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該怎麽辦？”
    作為外門弟子，鮑燕青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護法長老”李萬基。
    沒錯，這廝最終還是加入了伏魔觀。
    不過，在他的堅持下，和魃女一樣，成了伏魔觀的供奉護法。
    至於長老兩個字，是這貨自己死皮賴臉加上去的。
    李萬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卻銳利如鷹：“既然人家誠心誠意來求神靈保佑，那咱們就送她一程唄。”
    鮑燕青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蹙眉低語：“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當然是無辜的，就交給你了，女人交給我。”李萬基打斷她的話，笑道：“你積你的德，我造我的孽。”
    話音未落，他已搶步上前，擠開人群。
    一邊走一邊飛快掏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直播賬號。
    一個曾經把神廁付之一炬的男人，在九一八前夕，能有多少粉絲？
    一個把數億打賞投入到慈善事業的富二代，還在持續注資，會有多少人關注？
    直播剛開，屏幕上瞬間就炸開了鍋，彈幕如潮水般湧來，觀看人數指數級飆升。
    “家人們，我不賣眉筆，喊你們家人，應該沒問題吧？”李萬基咧嘴笑著，把手機塞給身後的鮑燕青。
    他扯了扯身上衣服，衝著鏡頭認認真真的行了個道禮，正色道：“福生無量天尊，本座伏魔觀護法長老李萬基見過各位道友。”
    “拜見護法長老。”
    “你賣眉筆，也能喊我家人。”
    “基爺，你把基金會的賬號公布下唄，我想捐款。”
    “道友，福生無量天尊！”
    “基爺，今天又準備燒哪裏？”
    屏幕上的留言刷的飛快。
    李萬基掃了一眼，衝著鏡頭擺了擺手，“今天不惹事，是伏魔觀發生了件趣事，讓大家也來看看熱鬧。”
    說著，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起因交代清楚。
    做完開場白，他才慢悠悠的踱步到金毛女子麵前，輕聲道：“這位福主，你跪在這裏，是要拜神嗎？”
    女人正沉浸在悲痛中，忽見一雙限量版運動鞋停在眼前。
    她抬起頭，撞進一雙充滿憐憫的眼睛裏。
    隻是，那雙眼睛怎麽就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胸口啊！
    再看四周道士，隱隱以這人為首。
    女人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那個在倭國衝天烈焰中的身影，心頭猛地一沉。
    “是......是的。”她頓時淚如雨下，帶著哭腔，“我想求偉大的時萊真君，救救我可憐的孩子！他才一歲啊！”
    她的漢語居然異常標準，咬字清晰。
    李萬基湊近了些，詫異道，“你怎麽就篤定我們真君能救你的孩子呢？”
    女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近距離弄的有些慌亂，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目光，“時萊......真君是神啊，神不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嗎？”
    “神確實無所不能。”李萬基點了點頭，笑道：“可他是我們華夏的神啊。”
    “神靈也有國界嗎？”女人弱弱的反問道，“難道華夏的神，就不能保佑我們歪國人嗎？”
    “華夏的神，包容萬物，眾生平等。”
    “那我為什麽不能......”
    李萬基擺了下手，“我很奇怪，你為什麽不遠萬裏來華夏，而不去求你們自己的神？”
    女人沒想到李萬基提出這樣的問題，剛準備隨口敷衍過去，突然發現李萬基身後的那個女道士，正拿著手機在拍攝。
    到嘴邊的話，頓時被噎住。
    李萬基才不管這些，言語間已經亮劍，“是不是，你們的神不顧你們的死活，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存在？”
    “不是......”女人想都沒想就否認著，可是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口。
    承認，這段視頻放出去，能不能打擊時萊不知道，全世界信奉上帝的信徒，心都會碎掉。
    否認，那自己千裏迢迢趕來華夏做什麽？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香客們屏息靜氣，直播間彈幕則是刷得飛起。
    李萬基也不說話，隻是盯著女人的胸脯研究。
    瑪德，吃的什麽，怎麽這麽大？
    至於眼前的局麵，他一點沒放在心上。
    想把時萊架在火上烤？
    小心玩火尿床。
    女人騎虎難下，感受到四麵八方匯聚過來的目光，精心準備的悲情劇本瞬間被打亂，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裏。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一會，她支吾著：“這個......我，我信仰自由。”
    她現在隻想趕快結束這個任務，拿到傭金後，從此消失。
    麵對避重就輕的回答，李萬基也不在乎。
    他的問題，問的可不僅僅隻有麵前的女人。
    “好！”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說過，華夏的神包容萬物，不需要你把他敬為唯一的神。”
    若有所指的話，字字帶刀，句句割肉，在直播間裏引起一片嘩然。
    十誡第一條......
    看著麵前癱軟坐在地上的女人，他這才慢條斯理的說，“既然你誠心來求，就要明白東方求神的規矩。”
    “我，我帶了錢，我可以給錢贖罪。”女人忙不迭的從包裏掏出一張寫著很多個零的支票。
    “你把錢留著自己去買贖罪券吧。”李萬基輕蔑的說著，站起身來，又恢複道肅然的表情，“按照我們的規矩，你想要求真神庇佑，必須沐浴齋戒，清心寡欲三日，以示至誠！”
    女人頓時傻眼，“三......三天，可是我的孩子，已經撐不過三天了。”
    “這是規矩。”李萬基搖了搖頭，“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在神的眼中，眾生平等。”
    “要是覺得麻煩，你就打道回府。”
    說完，他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但是如果你想要欺騙真君，可別怪我們下手太狠。”
    他環視了一遍四周的香客，“大家說，是不是這樣？”
    “是。”
    “沐浴更衣，焚香禱告，這就是規矩。”
    “我已經齋戒了三天才敢來。”
    不管是真是假，所有人都附和著。
    牙齒縫裏還卡著韭菜的男人連聲道：“對對對，我早上連蒜都沒敢吃，就怕衝撞了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