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犯病=小可憐+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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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秋水居。
霍禦宸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沙發上,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站在沙發前,垂眸看著她。
“想吃什麽?”
“我不餓。”
他幽深的狹眸緊盯著她,勉強勾了下唇,語氣戲謔。
“黎總監工作這麽努力,餓死了是要算工傷的。“
黎初落抬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嘴巴這麽毒?”
叫什麽霍禦宸,幹脆叫霍懟懟算了。
“正好我也沒吃,便宜你了。”
他挑了挑眉。
“你會做飯?”
“嗯。”
男人輕聲回答,腦海裏浮現出小姑娘曾經教他做飯的場景,揚了揚眉。
“那,我想喝粥。”
“等著,別亂跑。”
他囑咐完,怕她無聊,又把電視給她打開,便轉身走進廚房。
黎初落點了點頭,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她不時地朝著廚房的方向望去,透過玻璃門,能看到男人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怎麽辦,她有點控製不住了。
好想抱他,黏著他……
但是,不行。
片刻後,霍禦宸從廚房出來。
“能走麽?”
黎初落起身,腳剛落地就不得不弓著腰。
男人微微蹙眉,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餐桌。
黎初落看著麵前那碗溫熱的粥,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拿起勺子。
她舀起一小勺粥,輕輕吹了吹,慢慢地將粥送入口中,然後緩緩咽下。
“不好喝?”
男人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
“沒有……”
“好喝的……”
男人目光落在她的動作上。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小姑娘感到心疼。
那感覺直衝到他的咽喉處,堵住讓他發不出來聲來。
宋嶼白說,她有重度抑鬱症,依賴性人格障礙。
這麽多年,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又是怎麽做到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的?
吃過飯。
霍禦宸洗完碗出來,小姑娘正背朝餐桌,趴在椅子的靠背上看他。
“難怪你有那麽多小迷妹。”
“怎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像你這樣的男性不多見。”
他聽罷,輕挑下眉,嘴角揚起弧度。
“是麽?”
“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
“我喜歡的?”
“嗯。”
“我沒有喜歡的……”
而且,她也不打算談戀愛。
男人就這麽看著她,似乎透過她看到她身上的苦澀,濃的化不開。
“我想睡覺了。”
說著朝他伸出手,要他抱上樓。
霍禦宸看著她心安理得的模樣,被她氣笑了。
“這麽主動?”
“老板,工傷。”
“你要體諒員工。”
她像隻小貓似的,身子前傾靠著椅背,輕輕眨動著無辜的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
男人居高臨下睨著她的反應,深沉的目光裏帶著一絲玩味。
“不想抱了,怎麽辦?”
黎初落看著他的臉,眼眶漸漸泛紅,下意識別過頭。
“那算了。”
男人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上,不禁皺著眉頭審視她。
見小姑娘委屈的模樣,他輕笑一聲,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抱起,小心翼翼將她抱上樓。
窗外,天空開始變得陰沉,烏雲逐漸聚攏在一起,仿佛一個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了整個城市。
遠處傳來陣陣低沉的雷聲,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在低聲咆哮,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霍禦宸剛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
一件灰黑色的浴袍裹著修長的身段,領口處並未收緊。
隱隱約約露出小片緊實的肌肉,順著精致完美的肌理線條向下望去,不由得讓人想一探風情……
忽地,他的目光瞥見了站在門口的小人兒,眉頭微微皺起。
“怎麽了?”
“外麵…在打雷......”
黎初落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臉色有些蒼白。
說著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傳來,伴隨著閃電劃過天際。
她顫抖著往牆邊縮了縮,好像這樣可以讓她感到更安全一些。
“我能...跟你待會兒嗎?”
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滾落,聲音有些顫抖,像是猶豫了很久才來找他的。
霍禦宸盯著她,微微擰眉。
小姑娘怕是嚇得不輕。
“確定?”
“嗯。”
得到回應,他邁步走到她身邊,俯身將她打抱起來,放到床上。
“先在這兒待著,我去吹頭發。”
他拉過被子給小姑娘蓋上。
等他吹完頭發回來,走近床邊。
小姑娘睫毛輕輕顫動,嘴唇微微抿著,似乎還在緊張。
額頭上有幾顆細小的汗珠,他心中不禁一陣憐惜,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抹去那些汗珠。
黎初落察覺到他的動作,驀然抬眸,一臉委屈驚措的望著他。
“抱。”
男人微微一怔,沒等他反應過來,小姑娘就環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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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著她,眸底流轉著幾分輕佻。
“黎初落。”
“嗯。”
他輕笑一聲。
“你還真是越來越肆意妄為了。”
小姑娘沒回他,隻聽得到輕微的呼吸聲。
“睡著了?”
他眸色沉沉。
“沒......”
黎初落小聲喃喃,但人已經開始犯迷糊了。
“你今晚在這兒睡,我去書房。”
“不要......”
像是怕他走,盡管人已經很迷糊了,手還是緊緊箍著他的腰。
男人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下意識地抬了下眉毛。
這麽黏人?
是有多怕他走?
“要我陪?”
“嗯。”
小姑娘強撐著沒睡著,手沒有一點要鬆開的跡象。
“不走,睡吧。“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在她身邊躺下。
像是得到了允諾,黎初落緩緩閉上眼,不自覺地朝他懷裏鑽了鑽。
第二天一早,窗外依然是灰蒙蒙的天空,仍能聽見雨滴不斷地敲打窗戶的聲音。
黎初落轉頭,看著男人依然熟睡的臉龐,透過窗的光線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盯著我做什麽?”
他緩緩睜開眼,和她的目光對上。
“!”
“你…什麽時候醒的?”
她慌忙別開臉。
“前不久。”
“你...今天不上班?”
“嗯,今天休息。”
“我...我先起床了。”
她連忙掀開被子,穿上鞋跑了出去。
霍禦宸看著她匆忙的背影,眉梢微微向上揚起。
用完就跑?
等他洗漱完下樓,小家夥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穿著寬鬆的襯衫,頭發鬆散地披在肩頭,正專注地趴在窗台上,望著外麵的世界。
雨還沒停,雨滴不斷在窗戶上滑落,形成一幅流動的畫卷。
“你好像很喜歡下雨天。”
身後傳來男人清潤的聲線,黎初落微微偏頭。
男人站在她身後,看著同樣被雨水洗刷過的景色。
“嗯,但我很怕打雷。”
她又望向窗外。
“我以前眼睛受過傷,那段時間,我什麽也看不見,像是墜入一片虛無。”
“隻有下雨的時候,才會讓我覺得,我還在這個世界上。”
“雨落在不同地方的聲音,成了我與世界短暫的溝通。”
霍禦宸凝視著她清瘦的身影,仿佛與三年前站在窗前的她漸漸重合,身上都折射出無盡的苦澀與悲涼。
忽地,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身,伸出手抱住了他。
霍禦宸微微一怔,垂眸看著她,微微眯起眸子。
她好像,不太對勁。
“黎初落。”
“知道你在做什麽麽?”
小姑娘沒回他,像是沒聽見一樣。
晚上。
書房裏的燈光柔和而溫暖,男人坐在電腦前,專注的盯著屏幕。
一抹身影匆匆從樓上跑下來,直奔飲水機。
黎初落的手微微顫抖,她試圖拿起杯子,但身體突然沒了力氣。
杯子從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人也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支撐。
男人聽到聲響,眉心微皺,起身往外走。
看到那抹身影時,一時頓住,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
她在,哭?
黎初落跌坐在地上,身子靠著旁邊的牆,肩膀不停的顫抖,淚水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她哭的幾乎沒有聲音,隻能聽到小聲的抽泣,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被壓抑在心底,隻能通過淚珠無聲地表達出來。
聲音逐漸急促而淺,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看到男人靠近,她立馬偏過頭,但淚水仿佛無止盡的在流。
“你別過來......”
霍禦宸腳步一頓,聽著她小聲抽泣。
越聽,他的眉就蹙的越緊。
她的頭抵著牆,頭發散亂地垂落在臉上,偶爾有幾縷發絲貼在淚痕斑斑的臉頰上,似乎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黎初落哭的像是喘不上來氣,說話也不連貫。
“你別管我,我...緩一會兒...就好。”
男人此刻眸中毫無溫色,幽深之下,藏著幾分煩躁。
不等黎初落反應,男人俯身將她抱到沙發上。
瞥見她手裏拿的藥,眉心再次擰緊,重新拿了個杯子,接好水遞到她跟前。
“藥吃了。”
黎初落將藥含在嘴裏,伸手去接杯子,但手像是不聽話似的,抖個不停。
男人的手扶上她的手,穩穩的將水送到她的唇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將藥吞下。
但淚水像是怎麽止都止不住,她將頭靠在沙發上,哭的撕心裂肺。
“我控製不住......”
“你別看......”
他望著她,胸口仿佛有什麽地方忽然猛地刺痛了一下,痛的他心慌意亂。
他抬起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垂眸盯著手背上又向下砸的幾滴淚珠,喉結慢慢滾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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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落察覺到他的動作,湊近他,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肩膀微微顫抖著。
男人一時變得無措,一向淡漠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他將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過了好一會兒,抽泣聲才漸漸消失。
她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委屈。
他淡漠的眼底,瞬間有些波瀾起伏。
“不哭了?”
“嗯。”
“剛剛為什麽哭?”
“做噩夢……”
“好了,沒事了。”
他將人又攬入懷裏,輕輕拍著。
“霍禦宸。”
“嗯。”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男人放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頓,嗤笑一聲。
“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求你了,我一個人…怕……”
她像隻小貓似的,軟軟的靠在他懷裏,眼眶還是紅紅的,像是哭的沒力氣了。
男人神色忽地頓了一下。
“黎初落。”
“嗯?”
“你剛剛是在,撒嬌?”
他故意拖著腔調,悠哉悠哉的開腔。
小姑娘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不動聲色的仰了仰臉,將眼底上湧的熱意強忍了回去。
見她沒回答,他嗤笑了下。
“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別說話,我又要哭了……”
她調整著呼吸想要掩飾悲傷,但聲音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好,答應你。”
“不許哭。”
一想到她剛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微微皺眉。
怎麽一犯病就成了小可憐?
“不許反悔。”
她聲音有些悶悶的。
“嗯。”
“抱你上樓,嗯?”
“好。”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著往樓上走。
晚上小家夥睡在他旁邊,見他躺下才敢閉上眼睛,生怕他走似的。
她睡覺很不踏實,偶爾晚上醒來,迷迷糊糊地伸手朝旁邊摸了摸,摸到有人才安心。
“黎初落!”
男人忍無可忍,低吼一聲。
黎初落被他嚇得一怔。
“手別亂動。”
他壓低聲音警告。
直到她沒了動靜,男人才漸漸入睡。
第二天。
霍氏集團。
“今天就到這兒,散了吧。”
男人起身往外走,坐電梯上了樓。
還沒走到辦公室,就瞥見門口那抹纖細的身影。
小姑娘坐在地上,像極了沒人要的小貓。
他一臉懶散地微眯著眼,探究的目光對上了她的眼睛。
“在這兒做什麽?”
他邁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黎初落像是剛回過神,抬頭望著他。
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斯文淡漠的很。
“等你。”
“等我?”
男人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語氣淡淡的說了句。
她張了張嘴,卻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微微皺眉。
“說話。”
黎初落垂著頭,像是受極了委屈,聲音怯怯的說了句。
“想…抱。”
他玩味的挑了下眉, 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
“那還是繼續待著吧。”
說完推開辦公室的門,留她一個人在門口。
中間聞墨好幾次進去匯報工作,見她在門口走來走去,不禁疑惑起來。
總裁跟黎小姐吵架了?
“她還在外麵?”
男人接過他手裏的文件,簽下自己的名字。
“是,幾乎沒離開過。”
等聞墨開門出去,他朝門口瞥了一眼,小姑娘在門口探著腦袋,委屈巴巴的望著他。
他繼續低頭看著文件,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含著點點笑意。
等他再出去,黎初落正靠在牆邊,自顧自的發呆。
見他要走,她立馬跟上,察覺到身後小姑娘的動作,他突然停下腳步。
黎初落沒反應過來,一頭撞到了他身上,連忙後退幾步。
“我要出去見客戶。”
“一會兒能自己下去麽?”
黎初落點點頭,但眼神裏像是藏著委屈。
霍禦宸下到一樓,聞墨已經將車停在公司門口,見他出來,立馬打開車門。
“總裁,黎小姐還在上麵?”
“你很關心她?”
男人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豔的笑意。
“沒有,就是,剛剛黎小姐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他看了眼自家總裁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像是,哭過。”
男人聞言,微微皺眉,想到小姑娘剛剛委屈的模樣,他煩躁的鬆了鬆領帶。
“等著。”
他轉身往回走。
樓上。
黎初落蹲在角落,像是失神般,雙眼有些空洞,像極了被人拋下的小貓。
“黎初落。”
霍禦宸見她在發呆,像是沒聽見,皺了皺眉,走到她麵前,伸出手。
“走。”
小姑娘微微怔愣,緩緩地將手放在男人手中,站了起來,被他牽著往電梯口走。
“剛剛哭了?”
他看著小姑娘微微泛紅的眼眶。
“沒……”
她垂著頭,不敢看他。
瞥見她的模樣,他勾了勾唇,語調微揚。
“我突然有點兒期待你恢複之後,看到你這副樣子的反應。”
“我們…去哪兒?”
她小聲呢喃。
男人睨了她一眼,饒有興趣的扯了下嘴角。
“腦子也壞了?不是剛說過去見客戶。”
“某個小姑娘非要跟著。”
“哦。”
樓下。
聞墨見自家總裁牽著人下來,慌忙往四周看了眼。
還好,沒人。
不過,他家總裁這是,開竅了?
“就近找家酒店。”
“好的。”
酒店。
“在這兒乖乖等著。”
他盯著她,悠悠開口,轉身要走,瞥見小姑娘緊緊攥著他的衣角,給他氣笑了。
“這麽離不開人?”
望著小姑娘委屈但又倔強的模樣,他莫名心軟。
“我很快回來。”
她咬住下唇,像是得到了保證,才鬆開手。
房間裏的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但她盡力克製著內心的不安,以此抵擋即將湧來的孤獨感。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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