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指揮使大人勇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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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聲嘩啦。
    謝觀瀾猛地睜開眼。
    冬夜的細雪裏,少女破水而出。
    單薄的月牙白絲綢衣衫緊貼在她的肌膚上,水色勾勒出纖盈瀲灩的身段,那抹凝白細嫩的膚色無比晃眼,偏她眼眸點漆唇紅嬌豔,濃密青絲蜿蜒浮在水麵,好似一尾蠱惑的鮫魚。
    聞星落雙手交疊搭在他的右肩,借力仰頭,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唇。
    肌膚相貼。
    少女眼中的情愫,似乎比溫泉更加滾熱灼人。
    鬆枝搖曳,細雪簌簌。
    凡此種種,如夢似幻。
    謝觀瀾疑心自己喝醉了酒,誤入了夢境。
    這些天,他時常夢見聞寧寧的。
    夢中巫山雲雨不知天昏地暗,醒來時錦被裏總是一片濕潤。
    被褥不知換過幾回,可欲望無休無止。
    從前克己複禮,然而一旦嚐試過欲望被滿足的滋味就更加欲壑難填,他磨到指尖發紅也仍是飲鴆止渴,於是他用寒刃夜夜劃破手臂,直到鮮血淋漓,方能勉強抑製住那份異於常人的渴求。
    溫泉池裏,謝觀瀾紅著眼,大掌扶住少女纖細的後腰,另一隻手托起她的小臉。
    他低下頭,反客為主輾轉反複。
    那樣的味道,像是六月的櫻桃,咬破後櫻桃的汁水充斥在唇齒間,那是春夏之交最極致的鮮嫩甘甜,是唯一能解他渴的東西。
    懷中的少女,比溫泉池水更加柔軟。
    謝觀瀾的脊背逐漸緊繃如弓弦,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孤狼,狹眸比今晚的潑墨夜色更加晦暗猩紅。
    他想要將她吞咽入腹。
    聞星落急劇喘息著,唇瓣上的胭脂已被吃得幹幹淨淨。
    她拉開距離,抬起眼睫,青年的神誌已有些模糊。
    她平穩了呼吸,附在他耳邊低語,“指揮使大人勇猛異常。”
    謝觀瀾垂著眼簾,像是陷入了迷藥帶來的幻境裏,對她的話沒什麽反應。
    也不知他在幻境裏幹了什麽,周身肌膚愈發灼燙。
    聞星落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二哥哥給的迷藥著實厲害,隻混在胭脂裏那麽一丁點,就能夠讓健碩強大如謝觀瀾也著了道。
    她怕謝觀瀾昏迷後淹死在溫泉池裏,於是從水底摸出那副鐐銬,讓他依舊泡在溫泉池裏,隻將他的雙手銬在了池邊的鬆樹上。
    她爬上岸,匆匆擦幹淨水珠穿好衣裳鞋襪。
    她跪坐在池邊,傾身親了親謝觀瀾的眉眼,“我走啦!”
    跑出去幾步,她想了想,又轉身回到謝觀瀾身邊,低頭摸了一把他的胸肌和腹肌。
    前世今生,聞星落第一次幹這事兒。
    手感不錯。
    她補了補唇上的嫣紅胭脂,在他的胸肌上落了個吻,像是蓋上了她的專屬印章。
    夜色迷蒙。
    少女偷了謝觀瀾的令牌,輕盈地穿過細雪離開別苑。
    謝厭臣特意趕了馬車前來接應,靠著謝觀瀾的令牌,載著聞星落暢通無阻地出了蓉城。
    謝觀瀾醒來,已經是天色初霽。
    溫泉池熱意蒸騰。
    他睜開眼,卻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下一瞬,他後知後覺自己的雙手竟然被鐐銬鎖在了鬆樹上!
    腦海中,突兀地浮現出昨夜的情景。
    昨夜……
    聞寧寧先是埋伏在水池裏,偷偷親了他,他們吻得難舍難分。
    後來……
    後來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他隱約記得,他和聞寧寧做了他從前在夢裏經常做的事。
    他們從溫泉池到鬆樹下,又到了回廊和寢屋,最後才回到池子裏,聞寧寧說要跟他玩小遊戲,就把他鎖在了樹下。
    可是水池裏還殘留著聞星落身上特有的馥鬱甜香,可見昨夜並非是在做夢。
    謝觀瀾的腦子轟然作響。
    他竟稀裏糊塗地奪走了聞寧寧的清白!
    鐐銬嘩啦作響。
    謝觀瀾催動內力,猛然掙斷鐐銬。
    他踏進室內,“來人!”
    扶山連忙進來,“主子?”
    “去請小姐。”
    扶山遲疑,“小姐……不在。”
    謝觀瀾麵色冷凝。
    必定是他中途睡了過去,冷待了她,又或者沒能滿足她,這才叫她一氣之下不肯見她。
    他問道:“她回王府了?”
    “不是……”扶山頭低的更狠了,“昨夜小姐拿了您的令牌,出城去了。算算時間,現在應當已經跑出幾十裏路了。”
    空氣瞬間凝固。
    扶山沒敢去看謝觀瀾的臉色,“手底下的人看見您的令牌,不敢忤逆小姐,就打開城門放她走了。現在……現在可要派人把小姐追回來?隻是未必能追得上……”
    寢屋裏陷入久久的寂靜。
    謝觀瀾掂量著手裏的那副鐐銬。
    聞寧寧早就解開了這副鐐銬。
    她故意裝作被他囚禁,故意裝作乖巧聽話。
    昨夜,並非是她情難自禁。
    而是她故意引誘。
    她借著與他歡好,將他鎖在溫泉池裏,好方便她逃跑。
    她把他當成什麽了?!
    涼州小郡王新得了一壇好酒,大笑著從外麵進來要和謝觀瀾分享,剛轉進內室,就瞅見那位以端肅自持溫良謙恭名譽西南的兵馬都指揮使,兩手戴著掙斷的鐐銬,隻鬆鬆垮垮地披了一件錦袍,肆意露出大片的胸肌和腹肌。
    那胸肌上,還殘留著一枚嫣紅精致的唇印。
    小郡王張開了嘴,頭一次見到這種驚世駭俗的場景,“你……你……”
    謝觀瀾的臉色極其難看,語氣沉寒,“追不上也得去追!點烽火,命人封鎖西南所有城池大門,嚴查進出人員!”
    扶山嚇了一跳,連忙領命去辦。
    小郡王十分好奇,“不知是誰跑了?”
    謝觀瀾沒理他,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那小郡王跟著他進了屏風,看他一件件穿好衣裳,忍不住八卦道:“莫非是指揮使大人昨夜帶到別苑的那位嬌嬌美人兒?她昨夜把你吃幹抹淨,然後偷了你的令牌跑路了?指揮使大人,不是我說你,你不行啊!”
    話音落地,謝觀瀾的脊背瞬間繃直。
    他回眸,狹眸裏的猩紅殺意令那位小郡王嚇了一大跳。
    他不敢再多言,訕訕退了出去。
    謝觀瀾套上錦袍,抬眸瞥向廊外的溫泉池。
    聞寧寧奪了他的清白,卻一走了之。
    她不肯對他負責!
    她把他當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