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裝模作樣地拿出一張空白表演單，笑道：“第一個節目，經典卡牌，請拿到卡牌的表演者上前奉上她的精彩演出。”
    大山已經看過卡牌正麵，上麵要求她按照卡牌場景進行還原。
    正麵的圖案是一艘海浪中的巨船，船尾幾乎完全沉沒，船頭高高翹起，甲板上站著兩個人，前者張開雙臂，後者雙手環住前者的腰。
    可惜夏鋤禾沒看到卡牌正麵，不然她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泰坦尼克號》的經典場景。
    大山環視舞台，舞台上除了小女孩，隻有她一人，怎樣才能還原出需要兩人的場景呢？而且光是還原場景可不夠，還要讓舞台下的幽魂發笑。
    關卡沒給大山思考的時間，在大山站立的位置，舞台的木地板猛然開裂，頂出一艘巨船的船頭。
    船頭猛地上翹，把大山晃得一個踉蹌，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哈哈。”舞台下響起零星的笑聲，空中的分貝計微弱地閃了一下。
    既然舞台已經布置好了場景，大山也沒有扭捏，撐著甲板起身，走到船頭，張開雙臂。
    下一秒，她的背上一沉。
    小女孩跳到她的背上，雙手環著她的脖頸，與她耳鬢廝磨，低聲喚她：“姐姐……你怎麽還不死？”
    大山的眸光閃了閃。
    舞台上方悄悄落下兩根繩子，繩子末端墜著鐵鉤，當鐵鉤降落到大山頭頂時，女孩突然鬆開雙手，身子往後仰，在她和大山之間留出空隙。
    鐵鉤猶如活物一般，自縫隙中鑽入，深深紮進大山脊背。
    大山疼得冷汗涔涔，卻叫不出聲，一隻無情鐵手冷酷地捂住了她的唇。
    這隻力大無比的手，來自她的背後，來自方才連推箱子都費力的女孩。
    夏鋤禾在台下，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幕。
    她分不清女孩是好意還是歹意，若是好意，為何要讓鐵鉤勾住大山？為何要把如此危險的卡牌推薦給大山？難道其他的道具比卡牌更危險？可女孩若是歹意，為何又要捂住大山的嘴，幫助大山遵從規則一，保持沉默。
    夏鋤禾不明白。
    舞台上，鐵鉤勾住大山的肩胛骨，開始扯著她上升。
    鮮血順著大山的後背滴落在甲板上，綻出數朵嬌豔的紅花。
    台下響起歡呼聲，分貝計再度發光。
    當大山被高高吊起時，歡呼達到了入場以來的最高點，分貝計突破黃色，一舉變紅。
    在紅光的映照下，夏鋤禾隱約看到天幕中透出一個巨大的人影。
    紅光一閃而逝，鐵鉤消失，大山被狠狠摔下來，就像觀眾的笑聲，戛然而止。
    女孩鬆開大山的脖頸，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沾滿鮮血的胸口，低聲道：“姐姐受傷了，好可惜……”
    “姐姐別怕，我會把你縫好的。”
    女孩說著，撕開大山後背破碎的衣服，變魔術般取出針線，為大山縫合傷口。
    她的手有神奇的魔力，傷口被縫合後，竟然停止了流血。
    藏在帷幕後的笑麵人偶走出來，將大山拖到舞台後麵。
    女孩繼續扮演主持人，報節目：“看來上一位表演者的節目沒能讓大家滿意，下一位會不會更好呢？有請踢踏舞者登台表演。”
    踢踏舞者？
    我嗎？
    墨雲在自我懷疑中，被一股溫柔的力量推上了舞台。
    墨雲：我要做什麽？跳舞嗎？
    舞鞋自他手中脫落，整齊地落在他的腳邊，邀請他穿上自己，盡情起舞。
    直覺告訴墨雲，這雙鞋很危險。他想了想，先給台下的幽魂鞠了個躬，以示禮貌。
    當他直起身時，舞鞋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拱到他的腳底下，想讓他穿上自己。
    墨雲的動作比腦子快，沒等他想明白咋回事呢，他已經撒丫子在台上狂奔了。
    長著牙齒的粉紅舞鞋噠噠噠地咬著地板追墨雲，台下有些觀眾已經被墨雲狼狽逃跑的模樣逗笑了。
    墨雲繞著舞台跑了一圈，第二圈的時候，他沒注意到地板上被舞鞋咬出的牙印，磕絆了一下，差點跌倒。
    舞台抓住機會，一個猛跳，跳到了墨雲腳底。
    墨雲嚇得用力扒拉舞鞋，想把鞋子脫下來，可鞋子卻像有自我意識一樣帶著他開始旋轉跳躍。
    彎著腰的墨雲，被舞鞋扯得重心不穩，在舞台上到處繞圈打滾。
    觀眾們再度發出哄笑，夏鋤禾又看到了天幕上的人影。人影似乎是個沉睡的長發女人……
    舞鞋跳累了，暫時停下舞步，墨雲早已被摔得頭昏腦漲，鼻青臉腫，但他還一直記得，要把鞋子脫下來。
    墨雲摸索到鞋子，突然大叫一聲，七竅流血。
    他摸到了舞鞋的牙齒，被狠狠咬了一口。
    嚐到血腥味的舞鞋不再滿足於摔打主人，而是努力鑽過鞋麵，啃咬墨雲的腳掌。
    墨雲淚流滿麵，掙紮地爬向幕布，寫下懺悔，緩解七竅流血的症狀。同時兩隻腳互踢，好讓兩隻鞋子上的牙齒互相啃咬，好放過他可憐的腳。
    兩隻鞋開始打架，舞台下的觀眾不笑了。
    鞋子打著打著，不知哪隻鞋的牙齒突然崩落，在“戰亂”中被拋出混亂局麵，落到舞台下第一排某個觀眾的手中。
    拿到牙齒的觀眾突然站起來，麵目猙獰地往台上衝，旁邊的幾個觀眾也嗷嗷叫起來，分貝計又亮了。
    沒等觀眾衝上舞台，笑麵人偶突然出現，製住了觀眾，將他按回原位，拿走了牙齒。
    夏鋤禾敏銳地看到，觀眾坐在座位上後，有一道道細絲線捆住了它的腿，將他固定在座位上。
    舞台上，兩隻鞋子打累了，終於消停下來。
    墨雲趁此機會，脫掉鞋子，靠著幕布呼哧呼哧喘氣。他原本的鞋子，鞋底已然被咬穿，破碎的地方沾染著鮮血，估計他的腳傷得不輕。
    笑麵人偶撿起鞋子，沉默地把牙齒裝回去。
    女孩溫柔地蹲在墨雲麵前，摸了摸他的頭和腳，露出憐惜的目光：“可憐的，怎麽摔成這樣，我給你治治。”
    隨著女孩的撫摸，墨雲頭上摔出的包漸漸變小，腳底的血也止住了。
    “好了，有請下一位表演者吧，氣球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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