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芫難得過來，王鐵牛自然就調休把第二天空了出來。
    他信裏所說的粉色黎明，虞芫是沒看到的，因為她起不了那麽早，而且也不是每次破曉都有粉光。
    但他說的那棵很對稱的樹，虞芫看到了。
    在一片冒新芽的樹裏頭，它是最高的一棵，左邊長了枝，右邊也會有，細嫩的小枝椏在枝幹上層層遞進，越長越短小。
    因為小枝椏太多，從遠處看起來，它有點毛茸茸的。
    虞芫站到樹下，讓王鐵牛給她拍了張照片。
    陽光、大樹、四處冒新芽的複蘇景色，燦爛笑容和標準的舉手比耶。
    照片拍得隻能算一般，但王鐵牛可喜歡了。
    他反複看照片裏虞芫的笑臉，羞赧地過來問虞芫，“小虞，這個我可以做壁紙嗎？”
    他害羞地臉部開始漲紅，虞芫想了想，指向另一棵大樹道：“如果教官在一分鍾之內把我抱到那棵樹下就可以。”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這天上掉餡餅讓王鐵牛都有點不敢相信，他愣愣地向虞芫再確認了一遍。
    虞芫點點頭，“一分鍾之內哦，超時了就不行。”
    王鐵牛看了看兩棵樹的距離，也就五百米，這點距離他再抱兩個虞芫都要不了一分鍾。
    “現在開始嗎？”
    “開始了。”
    虞芫話語未落，王鐵牛直接將她摟起來，一手扶著她後背，一手抵在她大腿讓她作支撐。
    她隻覺得整個人視線都變高了，周圍的樹木開始倒退，王鐵牛抱著她衝得極快。
    到了半途他好像意識到了一點什麽，把速度放慢下來了，踩著最後十秒的點把她放到了樹底下。
    虞芫招手讓他彎下點腰，然後雙手伸出去揉他通紅的耳朵。
    她跟揉小狗耳朵一樣，順便罵他道。
    “教官你真的是笨蛋。”
    王鐵牛紅著臉不明白她為什麽說他是笨蛋，心裏隻有能設置壁紙的快樂。
    虞芫走在前麵，他看著虞芫背影，想著自己剛剛還把手放在她後背，不免又有些害羞。
    不僅設置了壁紙，還抱了她一分鍾。
    王鐵牛傻笑了一會兒。
    回味著回味著，他發現有點不太對，一分鍾隻是能否拿到獎勵的限時，決定能不能抱她的其實是那五百米的距離。
    也就是說，如果他願意走慢點，或者一天都待在那的話……
    失去得後知後覺的王鐵牛向虞芫艱難伸手，試圖挽回：“不對啊小虞，我們再重新玩一次……”
    太笨了。
    虞芫沒理他。
    這一天王鐵牛給她拍了很多張照片，虞芫拍照是沒有別的姿勢的，每一張都是笑臉和比耶，都存在他手環裏。
    到後來他都有點欲哭無淚了。
    這麽多張，一天一換也夠他不重複的用上一個月了。
    但是抱抱……
    鐵牛落淚。
    不過他還是最喜歡第一張，照片裏小虞看著鏡頭，背後是他想了很久要帶她見的對稱樹。
    他還是要這張當壁紙。
    時間過得很快，虞芫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其實可以再玩一會兒，但王鐵牛不想她太晚了還在趕路，催她趕緊啟程了。
    他給她裝了一大包小餅幹，讓她路上餓了吃。
    給柳葉青和葛番的那兩份他包好了裝在另一個袋子裏。
    要不是虞芫嫌重，他還打算給她塞一個裝了湯的保溫壺。
    虞芫回到燕城之後，柳葉青和葛番一聽說王鐵牛給他倆送了餅幹，馬上過來表演了一把惡狼撲食。
    柳葉青邊吃邊感慨：“還得是小虞眼光好，當初軍部一群人要追咱小虞，我篩選出好幾個人帥脾氣好的，都沒往廚藝這方麵考慮過。”
    “幸虧小虞都拒絕了，不然咱哪有小餅幹吃。”
    葛番點頭：“就是就是。”
    柳葉青話題一轉：“對了，燕少爺會做飯嗎？”
    虞芫把水杯塞她手裏，“你快閉嘴吧。”
    葛番接茬道：“還有上次那個美女。”
    虞芫往他杯子裏續水，“你也閉嘴。”
    柳葉青和葛番兩人對視一眼，開始犯賤。
    柳葉青開頭：“我們小虞～”
    葛番接茬：“魅力無限～”
    虞芫提著水壺，想用開水燙一下這兩個賤兮兮的種子。
    之後的日子回歸到平淡。
    褚瑛來了燕城一趟，把象牙牌拿走了。
    虞芫在燕城買了個房子，把褚家給的報酬存放到房子裏，她人還住在軍部。
    穿越之後也是給她體驗了一把富貴人家的生活，專門買個房子來存放珠寶首飾，古董字畫。
    但自己還穿著灰撲撲的鞋和統一發放的製服，充分展示了什麽是財不露白，勤儉節約，廣式富豪。
    自從得知她的錢沒法跟隨她回到原世界之後，虞芫對於金錢的欲望就下降了。
    統統還是那句話，隻要願望許得好，福布斯富豪榜南波萬都可以給她提鞋。
    虞芫倒是不質疑這個。
    就統統所屬的這個人販子機構，道德底線一般，能力確實不錯。
    她從穿越以來所受的傷都沒有留痕跡，一切如統統所說，她的身體被定在了穿越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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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態雖然會改變，但就像按壓了一下的海綿，自己會慢慢彈回來。
    統統：其實這個也不是固定的啦，有些宿主會覺得傷疤是榮耀，我們也可以幫宿主進行保留的呢。
    虞芫：我比較好奇的是，如果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宿主不會衰老，你們該怎麽解決宿主在異世界的不老之謎。
    統統：大部分的世界戶口管理都有問題，這個不是難點。
    虞芫：……也就是說真有幹了幾十年還回不去的倒黴鬼了。
    統統：……
    被套話了。
    統統：請宿主不要將心機用在統統身上，統統永遠是宿主最親密的好夥伴。
    統統：比心。
    虞芫冷漠將心駁回。
    係統進步了不少，以前隻會拿一套又一套人類與自然的大道理糊弄她，現在已經學會了
    。
    休息時間結束，柳葉青來喊她一塊去巡邏。
    她這段時間已經完成了軍部的訓練任務，拿到了結業證書，由新兵身份過渡到了半新不舊兵。
    和柳葉青他倆分配到了同一個駐軍點。
    駐軍領隊看到虞芫的分配表時，別提有多高興了，就差放個煙花昭告天下了。
    軍部除了戰鬥和巡邏任務之外，還會定期安排人到城內進行搜尋。
    異獸卵微小難察，有些人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粘上了，不知不覺就帶入到城內。
    人群聚集的地方如果爆發異獸危機，損失不比打了一場防守戰來得低，造成城市覆滅的也不少，因此軍部對城內搜尋很重視。
    但凡是重要的搜尋，就不可能沒有虞芫的名字。
    同時還有一份特殊的地址發給她，上麵是嚴禁泄露的各個高官和重要人物的住址。
    虞芫在上麵看到了燕家兩兄弟的住址。
    說起來……
    她好久沒見到燕歸時了。
    那小子好像上次被她折騰怕了，後麵就老老實實沒再招惹過她了。
    但是她很想要時間倒退的異能啊。
    當初在嶠城她要是有這個異能，她哪用扛著吐血的褚然到處找醫院。
    虞芫把兩張空白卡翻出來，輕輕歎氣。
    褚然那邊也很麻煩，她還得找機會再去嶠城跟他碰麵。
    ……先搞定燕歸時吧。
    她就不信他親密值真就焊死了。
    搜尋順序是先燕去晚，然後才到燕歸時。
    這兩兄弟性格不合，住得也挺遠。
    虞芫那一隊是六個人，由燕去晚派車來接，通常就是普通的大容量轎車，但這一次派來的是明顯高端的定製商務車。
    流暢的車型，低調奢華的顏色，以及舒適的內飾。
    一組六個人除了虞芫都“哇”出了聲。
    五雙眼睛齊刷刷盯在了虞芫身上，虞芫被盯得都想拿個頭盔擋臉了，她盯著車內，想著要是一會兒她在裏麵看到了燕去晚，她絕對要捶他。
    不許他再搞這種明目張膽的小曖昧！
    她已經過了喜歡男朋友出現在班級門口來找她，然後看全班人起哄的年紀了。
    前排車窗降下來，副駕沒有燕去晚。
    虞芫鬆了口氣。
    然後就看到管家和藹可親地從駕駛位探頭出來，招呼大家後排上車。
    虞芫看到管家的時候就覺得大事不妙。
    但她不敢出聲。
    直到管家開車把他們帶到了一家高級餐廳，眾人下車在富麗堂皇的餐廳門口又“哇”出了聲，五雙眼睛再一次投向虞芫。
    管家說監察官體諒他們工作辛苦，想好好犒勞他們一番，所以特意選了個味道尚可的餐廳請他們吃飯。
    虞芫隻祈禱餐桌上沒有燕去晚。
    好在確實沒有。
    壞在他隨時可能出現。
    燕去晚這小手段之前來了一次不夠，現在又來一次，她敢保證這幾個吃了頓好飯的家夥回去會鋪天蓋地宣傳燕去晚跟她感情和睦，恩愛有加的事。
    吃飽喝足，眾人準備去幹活。
    管家開車把他們帶到了宅子裏，請他們稍作歇息，說飯後不宜工作，對腸胃會有壓力，客房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可以小睡一覺。
    五雙眼睛又一次瞥到了虞芫身上，又是熟悉的哇聲。
    燕去晚根本就是為了拖他們的行程，想跟虞芫多待一會兒。
    既然可以休息，眾人又怎麽會拒絕，他們按照管家所說自己挑選客房休息去了。
    客房數量沒有那麽多，有些人是兩人並一間的，虞芫也跟著挑了個房間，大夥都很默契，沒有人跟虞芫拚房。
    虞芫：“……”
    眾人關門睡覺後，她立馬就冒頭出來，咬牙切齒問管家他人在哪。
    管家指了指燕去晚房間。
    虞芫怒衝衝去找他，連門都沒敲，直接擰開就進。
    燕去晚詫異地看著推門就進的虞芫，連忙把抽屜合上，站起身來下意識後撤一步，略微偏頭以側臉對著她。
    “你怎麽不敲門？”
    “你今天這一出也沒提前通知我啊。”
    虞芫是帶了點怒氣的，她不答應給名分就是不想燕去晚把他倆關係擺到明麵上，現在倒好了，他有自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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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去晚隻當是虞芫不喜歡他這麽高調，他想跟她說幾句軟話，但此刻的情況不合適，他連跟虞芫對視都不敢。
    虞芫見他很局促的樣子，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怒氣便稍往後頭放了放，好奇心占了上風。
    “你躲我幹什麽？”
    燕去晚繼續往後縮，“沒有躲。”
    他側著臉，幾乎要把腦袋轉到背後去了。
    就這還說沒有躲。
    虞芫直接上前拽住他手腕，不讓他側身，仰著臉去追他躲閃的麵孔。
    她越逼近，燕去晚便越緊張。
    睫羽顫抖成一雙初生的蝶翼，他赧然羞恥，垂眸不敢見人，麵上浮出羞人的燙，想掙脫她的手略遮一下自己，又覺得欲蓋彌彰。
    虞芫一直凝看著他，目光滑過他斑駁的皮膚和色澤不勻的唇。
    燕去晚恨此刻天光亮，他屋內的窗紗已被收攏，光照著他的臉，連微小的細絨都有投影，讓他一點也藏不住。
    “哦……”
    見他窘迫。
    虞芫發出意味深長的笑聲。
    “難怪不讓我看，原來我們監察官在上妝呀。”
    虞芫捏著他下巴，指腹蹭他還沒拍開的粉底液，觸感細膩得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牌子好，還是底子好。
    燕去晚低著頭被她掰正，為悅己者容的過程被撞破，臉上羞恥的紅色幾乎攀到眼角。
    “監察官幹嘛悄悄化妝呀。”
    虞芫蹭他唇上因為驚慌而塗出去的部分，皮膚留下一點淺淺的紅。
    她的明知故問讓燕去晚臉上緋紅更甚，都攀到了耳朵尖。
    他默默推開虞芫，打開櫃子拿出卸妝水，收拾臉上的殘局，眼睛從頭到尾沒有跟虞芫對上過。
    這要是還不知道他惱羞成怒了，虞芫就白攻略他那麽久了。
    她連忙攔他，“卸了做什麽，好看的。”
    燕去晚抿唇不回應，躲著她的視線擦拭臉上的脂粉。
    ……他得知虞芫要來，一個上午都在看鏡子。
    早就裝扮好了，又總覺得唇上顏色不對。
    本不想改，但鏡子裏那抹紅色太顯眼，要是被她看出來了，十有八九要被她笑。
    卸了唇色想改淺些，又蹭花了嘴角旁邊的粉，正打算塗完了再補救，她就闖進來了。
    一步錯步步錯，才這樣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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