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熱武器，徐定和徐諾定然能憑借一身本事碾壓錢老板等人。
    何況，他們還是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兄弟，互相信任，互相扶持能讓他們活得更久。
    所以，小周的挑撥離間，沒被徐姓兄弟放在心上，反而催生出錢老板心中懷疑的種子。
    錢老板開始害怕徐定和徐諾。
    他佯裝瞄準小周，開槍的那一刹那，卻調轉槍口，對準徐定。
    錢老板早就看徐定不順眼了。
    剛從研究所出來，徐定就一副領頭人模樣，又是檢查物資，又是給車輛行駛時間計時。
    嗬，一個保鏢，稍微打出點名聲，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不過是隻賣命的貴價狗。
    錢老板，最恨別人挑戰自己的權威。
    錢老板的偷襲，令人防不勝防。
    可惜，他對上的人，是在死亡線上反複跳躍的廢土進化者。
    一直關注錢老板和小周的徐定察覺到錢老板動作的偏差，在他扳機扣下之前，敏銳躲開。
    子彈沒射中徐定的要害，隻射中他的胳膊。
    一擊不中的錢老板，在慌亂中射出第二槍，子彈完全射偏。
    錢老板停手，槍內子彈不多，隻有六枚，絕對不能浪費。
    哪怕不使用手槍，光是持槍這個動作，就足夠有威懾力。
    冷靜下來的錢老板想通這一點，槍口在徐定和小周之間晃動。
    “我給你們一個選擇，要麽把小周丟進冰穴，要麽你們中的一人跳進冰穴。”
    徐諾擔憂地看向徐定，目光再轉向小周，頓時凶氣畢露。
    小周眼見大勢已去，突然跪在地上，乞求道“老板，老板，我跟了你快十年啊，別丟我行不行，我不吃不喝行不行？”
    徐定緊緊盯著錢老板手中的槍，指揮徐諾“把小周丟進冰穴。”
    在徐諾手中反抗的小周，和剛長成的雞仔沒什麽兩樣。
    徐諾冷酷地折斷小周的胳膊，將他丟入冰穴中。
    透過冰層，錢老板清晰地看到小周在冰冷的深色海水中翻湧掙紮。
    突然，小周身邊的海水暗了一度，一張血盆大口出現，一口含住小周小腿以下部位。
    小周的麵孔在海水中扭曲，嘴裏冒出咕嘟嘟的水泡，幾下沒了動靜。
    血色染紅海水，勾勒出一條黑魚的影子。
    錢老板喃喃道“長生魚……竟然真的有長生魚。傳說，是真的。隻是……長生魚不吃腐肉。”
    他的眼神變得火熱。
    ……
    路當歸、祁真和韓博士同乘一輛摩托。
    三人加上一個裝得滿滿的樣本箱，重量不輕。
    路當歸開得小心且慢，返程的路過了一半。
    車燈照亮的不遠處，一隻深灰色海豹靈巧躍入冰洞中，壓得冰麵一晃。
    一聲極細微的“哢嚓”脆響，冰麵裂縫擴大，承載三人重量的摩托左右搖晃，完全沒給路當歸反應的機會。
    摩托傾倒，冰麵開裂，一車三人一樣本箱幾乎瞬間滑入冰縫中。
    扯著繩子綴在摩托車之後的夏鋤禾緊急撒手，腳下一轉，雪橇板橫起，在慣力作用下狠狠前衝頓刹，堪堪停在冰縫前。
    掉入冰縫的韓博士奮力抬手，將樣本箱扔到夏鋤禾腳邊“保住樣本！”
    夏鋤禾一腳踢開樣本，讓樣本遠離冰縫。
    路當歸身上綁著人事不知的祁真，哪怕手指扣住冰麵，也不可避免地慢慢下滑。
    半身浸在冰水中，路當歸麵上立刻染上一層青白色。
    夏鋤禾重新拾起摩托車後座綁著的繩子，當機立斷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砍斷繩子，扔給路當歸。
    “放開祁真，拉緊繩子，我拽你上來！”
    “不行，不能放棄所長！”韓博士大喊。
    生死關頭，沒人在意他的呼喊。
    路當歸係的活結，一扯即開。
    拋棄累贅後，路當歸壓力頓減，借著夏鋤禾扔來的繩子，稍微用點巧勁，爬上冰塊。
    路當歸沒有休息，立刻和夏鋤禾一起，把韓博士拉上來。
    特製防寒服防水能力極強，幾乎沒有吸水變重，完全昏迷的祁真四肢放鬆的情況下，竟慢慢漂浮在冰麵上。
    韓博士抱起樣本箱，急道“快幫我把所長撈上來！”
    冰麵上撈人並不容易，多虧有路當歸係的繩子，纏繞在祁真身上，大大省了她們的力氣。
    被打撈上來的祁真，麵上酡紅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青白。
    夏鋤禾摸了下她的脖頸，尚有脈搏跳動。
    韓博士哆哆嗦嗦背上樣本箱“麻煩、麻煩你們想想辦法，帶、帶她回去，車上有、有醫生和藥品。”
    夏鋤禾低聲問路當歸“你還好嗎？”
    路當歸道“我沒事。”
    得了肯定的答複，夏鋤禾才把祁真捆在雪橇板上，拉著她走。
    路當歸和韓博士哆哆嗦嗦地跟在夏鋤禾身後。
    走著走著，夏鋤禾身後傳來“砰”聲悶響。
    她扭頭一看，路當歸竟一頭栽倒在雪地裏！
    夏鋤禾忙丟下繩去摻她，路當歸還要逞強“我、我沒事。”
    “我信了你的邪。”
    人掉進冰水裏，怎麽可能沒事，夏鋤禾此刻甚至有些怨恨半個小時前相信路當歸的自己。
    她伸手摸路當歸的手腕、腹部和腿腳。
    手和腹部是溫熱的，防寒服的防水效果還不錯。
    但靴子和褲子連接處不是密封狀態，冰水順著褲腳灌進小腿裏，她的小腿全然呈現出青紫色。
    夏鋤禾想把她的靴子脫下來，和自己腳上的換一換。
    路當歸卻像個孩子一樣坐在雪地中，緊緊抱住腿腳，不讓夏鋤禾動。
    夏鋤禾急得差點把她整個抱起來，嘴上發狠道“你再不聽話，小腿被凍傷，到時候要整個鋸斷，以後都走不成路。”
    路當歸麵上浮起淺淺的笑意“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個秘密。”
    夏鋤禾把耳朵湊過去，路當歸低聲道“我的異能是分身，就算這具身體完全死了，我也仍活著。”
    夏鋤禾“……”
    路當歸抬眼看她，眼中盛滿笑意“所以，把我丟在這裏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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