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愚、李楓、李榕、陸耒、冬二、李不凡、白子，你們七人一組……”人事主管對照名單，分好小組。
    錢睿趁人不注意，悄悄挪到白子身旁，往他手裏塞了點東西：“朋友，咱倆換換。”
    “不大好吧……”白子握著東西不撒手，眼神直往人事主管那裏瞥。
    錢睿低聲道：“沒事的，他沒記錄名單，到時候肯定還得再登記一次。”
    白子抿了抿唇：“好吧，要是等會出問題了，你得扛下啊。”
    “沒問題。”錢睿一口答應，擠在李不凡身後，冷冷地看向前方，目光似乎穿透眾人，直達趙愚身上。
    趙愚疑神疑鬼地四下看了看，剛剛似乎看到一張和前領隊相似的臉……
    他拍了拍臉頰，自我安慰，前領隊在基地開店呢，怎麽會來這裏，不要自己嚇自己。況且，她便來了又能怎樣，大不了一死了之。
    反正，他已經享受過了這世上極致的快樂，死也沒有遺憾。
    ……
    不出錢睿所料，進入工廠內部，果然重新登記了一次。
    趙愚看到錢睿時，魂都嚇飛了一半，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仔細聽主管的培訓。
    “工廠會24小時播放音樂，刺激蟲寶分泌黏液，黏液是製作布魯的重要原材料之一。你們的工作就是用刮板輕柔地采集黏液，記住動作一定要輕柔，因為蟲寶的皮膚很柔軟，如果皮膚破損，黏液中混入蟲寶的血液就沒有用了……”
    主管講了一堆工作注意事項，最後讓大家隨意提問。
    趙愚已經完全忘記了錢睿帶來的壓迫感，迫不及待地舉手提問：“我們的酬勞怎麽算？”
    “我們工廠的福利製度很好，包吃包住，酬勞按日結算，每人每天的基礎酬勞是一片布魯，表現優異者可以獲得更多布魯。”
    相當於底薪+績效的製度。
    人群竊竊私語起來。
    布魯在黑市的價格很高，一片布魯抵得上一個正常人整月的開銷。按照主管的說法，在這裏正常打一天工的酬勞，足夠在外麵生活一個月了。
    李榕李楓對視一眼，均露出滿意的微笑。二人可以多工作一段時間，攢上不少布魯，一部分自用，一部分出售換成物資。
    主管繼續道：“采集工是工廠最低端的工種，上麵還有提純工與高級廠工，酬勞更高，待遇更好。大家努力工作，每個人都有升職的機會。工廠每周考核一次，一周內表現最好的部分員工，可以升職成提純工。”
    主管的最後幾句話，無異於扔向水中的炸彈，人群的討論越發熱烈，每個人都仿佛見到了光明璀璨的未來。
    “好了，大家按照分組，進入蟲寶養殖室工作吧。越早進入工作，能采集的黏液越多。”
    主管說完，一堆人以搶免費布魯的速度飛進養殖室。
    養殖室內有一隻躺平的大蟲，蟲身周圍修建出兩條圍欄，圍欄外隔出七個小空間，供人站立。站在隔出的空間中，剛好可以把手伸入圍欄，從蟲寶身上采集黏液。
    趙愚眼疾腿快，選了一處蟲身最肥的位置。蟲身越肥，體表越大，黏液看似最多。
    趙愚洋洋得意，正想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一抬頭，發現對麵的位置，已經被錢睿占據。他立刻變臉，不敢說話，沉默地拿起刮板，開始工作。
    “怎麽？心虛了？”錢睿譏笑。
    “我有什麽好心虛的。”趙愚嘟囔。
    “賣店的積分呢？當初那家店的大頭，是我出的積分。”
    “等我賺夠布魯，換成積分還你。”想到每天一片布魯的酬勞，趙愚多了些底氣，聲音都變大了，“要不是我，你能找到這麽好的賺積分方式嗎？等我有布魯了，加倍還你！”
    錢睿壓低聲音：“那孫燦呢？她的命，你拿什麽還？”
    趙愚手下一抖，蟲寶的皮膚破了個小口，黏液中摻了點紅色。
    絲絲紅色並不明顯，趙愚猶豫了下，還是將這片區域的黏液收入瓶子中。與孫燦的性命相比，他手中的這瓶黏液更加重要。
    不過，趙愚還是給了錢睿一個回答：“生死有命，在副本中死亡，再正常不過。”
    趙愚的回答，像是一記重錘，敲在錢睿腦門上。曾經的生死與共、肝膽相照都變成了笑話。
    錢睿終於清晰地認識到，她認識的趙愚已經消失了，眼前的趙愚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殺了他！
    才能為孫燦報仇！
    不，不，殺了他遠遠不夠，要讓他活著，讓他感受到痛苦。
    錢睿手下重重用力，蟲寶嬌嫩的皮膚立刻被割破一條大口子，周邊黏液盡數被汙染。
    蟲寶吃痛，劇烈地掙紮起來，但它被圍欄固定住，隻能上下起伏。
    一時間，其他人也無法繼續采集工作。
    李楓惱了：“你倆有病啊！私人恩怨要爛就爛在你倆中間，影響我們做什麽？！”
    “抱歉，我會用今天采集到的黏液補償你們。”錢睿一句話，堵死了其他人的憤怒。
    養殖室不是全封閉的，更像是一個大的圍欄，透過圍欄的縫隙，可以看到其他養殖室的情況。
    趙愚看到別的房間裏，其他人有條不紊地采集黏液，動作快的人已經收集了滿滿一整瓶。他煩躁地握緊瓶子，等待蟲寶重新安靜下來。
    ……
    中午，主管往餐廳送了趟營養劑。工人們匆匆將營養劑倒入口中，就重新回到養殖室，爭分奪秒地工作。
    為此，冬二大為煩惱。畢竟，她的目標可不是什麽布魯，而是天神聖殿的規則。
    沒錯，冬二就是冬毀苗，她換了張皮囊，卷土重來。或者說，“他”卷土重來。
    為了盡可能縮小夏鋤禾帶來的影響，冬毀苗不僅換了皮囊的長相和姓名，連性別都一並換成了男性。
    可惜工廠的人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冬毀苗花費一整天的時間，也隻打聽出寥寥信息——采集工都是外來人，天神聖殿的居民可以直接從提純工做起。
    想了解更多信息，得先搞定升職。
    然而，在晚上主管來驗收成果、發放薪酬之後，升職的競爭程度陡然變得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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