    “你說，柱子怎麽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麽事吧？”婁母第六次問出這個問題。
    婁曉娥也是心慌意亂“媽，您別急，柱子機靈，不會有事的。”話雖這麽說，她自己的手心卻全是汗。
    正說著，院門被拍響，聲音急促。
    婁曉娥一個激靈，搶先去開門，看見何雨柱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但隨即又提了起來。
    “柱子，你……”
    何雨柱不等她說完，直接閃身進來，反手關上門“爸，媽，曉娥，出事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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