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是惡獸啊？害獸的殘骸怎麽樣了，不是說後麵由雷霆重工自己的人去處理嗎？”
    “不知道啊，雷霆重工放出來的消息說是為了增強員工專業素質，所以就讓我們這些公司的都走了，現在都封閉起來了。”
    賀濤吸了口煙，將煙灰抖在窗外。正在開車的顧文皺了皺眉頭，但也並沒有說什麽。
    “之前的那場爆炸肯定不是什麽員工操作失誤，能讓雷霆重工親自下場處理，那肯定是那頭害獸的體內有著什麽價值極高的東西。”顧文覺得那害獸應該沒有那麽簡單，要麽是產量極高的泛能礦，要麽就是某種新材料。
    “誰知道呢？”賀濤搖了搖頭。
    “話說最近是不是出工出的有些頻繁了？”
    以前一個月最多三次清理任務，畢竟又不是每天都會有惡獸死亡，而且其他公司也會爭奪處理權。
    自從這頭害獸出現了過後，鵝城周邊就變得不太平了起來，起碼在顧文住院期間，鵝城基本上每天都會遭到惡獸的襲擊，鵝城新聞上也會跟蹤報道。
    “的確是這樣，而且我們這次去清理的也是半個月之前就被擊殺的惡獸，比較近的活都都沒搶上。”賀濤無所謂的說著，畢竟誰叫咱們窮呢。
    “都死了半個月了，這有點麻煩了啊……不但要考慮輻射擴散，還要考慮是否滋生了變異生物。”顧文麵露凝重，變異生物可是導致清潔工傷亡率高的主要原因之一。
    “地方在軍方管轄的地界，資料上寫的也是糧食種植區域，如果是軍方的話應該會提前做好隔離吧。”賀濤抖了抖手上的資料，在副駕駛位坐的跟個大爺一樣。
    “一般的隔離措施應該是沒有辦法完全隔離的，特別是生物。蚊蟲可能會被灑的藥劑隔離，但是地下的生物，例如跳鼠，蛇之類的，這些生物在吞食了血肉或是被輻射影響都有可能會變成變異生物。”
    蘇娜的聲音從耳機中傳出，她解釋了一下汙染擴散的後果。
    “嘖，那我們隻能期待這頭惡獸被軍方妥善隔離處理了吧。”賀濤有些後悔了，這怎麽越分析越容易出事。
    蘇娜的聲音繼續從耳機中傳來。
    “人類在八年前擊殺的第一隻巨獸芬裏爾，因為沒有妥善處理與隔離，導致西歐聯盟一個國家的領土全部化為了死地，巨獸本身的輻射泄露與泛能侵蝕，導致在兩個月後在研究巨獸屍骸的專家團全軍覆沒……”
    “大量的民眾與生物被輻射汙染，有的當場暴斃，有的變成了沒有神誌的變異生物。第三個月，大量的菌毯覆蓋了那個城市，隨後往外快速擴散，它們腐蝕著建築與鋼鐵。”蘇娜說的都是怪獸學當中的記錄。
    “後來為了防止汙染擴散，隻能利用高當量的氫彈進行覆蓋。在氫彈轟炸後，外泄的汙染物全被消除，但那個國家也變成了死亡之地，聽說那巨獸的屍骸其實還在原來的位置，隻不過沒有擴散汙染了而已。”
    蘇娜像是說書一樣，在頻道裏麵說著。
    “要不，我們推了這次的工作？換一個？”賀濤心裏有些打退堂鼓了，麵色也有些難看。
    “沒關係的老賀，這又不是什麽巨獸，才放了半個多月，不會有那麽誇張的汙染量的，頂多就是有些變異生物就是了，小心一點肯定沒問題的。”顧文微笑著安慰著賀濤，他確實不會很擔心什麽。
    “那我謝謝你嗷！”賀濤之前也是在特動隊裏呆過的，隻不過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特動隊，雖然專業知識比不上這些高材生，但自己也是知道的。
    嗯，肯定是知道的。他丟掉了手中快燒完的香煙，將麵罩戴上。
    蘇娜在另一輛車的駕駛位，聽著賀濤與顧文得對話她也有些想笑。
    ……
    “請出示一下證件，謝謝。”一名穿著軍裝的戰士對著賀濤說到。
    賀濤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他，等他檢查完後放行。
    這裏是在鵝城郊外的一處種植區，距離鵝城軍區隻有十幾公裏。當然在種植區也有武裝力量駐守，最起碼在這道路入口兩旁停著的不知道是什麽型號的坦克便是威懾力極強。
    能看到長長的的圍牆將周圍圍住，圍牆上還有士兵在巡邏。
    關卡打開，一名身穿防護服的士兵騎上了一輛摩托在前方帶路。顧文開著重卡在後麵跟著，車隊緩緩的前進著。
    水泥道路兩旁全是一塊塊的田地，基本上都罩著大棚，能看到裏麵模糊的綠色，但卻看不出是什麽作物。有些農田有著穿著工服的人，有些農田則是沒有。
    蘇娜是第一次來種植區，有些好奇的看著前麵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棚。
    隨著車隊的行駛，終於是在一個小時後開到了目的地。
    道路周圍不再是大棚籠罩，而是一些被收割完後閑置的田地，在戰士的帶領下，能看到百米遠的地方有著圍牆，看來已經是到了某處圍牆的邊緣。
    在靠近道路的其中一塊田地中，能遠遠的看到約莫五層樓高的惡獸殘骸，雖然沒有之前遇到的翼多拉那麽恐怖，但也是極具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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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粉末覆蓋了惡獸殘骸和周圍的農田，還有崗哨建在百米開外。
    “這是多貘？”賀濤下車，皺眉看向了那隻惡獸殘骸。
    “看特征應該是多貘，應該是十五米級的惡獸。被撒了驅獸粉，所以特征看著不太明顯。”顧文點了點頭，表示那頭惡獸確實是多貘的殘骸。
    “要不是資料上寫的是多貘，我感覺我現在都看不出來，嘖嘖嘖。”賀濤隔著防護服摸著下巴。誒，你別說。這更新過的防護服就是不錯，比之前的破防護服好多了。
    現在的多貘確實有些不成人樣，原本寬闊的脊背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大洞快接近十米來寬，內髒散落在周圍的地麵上，碎肉與骨渣耷拉在表皮周圍，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粉末。要不是它十分有辨識度的頭顱，顧文也不敢確定。
    “這是被軍隊的什麽武器炸死的，死的還真是別致。”顧文覺得好像軍隊的力量也不是那麽不堪，至少這頭多貘死的幹脆利落，以前處理的惡獸大多都是在精疲力竭後被擊中泛能核心斃命。
    這種暴力的滅殺還是顧文第一次見。
    一陣微風吹過，將地上的白色粉塵吹起，但並沒有飄多久便又落在了地上。
    “開工開工！將這東西速速解決，咱們也好快點回去休息。”賀濤拍了下顧文得肩膀，就開始招呼後麵的員工集合。
    不一會兒便將每個部分都分配了下去，顧文與蘇娜被安排去處理多貘的頭顱。
    多貘原本寬大敦實的身軀被炸的東一塊西一塊，但是頭部確實沒什麽損傷。
    顧文與蘇娜走上裝備車，拿上了本次要用的工具，比切割者更加厲害的切割工具開山，高溫切割刀，鑽孔用的器械等。
    這些工具包括身上嶄新的防護服都是雷霆重工補償的東西，這防護服不僅內置補給袋，還能在防護服內解決內急的問題，其防護能力也不是之前的那套能比的。
    “先拿著這些東西，如果有其他的工具需求再回來拿就行了。”顧文將工具都放上了推車，轉頭對著蘇娜說到。
    “嗯呢。”蘇娜也拿的大差不差，她也想試試惡獸和害獸的強度區別。
    負責搭建工作架的人已經先過去了，而顧文和蘇娜才推著小車往那邊前進。
    幹燥的土地讓推車並不是很好推動，顧文在後麵推車，蘇娜要保證上麵的工具不會被抖落。
    一股刺鼻與腐爛的味道衝入顧文得鼻腔，讓他都是一陣惡心，那味道比大學室友珍藏了四年的臭襪子拌上鯡魚罐頭還刺激。
    “嘔。”蘇娜也是幹嘔了一聲。
    “應該在防護服裏再帶個口罩的……”顧文眼角被熏的有些流淚。
    多貘的皮層下有很多的臭腺，當他受到刺激的時候就會分泌一種刺鼻的惡臭液體，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卻十分的惡毒。
    每次清理完多貘都得洗好幾次衣服。
    “這都半個月過去了，還是那麽臭嘛。”顧文有些無語，他還認為二十多天過去了，臭腺分泌的液體應該都已經揮發了才對，結果大意了。
    顧文沒有猶豫，直接拉著蘇娜回到停車區域，在顧文進車拿口罩的時候，蘇娜便直接打開了麵罩，在一旁吐了起來。
    “嘔……嘔……”
    蘇娜的臉色有些發白，眼睛都紅了幾分。
    顧文先將一瓶水遞給了她，然後等她漱完口後又將口罩遞給她。
    “謝謝了，顧哥。”蘇娜終於緩了過來，將口罩戴上。
    “這也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過了半個月那種臭味還沒散，甚至還更臭了。”顧文有些自責，因為他已經看到之前過去的人都一個個的跑了回來，有些憋不住的已經吐在了防護服裏。
    “小顧，這怎麽會這麽臭啊？”賀濤的通訊打來，能聽見賀濤甕聲甕氣的說話聲。
    “具體原因還不清楚，不過有可能是驅獸粉與臭腺排出的液體產生了某種反應，還有可能是屍體放太久了，產生了某種變質或是發酵。”
    “我建議大家戴上口罩在停車區先等等，我拿儀器去測一下空氣中的汙染，和是否有什麽有害成分。”
    “那你注意安全，需要我幫忙的話就說。”
    顧文和賀濤分析說到，也從重卡裏拿出了三個設備，一個是檢測輻射的，一個是檢測空氣中的有害物質的，最後一個是氧氣瓶，這能預防有害氣體的吸入。
    調整好狀態的蘇娜也走了過來說道。
    “顧哥，我來幫你。”
    “可能會很危險，你在這等著我檢測完就行了。”
    “我都不過去怎麽能學到東西！而且我是一名怪獸學專業的學生，我也看得懂檢測儀器上的數據，我幫你同時檢測也能減少風險！”
    蘇娜倔強的說著，原本有些泛紅的眼睛和顧文對視，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倔強的臉上寫著我一定要去幾個大字。
    “哎，輸給你了。你把氧氣瓶戴上，必須聽我指揮。”顧文被那雙眼睛盯得難受，無奈隻能妥協。
    其實他認為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但以這丫頭的性格，自己不帶她她肯定會自己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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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娜聞言，原本板著的臉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甜甜的接過了顧文遞過來的氧氣瓶，要是沒有被熏出來的淚痕就更好看了。
    自從早上互相坦白後，蘇娜就變得活潑了起來，雖然有時還會像之前那樣認真嚴肅起來，但卻能感覺出她與自己相處時的輕鬆。
    “果然，有氧氣瓶後就好了，如果測算數據顯示對人體有害的話可以佩戴氧氣瓶進行作業。”顧文將情況和賀濤說了一下。
    “那還可以，但就是經費消耗可能有些高。行，你小子叫蘇娜一個小丫頭來幫忙都不叫我是吧。”賀濤說完後，又調侃了顧文一句。
    “這不是老賀您日理萬機，我們這些底下的人也不能讓您累著不是？”顧文的語氣像極了宮裏的太監。
    “你踏馬……”還沒等賀濤罵完，顧文便掛了通訊，他們已經接近了多貘的屍骸。
    “小蘇，開啟汙染輻射檢測儀器。”顧文對著旁邊的蘇娜說道。
    蘇娜點了點頭，將左手拿著的儀器打開，從一側扯出一個裝置，右手拿住裝置舉在空中。在十多秒過後，上麵的數據也開始穩定，在一個區間裏跳動。
    “空氣汙染輻射含量1.2至1.4屬於正常惡獸汙染輻射範圍。”蘇娜看著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將結果告訴了顧文。
    “再測下底下的汙染輻射。”顧文指了指被白色粉末覆蓋的土地，蘇娜點了點頭便蹲下將裝置插入土裏開始檢測。
    顧文也打開了空氣有害物質檢測的裝置，在屍骸旁邊走動揮舞。
    “嘀，嘀，嘀……”
    儀器上的顯示燈一直都是綠色的，顧文看了看上麵的數值也是在正常的區間，說明空氣中並沒有什麽有害物質，就算是有也逃不開防護服的過濾。
    蘇娜站起身，看著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和顧文匯報到。
    “地下汙染輻射含量在1.3到1.7之間，應該是害獸的血液和碎肉灑在泥土上導致的輻射增幅。”
    “我這邊也檢測完畢了，對我們沒有威脅，看來隻是臭了點。”
    顧文沒有猶豫，便將好消息告訴了賀濤，這可是可以省下一大筆氧氣瓶的支出。
    “隻不過是臭了點而已，兄弟們把口罩戴上，準備進行清理作業！”
    賀濤對著身後坐在田邊休息的職員們一陣吆喝，將這個好消息都告訴了他們。
    “好……”
    一眾職員的臉上都帶著些勉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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