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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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道家神靈的頂尖法寶,在六位真神和謝靈運的協助下,擊碎了倭國修士千年來給富嶽疊加的封印。
    重逾百萬斤的金磚在風中驟然變大,直接砸入富嶽的山口,引起山脈震動。
    火磚緊隨其後,爆裂的溫度,把金磚砸出的大洞迅速融化,勾連起下方蓄勢待發的地殼岩漿。
    那根短粗短粗的玉棍堪堪落在這裏,上下用力搗了搗。
    夜空突然被照亮。
    山巔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遠古巨獸的歎息。
    山腳下的櫻花林無風自動,粉白花瓣暴雨般墜落。
    第一波震顫讓整個關東平原為之戰栗。
    山腰處的皚皚積雪瞬間汽化,蒸騰的白霧中,一道岩漿火柱衝天而起,將夜空染成血色。
    火山灰形成的蘑菇雲翻滾著擴張,如同打開的幽冥之門。
    “轟——!”
    第二次噴發更為暴烈。
    直徑百米的火山彈呼嘯著砸向四麵八方,燃燒的巨石恰好擊中山腳下的某處建築,引發連環爆炸。
    岩漿河流似巨蟒出洞,所過之處高速公路扭曲融化,海水接觸熔岩的刹那,蒸發出直徑數公裏的蒸汽穹頂。
    火山灰雲中電閃雷鳴。
    五雷正法印化作青光沒入雲層,每一道閃電劈下,就有座神社轟然倒塌。
    最壯觀的是明治神宮,被雷火擊中的瞬間,那些供奉的軍刀全部熔化成鐵水。
    當黎明來臨時,噴發的火山灰已經遮蔽了整片天空。
    三個小朋友收回法寶,蘇小暖看著下麵逃竄的人群,怯生生的說,“師父,死了好多人!”
    作為倭國第一名山,甚至說是國家的代表,無數臣民的信仰,今天終於化身惡魔,開始反噬。
    今夜,死在這裏的人會數以十萬百萬計。
    時萊雙眸微斂,漠然的看著富嶽的岩漿仍在流淌。
    瞳孔裏倒映著逃亡的人群,像極了當年金陵街頭奔逃的婦孺。
    那些赤紅的熔岩溝壑,宛如八十多年前蜿蜒的血河。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他們駕著雲彩朝著西方離去。
    “廉甲。”
    “末將在。”
    “辛苦你們兩天再返回天庭,守在四島邊緣,切勿讓這些火山灰落入中土。”
    “喏。”
    六名神將齊身領命。
    濃煙滾滾直上,在平流層鋪散開來,久久不肯落下。
    廉甲六人,就守在四島的邊緣,向天借力,刮起一陣狂暴的風。
    被罡風所裹挾,那些濃煙中的塵埃,隻能翻滾著向東。
    驟然間,尖銳的嘶吼聲蓋住了雷霆的轟鳴。
    在富嶽山巔,烈焰和雷霆籠罩著大地,血紅色的天地間,突然騰起遮天蔽日的黑影。
    八首八尾,冰冷的看著時萊離去的方向。
    隨後,它仰起頭顱嘶鳴,開始吞噬富嶽狂暴的能量。
    地麵上,無數正在逃亡的人看向天空,大聲呼叫起來。
    “是八岐大神。”
    “他是來救我們的嗎?”
    “真希望他能殺掉那個惡魔!”
    “別傻了,趕快逃命吧,如果他們打起來,我們會死的更慘。”
    八岐大蛇根本不願意和時萊對抗,即便是封印被破,它也一直藏匿在地下,等到時萊已經完全離開,才敢出來。
    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本就是為了防止它出逃,在千年裏由修士們一層層加碼留下的。
    它連天照弟弟那個偽神都打不過,又怎麽敢對抗真神。
    隻不過,它也不能一直躲著。
    因為富嶽山內積蓄的能量太過狂暴,連它抵擋不住,挨到時萊離開,已經到了極限。
    它和時萊沒有仇怨。
    現在它隻想找到須佐之男。
    就是那位天照大神的弟弟,然後殺死他。
    不過,八岐大蛇也算是因禍得福,被困在富嶽之下,躲過了千年之前的那場神魔大戰。
    這裏已經超出了時萊的視線範圍,他看不到富嶽山巔發生的事情,但是能感應到一股龐大的能量正在快速成長。
    “要回去看看嗎?”謝靈運輕聲問著。
    時萊略微思量,“你能感應到是什麽嗎?”
    謝靈運閉目運轉靈力,“是大妖。”
    時萊點了點頭,知道這大概就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八岐大蛇。
    “讓它先放肆下吧。”時萊此時已經沒有金甲在身,正在努力操控著腳下的雲彩。
    小鬼子總是喊著八岐大神。
    豈不知,這玩意從出現的時候,就隻是個大妖,靠著吃人為生。
    蘇小暖心有惻惻,牽著時萊的衣角,“師父,倭人都是壞人嗎?”
    時萊低頭想了想,“現在的倭人也許不全是,但百年前,他們都是的。”
    “可是,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你說對,當年作惡的人,活著的沒多少了。”時萊拍了拍蘇小暖的肩膀。
    “那我們換個說法,如果有個人,為了給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穿羅衣,讀名校,佩珠寶,而去侵占其他人原本的生活所需,讓其他人在寒風中無家可歸,甚至失去生命,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蘇小暖毫不猶豫的回答著,“師父,他是壞人。”
    “那他的妻子和女兒,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丈夫掠奪和盤剝來的財富,是好人,還是壞人?”
    蘇小暖低著頭細細的想了想,抬頭認真道:“師父,她們至少不是好人。”
    時萊欣慰的攬住他的肩膀,“既然不是好人,你同情他們做什麽?”
    現在活著的倭人確實大多數沒有對華夏造孽。
    但他們隻是沒有能力,不是不想。
    前輩說的好,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二三十年前,他們可沒有現在這麽謙卑。
    而且他們是有原罪的。
    不說十四年抗戰的血債,光是他們的工業革命和現代化進程,就有我大清百億補貼的助力。
    禍不及平民這句話,在時萊眼中,就是個笑話。
    小男孩才六歲,分不清楚善惡沒關係,但是做師父的必須要好好的教。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他是師,也是父,導引蘇小暖有個正確的三觀,符合華夏的三觀,是他的責任。
    善意遇到惡,受傷的總是善良,所以他要讓小暖做一個善良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