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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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芫在異獸潮中殺的昏天黑地,她既是近戰也是遠程,從以人為磚的通道外奔過時,會以閃電破空的速度將附近的異獸收割掉。
她是個遊離者。
在轉移計劃中不承擔任何職務,但她一出現就能夠讓搭建通道的眾人感到安心。
強大的隊友在戰爭中是一類精神鎮定劑。
虞芫很好的發揮了這一作用,三十把銀光流動如驚鴻掠影,兩柄手持之刀如彎月懸掛,她化身為武神,以其刃及肢體斬滅無盡害獸。
高懸的紅日也要為她讓步,在潮海之中,她是最耀眼的光亮。
……
食物的香氣讓聚集在通道外的異獸們發狂,它們觸手不停扭動,試圖衝破阻礙將聚在通道內裏柔弱可欺的食物們一口吞下。
異獸醜陋的外表增加了它們對人的威懾。
它們發出嘯叫,時不時的撲近更是將居民們嚇得連連慘叫。
通道中奔逃的人們在恐懼之下涕淚橫流,驚慌失措腳步淩亂,維係通道的戰士們因此承受了很多不必要的壓力。
“別停下,往前跑!!”
虞芫呐喊出聲。
她記起那些死去的人,被異獸纏住的戰士,破滅的一家三口,從腹中剖出但已凹陷的麵孔。
普通人沒有應對危險的能力,他們的懼怕慌亂情有可原。
虞芫高聲呼喊著勝利,以語言傳遞著她的力量。
她不是空喊口號,她堅信著勝利的到來。
人類拚盡全力抵禦災難。
他們如此努力,如此執著,命運必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
戰士們麵對著猙獰可怖的異獸,與憔悴無神的居民們,洶湧的情感隨著虞芫的呐喊在心底炸開,他們也高聲呼喊起來。
“跑起來吧,不要害怕!”
“向前走!!”
“我們擋著它們呢!”
尖刺橫生的冰堆突然從城牆那頭向對岸驟現,將通道兩側與異獸隔開,冰棱驟生時相撞的清脆聲響仿佛是某種舒緩恐懼的樂聲。
眾人回頭望去,見王鐵牛就站在城牆下,雙掌還冒著寒氣。
他很明顯已經精疲力盡了,眼底烏黑,輕微地喘著氣,往常直挺的背脊已微微下垮,他的臉上糊滿了藍血,身上衣物也分辨不出原本顏色了,可見他之前的戰鬥有多激烈。
“跑啊!!”
他吼道。
異獸從牆麵上爬過去用觸足纏住他脖子,王鐵牛凝出冰刀,斬斷了異獸的觸足。
他與異獸拚殺起來,而維持著城牆的冰塊忽然開始消解,眾人都明白這是力竭的征兆。
象城的戰士調轉方向朝他奔去,崩潰大喊著團長。
“護送民眾到達安全位置!”
“快跑,城要塌了!”
王鐵牛怒吼道,他清楚自己的任務,也不希望他費盡心力完成的任務在最後時刻有虧損。
原本形狀完整的城牆像是被推倒的積木一樣坍塌下去。
揚起的灰塵將附近都蒙了起來,靠近城牆一端的戰士們視線受阻,隻聽得到頭頂上有重物墜落的氣流聲。
那一端的人造通道直接崩盤,戰士們為了躲避墜物往通道裏湧。
王鐵牛仍然還在城牆下,以最後的力氣維持兩側隔絕異獸的冰堆,他已經跑不掉了,作為守衛象城安全的第一部隊團長,他完成了他的使命。
象城最終存活了下去。
王鐵牛已了無遺憾。
他準備迎接他的終點,對戰友和民眾的哭喊都已無法再理會了,他握緊手中的冰刀,狠狠向四方劈砍。
他會死在哪一刻,是重物墜落還是異獸吞吃,王鐵牛無心再想。
他隻管殺,隻管戰鬥。
滿地身首分離的異獸屍體都是他的陪葬。
虞芫衝入塵土之中時看到的就是被異獸包圍,殺得四周壘起一圈小山的王鐵牛。
他的冰刀已經斷了,但他揮舞出去的力道沒有半分減弱。
可異獸的數量太多,它們的觸足四麵八方而來,他卻隻有一柄刀。
如果虞芫沒來,這的確就是他的末路了。
虞芫大喊:統統!!
係統心領神會,瞬間釋放出僅剩的能量,異能與係統雙重放慢之下,他周身的時間流動幾乎靜止。
虞芫得以趕到他的身邊,提刀斬斷接近他的所有觸角。
統統:五樺城的支援也到了哦,宿主,堅持住。
虞芫明白統統是什麽意思,勝利就在眼前,但組建通道的戰士們已經在撤離了,大部分人都隻在外圍活動,孤立無援陷在異獸潮中的僅有她和王鐵牛。
不過還好,殺出一條血路的事情她和王鐵牛都很熟悉。
虞芫給了兩把刀給王鐵牛,兩人沒有對話,隻互相看了一眼,而後提刀就往前衝。
他們是兩隻斷尾的壁虎,在災難中已經失去了最後的逃生手段,一個異能幹涸,一個虛脫到指尖發顫。
在燕歸時那次的事件中,虞芫發現給他人使用卡牌並不需要得到對方同意。
所以她在將刀遞給他時,悄悄往他身上拍了張速度卡。
即使在空無一物的前方揮刀千次,也會耗空人的精力,更何況她揮刀不止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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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命的途中盡量減少戰鬥是虞芫的目的,她的狀況隻比王鐵牛好一點,長時間的戰鬥讓她有些脫力,盤旋在她周身的刀劍也已不如之前那樣靈活了。
速度卡被激活讓王鐵牛覺得有些詫異,身體突然地輕快像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察覺到虞芫的速度也很快,以敏捷著稱的異獸在他們身邊像是隨著河流飄動的浮木。
他嚐試用刀劃砍了過去。
熟悉的觸感讓他意識到這不是夢,也不是什麽虛假的幻想。
他有些痛恨自己的不濟,但凡他還有幾分力氣,這些等同於停滯住的異獸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但是他累了,虞芫也累了。
兩個疲倦的人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逃命以外的事情上。
當兩人滿身髒汙從密密麻麻的異獸堆中強硬衝出的時候,在外圍等待他們的人都驚喜地擁了過來。
薑淉抱著虞芫幾乎是嚎啕大哭,肖洋連忙給監察官報平安。
王鐵牛被象城人團團圍住,哭聲、指責和欣慰的話語交融重疊。
故事走向終於從黑深殘變成了綴滿鮮花的大團圓。
死裏逃生的象城人看著他們已經化作廢墟的內城,明白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會是更艱難的重建,但無論如何日子總會變好的。
就像太陽總會升起。
支援部隊的到來使得異能者們有了交替休息的空間,奮戰了接近兩天的虞芫等人在帳篷裏睡了個舒坦。
調整好狀態的眾人重新投入戰場就像剛上了油的機器,動作利索力道十足,砍起異獸來就跟切西瓜一樣,滿地都是掉落的異獸腦殼。
將最後一波異獸剿滅幹淨後,王鐵牛在人群裏看到了虞芫。
她站在一個殘破的台階旁邊,粘稠的藍血將她的衣服都染花了,她低著頭在蹭鞋底粘著的殘肉。
王鐵牛環顧四周,幾乎什麽也不剩的象城讓他感到陌生。
被損毀的建築如同腐爛的排骨,內在的結構還能看出它曾經的樣子,但腐壞的肉散發著難聞的臭氣,表明它已無法食用。
這座城市一切都清零了。
好在象城的人還活著。
或許會和之前一樣,有大批的人出走,或許會有下一次的襲擊,而他們要繼續抵抗。
但這些都沒關係,明天的事交給明天,今天還活著就已經是幸事了。
王鐵牛向虞芫走過去。
他從口袋裏掏出帕子,將虞芫的臉擦幹淨。
虞芫見到他精神還不錯的樣子,很是高興,於是便笑了起來,對他道:“教官,我們勝利了哦。”
王鐵牛應了一聲,臉上也露出些笑來,但他滿臉血汙,隻有眼眉的彎動顯出了他的笑。
虞芫是真的很高興。
她初次經曆一場完整的異獸攻城戰,係統的數據宣告了殘酷結局,而事實上她扭轉了乾坤,用自己的力量挽回了很多人的性命。
她高興的不得了。
於是她語氣雀躍地又說了一遍,“我們勝利啦!”
像是蝴蝶振翅灑下磷粉,喜悅隨著她的話語向外傳遞。
先是附近一兩聲同樣雀躍的重複,而後眾人意識到真的沒有戰鬥的響動了,於是很快整個場子都熱鬧了起來。
眾人歡呼奔騰,攀上高處四處眺望,確認戰爭的結束。
勝利的呼聲傳遍象城的每一處角落,災難已過去,新的一天開始了。
虞芫跟著大夥一起快樂地慶祝彼此的存活。
忽然統統出聲了,對她道:宿主,好對象的親密值到達複刻線了哦。
虞芫一愣,詫異道:什麽時候的事?
統統:宿主第二次說我們勝利了的時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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