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陪燕去晚，但並沒有什麽少兒不宜的項目。
    兩個人玩拚圖玩到後半夜，困得不行了才去洗漱，準備休息。
    虞芫已經不住在這裏了，所以沒有她的換洗衣物。
    燕去晚很想讓她穿自己的睡衣，但稱職的管家早已采購好了全新女式睡衣。
    於是燕去晚痛失一次曖昧的機會。
    但虞芫從浴室裏出來時，漫開的熱氣和他使用的熟悉香氣，又讓他悄悄紅了臉。
    一同過夜本身就是很親密的行為。
    更何況她用著他的沐浴用品和浴室，本來相差甚遠的氣息在一次沐浴後變得相似，燕去晚隻覺得心裏癢癢的。
    他蹭到虞芫身邊，又要來挨著她。
    虞芫困得很，反手抱住他，兩個人往床上躺，她眼睛一閉就要睡著了，燕去晚則因為之前睡過覺，現在不怎麽困。
    她睡下之後五官顯得溫柔許多，如同古典油畫裏的美麗女郎，肌膚潤澤神態恬靜。
    或許是那雙總是神采奕奕的眼睛閉上了，她容貌的優越這才顯現出來，她醒著的時候，燕去晚很少將注意力放在她長相上，她或笑或鬧時，神情靈動到讓人看不見其他的。
    燕去晚借著些微昏黃的燈色看她，越看越覺得哪都好看。
    他湊上前去，在虞芫唇邊落下一吻。
    第二天虞芫和燕去晚一塊吃了早飯，她就要告辭了，燕去晚想留她，但虞芫說她還有別的事，時間很趕，又哄了哄他。
    燕去晚這才戀戀不舍放她走。
    虞芫騎著小摩托趕往第二個場子。
    ……好熟悉的場景，好像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呢。
    虞芫到薑淉家時，還不到中午。
    薑淉見她這麽早來，很是驚喜，連忙來迎她，“小虞來的好早，我還沒準備好菜呢。”
    虞芫也不想這麽趕，主要是她的回崗申請書有批複了，她這次真的就放兩天假。
    她對了一下王鐵牛的休假時間，發現兩人碰不上，所以她隻好借這個假期連夜趕去象城，明天再趕回來……
    就這個行程，她但凡在某個好對象那裏多待了一會兒，就要銜接不了下一個了。
    統統抹淚：宿主好辛苦。
    虞芫：嚴禁係統貓哭耗子哈。
    統統：其實宿主可以加強一下時間規劃的能力，此處統統為宿主出一道小學經典數學題。
    請聽題。
    小明煮早餐需要十五分鍾，燒開水需要五分鍾，聽廣播需要十分鍾，請問小明最短需要多少分鍾能夠完成以上事情。
    虞芫：……你想我死可以直說。
    薑淉笑顏如花向她走過來，虞芫看著她人畜無害的臉，腦海裏閃過她殺伐果斷，一腳踩斷一個成年人脖子的場麵。
    統統經常出些餿主意，把好對象們放在一起，打起來了她攔得住哪個。
    統統歎氣。
    宿主根本不明白它的用心良苦。
    趁著好對象數量還不多，提前讓他們互相適應會減少將來發生矛盾的概率，紙是包不住火的，宿主一直粉飾太平，東窗事發時隻會加劇爆炸的強度。
    虞芫把摩托停在薑淉家門口，她的車之前一直放在燕去晚那邊，他經常幫她做保養，車子現在靚得不行。
    薑淉被她閃閃發光的摩托吸引，想起來她哥坐過小虞的摩托車，她都沒有坐過，心裏稍覺不太平衡，於是撐在座位上，仰頭望向虞芫溫聲道：“小虞帶我去兜風好不好？”
    “我讓我哥去買菜，小虞帶我逛一會兒好嗎，十分鍾就行。”
    她仰著臉看人，本就精致的臉蛋更顯楚楚動人，眼睛大而明亮，又柔情似水，語氣也帶點求人的味道。
    虞芫怎麽會拒絕她呢，當即就讓薑淉上車，她帶她去兜一會兒。
    薑淉歡喜地坐上去，摟著虞芫的腰，心裏那叫一個甜蜜。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薑淉搖搖頭，笑道：“跟著小虞去哪裏都可以。”
    既然沒目的地，那就隨她亂逛了，虞芫打算載著她去她最常逛的那條路兜一圈。
    她將火點著，擰油門準備出發，薑淉忽然在她背後來了句，“小虞身上的味道變了，是換沐浴露了嗎？”
    虞芫：“……”
    她現在特別感謝薑淉心血來潮要去兜風，不然這一句要是當著她麵問的話，她可能就心虛了。
    “是換了呢，淉淉鼻子真靈。”
    薑淉沒察覺出異樣，借著摟住她腰身的機會悄悄將臉貼在她後背，嗅她身上隱隱散發的香氣。
    能跟虞芫貼這麽近的機會其實很少，她有些不舍得這趟旅程結束。
    “小虞用的什麽牌子的沐浴露呀？”
    什麽牌子，她沒注意看啊。
    無縫銜接下一位好對象的危害就是這個嗎，難怪女人發現另一半出軌經常是從陌生的香水味開始……
    “……我用的是舍友買的，我回頭問問她。”
    薑淉抱住她腰身的手收緊，她貼在她後背緩慢坐直，虞芫甚至能感覺到她軀體如蛇一般上移，獠牙在她耳邊張開，哈出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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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了她的私人物品？”
    她靠得太近，呼出的氣讓虞芫耳朵邊一陣發麻。
    “我的用完了就借她的用了一下……”
    薑淉沒有應答。
    她現在覺得小虞舍友的品味糟透了，選的沐浴露香氣濃得過分，聞久了頭暈。
    “小虞怎麽連日常用品都忘記買，果然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等吃完飯我和你一起去宿舍看看，小虞太粗心了，我幫你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添置的，用別人的東西多不好意思呀。”
    虞芫一個頭兩個大。
    她磕磕巴巴道：“那個我下午要出去，不回軍部。”
    薑淉疑惑發問：“小虞要去哪裏？”
    “……回去象城看朋友。”
    薑淉大驚，她邀請虞芫過來吃飯，但行程安排不隻是吃飯，她原本以為至少會有下午的時間是留給她的。
    但象城是小虞的故鄉，她想回去看看也很正常。
    薑淉曲線救國，問道：“不可以帶我嗎？”
    王鐵牛心心念念等著她過去兩人約會，她要是帶薑淉去見王鐵牛，她都怕他心碎。
    虞芫回道：“不是淉淉你認識的人，你去了可能會無聊。”
    薑淉哪裏會聽不出來這是婉拒，但她對虞芫回象城這件事很有危機感。
    那張虞芫給別人送花的照片她還保存著，那個收花的人就是頭號大敵，而且象城是虞芫故土，她在象城本就有認識了很久的朋友，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青梅竹馬一號二號。
    薑淉還想再纏她。
    虞芫忽然道：“寶貝，保持安靜。”
    薑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無措地眨了下眼，原本要說的話全都咽回去了，她將額頭抵在虞芫後背上，摟在虞芫腰上的一隻手也收了回去。
    虞芫一開始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她被薑淉的分寸感不足弄的有點煩，打算兜半圈就回去了。
    結果薑淉一直不說話，而這不太符合她的性格，虞芫才意識到好像不對。
    她找了個地方停車。
    她翻身下來，而薑淉還低著頭坐在後座。
    虞芫伸手去捧她的臉，將她臉抬起來才看到她滿臉是淚，哭得眼睛鼻子通紅，咬著唇才半天沒出聲。
    她哭了一路，眼淚也抹了一路，連手背上都是還濕潤著的淚痕。
    不是……
    為什麽哭啊？
    虞芫替她抹掉臉上掛著的淚珠，問她道：“怎麽了？”
    薑淉沒被她發現還好，被她這麽一擦眼淚，整個人就繃不住了，眼淚滾落得更凶更大顆，嗚嗚著低頭往虞芫懷裏撲。
    她在摩托車上想往虞芫懷裏鑽，虞芫得雙手扶著以免她栽倒下來。
    薑淉淚水漣漣的問她：“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什麽？”
    虞芫是真的很疑惑，畢竟她這一句來得沒頭沒尾。
    “……就是之前那些事，明明在那之前你經常來找我的，後來你就來得少了。”
    薑淉哭得稀裏嘩啦的，她摟著虞芫肩膀，把臉埋在她身上，一整個水做的人，嗚嗚咽咽好像淚落不盡。
    回想起以前虞芫常說喜歡她，到現在虞芫讓她保持安靜，這期間落差大得她完全受不住。
    一麵想著後悔，一麵又覺得悔之晚矣，不知道如何補救。
    虞芫是好人，她索要的她沒有一樣不答應。
    可是她不知道。
    等意識到了，虞芫已經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了。
    薑淉哭得可憐，但虞芫挺無奈的。
    她沒有在意，真正把事情放在心上的反而是薑淉。
    她找薑淉的次數變少了是因為她不需要再刷她的親密值了，這是個必然事件，但薑淉把它和之前的隱瞞哄騙牽扯在一起。
    “我沒有怪你。”
    “對我來說你做的不好，但對小城人民來說，你、你哥、你們都是很好的執政人。”
    薑淉含著眼淚抬頭看她。
    “如果我是小城人，我會很感謝你們，因為你們為了小城把身邊能利用上的關係都利用上了。”
    “你們為小城出發，也真的做到了。”
    “這也是我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願意被你所用。”
    薑淉落下一行淚珠，她可憐巴巴地瞅著虞芫，問她道：“那為什麽……”
    為什麽不再說喜歡我了？
    為什麽不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
    為什麽和我見麵的次數減少了，為什麽送花給別人……
    薑淉把起義作為節點，之前與之後的事情一件件對比，她為了防止虞芫不配合而有意的欺瞞，有意的先斬後奏，虞芫說不怪她，她是不信的。
    情感被消磨，她怎麽會感受不到。
    她隻慶幸於她有一張還不錯的麵孔，虞芫喜歡她的長相，有時會對她格外寬容些。
    “因為我對你不是戀人的喜歡。”
    如果說之前虞芫對她還有點怨言，那麽在象城之後就完全沒有了。
    她千裏迢迢奔過來救她，對虞芫而言已經足夠證明她們之間情意的分量。
    問題在於薑淉的攻擊範圍太廣了，她不喜歡她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人，這對虞芫接下來的攻略來說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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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去晚也很醋。
    但有別的東西能牽製他，權勢、己身安危、他的抱負……
    他瘋起來至少有個度，而薑淉完全沒有。
    將小城的未來送上正軌就是她要做的事，她已經完成了，此後沒有別的能夠挾製她了。
    千裏迢迢奔赴象城戰場就已經能夠證明了，她把自己跟虞芫掛鉤，她會為虞芫做出任何事情。
    如果按照哄燕去晚的方式哄薑淉，她真怕薑淉會把小三全殺了。
    “不是戀人的喜歡”，其實就是不喜歡。
    薑淉怔愣幾秒，而後號啕大哭，她揪住虞芫衣物，淚淌了一臉，不甘心地問她，“為什麽，小虞，為什麽……”
    “你說過不怪我，為什麽不喜歡我……”
    虞芫深知這時候不能哄，薑淉性格不夠正向，她但凡流露出一絲憐惜，她就會像嗅到獵物氣息的蛇一樣纏上來。
    “我不怪你和喜歡你是兩件事。”
    虞芫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冷淡得好像從前牽著她手放在心口處的人沒有存在過。
    薑淉感到惶恐，下意識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但虞芫沒有停，她繼續道：“你很好，漂亮聰明有情趣，但你對我占有欲太強了。”
    “我和你隻是朋友關係不是嗎，我沒有答應你的告白，你為什麽還會追問我用了誰的沐浴露，為什麽要跟我去象城？”
    “你想檢查我身邊的朋友是嗎，可他們跟你沒有關係，你讓我覺得很有壓力。”
    預感到虞芫將要說出不可挽回的話，薑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
    “你一直這樣下去對我是種困擾，也許我們該重新考慮一下是否還要相處——”
    薑淉驚慌失措地打斷她，“等等！”
    “小虞別說！我、我知道錯了……我會改的，我保證，我會改好的。”
    薑淉嚇到眼淚都不往下掉了，她抓著虞芫的衣服，哀求她道：“我知道我逾矩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小虞當做今天什麽也沒有發生好不好，你下午還要去象城的對不對，我們快回去吃飯吧，不能耽誤了出發的時間。”
    她極力想保持平靜，佯裝無事發生，但情緒湧上來時她控製不住，說著話眼淚就又掉下來了。
    她邊哭邊裝沒事，道：“走吧，我們回去吧，我哥應該把菜買好了。”
    虞芫看著她一邊哭一邊把自己哄好，騎上車默默把她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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