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收工。”米小滿拍著小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回來。
    身後劈裏啪啦一陣輕響，夾雜著幾聲悶哼。
    不到十秒，包括騎士長在內的所有聖騎士，全都軟倒在地，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走吧。”
    時萊仿佛隻是拍死了幾隻蒼蠅，語氣依舊輕鬆，“禮尚往來，人家都來請了，不去一趟好像有點不禮貌。”
    “道士，我們說好了去鬥獸場的。”
    “晚點再去，一會先給你買個鬥獸棋。”
    “說話算數？”
    “我騙過你嗎？”
    “騙過，你以前拿開心果殼子說是貝殼，騙過我壓歲錢。”
    “那是你自己蠢。”
    “......道士，我和你拚了。”
    師徒倆打打鬧鬧，走在最前麵。
    圍觀的記者和人群立刻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於是，這一行“凶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沿著街道，朝著世界上最小的國家走去。
    穿過聖彼得廣場，無視了那些排隊進入大教堂的遊客隊伍，他們徑直走向了核心區域。
    沿途自然又有穿著瑞士衛隊製服的人和更多穿著便裝但氣息明顯不同的人試圖阻攔。
    他們的身上攜帶的聖光，讓米小滿和蘇小暖極為不適。
    這次，沒有等他們出手，魃女隻是隨意的揮了揮手，那些聖光就被另一種更加狂暴，更加炙熱的光芒所替代。
    光和熱，魃女才是老祖宗。
    聖域不過一千多年，魃女至少已經五千歲。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個守衛極其森嚴的廳堂。
    一位身著白色常服、頭戴小白帽的老者，在一群顯然地位極高的紅袍簇擁下，麵色凝重地站在那裏，仿佛早已等候多時。
    他看起來比新聞裏蒼老了許多，眼神中充滿了疲憊、震驚，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憤怒。
    “東方的神靈，你們究竟意欲何為？”大祭司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努力保持著平靜，
    時萊不想說話，並朝對方扔出一個米小滿。
    小家夥憤恨的回頭瞪了一眼，轉過身來，在褲子口袋裏摳巴摳巴，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這是她進門前，臨時寫的。
    也不知道有什麽神奇的魔法，任何紙張到了她手上，就會變成醃菜葉一樣。
    立刻有大祭司身邊的紅衣接了過去，翻開，看見上麵寫著一排字母。
    “這是什麽意思？”大祭司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
    “寫的什麽？”其餘的紅袍湊上來，一頭霧水。
    “會不會是中文？”
    “對，他們也會用字母的，隻不過是標音。”
    “去，找一個懂中文的過來。”
    “翻譯就懂。”
    一個懂中文的黑袍被叫到前麵，接過紙條的瞬間，頭皮都麻了。
    上麵的字母寫的歪歪扭扭，依稀能看出是三個漢字的拚音。
    “SHU ZUI QUAN”
    那個QUAN的首字母還被塗改過，依稀能看出來，原本寫的是J。
    “一百......一百億，謝謝。”
    米小滿伸出小手。
    她本來想說一百萬的，但出口的瞬間又改了主意。
    師叔在半島就能訛一百億。
    師父說這裏收錢收了幾百年。
    那他們肯定很有錢。
    大祭司和紅衣們麵麵相覷。
    從來都是他們找別人要錢，現在賣“贖罪券”都賣到聖域來了？
    花錢能讓時萊退走，他們是萬分願意的。
    今天這群東方修行者堂而皇之的進入聖域，哪怕他們隻是敲碎了一塊地磚，然後平安離開，隻要傳出去，對聖域和主的聲譽，都是莫大的侮辱。
    但是，一百億，顯然不可能。
    “孩......米神。”
    大祭司習慣性的開口，被身後的紅袍悄悄的戳了下，瞬間醒悟，立刻換了稱呼。
    “一百億太多了。”他耐著性子，在臉上擠出為難的表情，“我們沒有這麽多......”
    “你們有。”
    米小滿打斷同聲傳譯的話，突然覺得麵前這個老頭看著慈眉善目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師父說他們有，那他們肯定有。
    道士從來沒有騙過她，開心果殼隻不過是逗她玩的。
    別說賣贖罪券的錢，光是搶，他們就搶了幾百年。
    大祭司聽到翻譯的話，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雖然是主的代言人，但他也隻是個凡人，而且是凡人選出來的。
    麵對真正的神靈，他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思忖片刻，和身後幾位重要的紅袍對視了一眼，他轉過身來。
    “米神，那就一百億。”
    米小滿頓時眉開眼笑，眼珠子轉了轉，補充道：“我說的是刀樂。”
    “......是，刀樂。”大祭司點了點頭，艱難的繼續開口，“這是一筆非常龐大的金額，我們一時半會沒辦法湊齊，需要時間。”
    米小滿瞬間瞪大了眼睛，“需要時間？”
    她樂嗬嗬的說，“不著急，不著急，給你們半年夠不夠，一年也可以的，慢慢來。”
    大祭司顯然沒想到米小滿這麽好說話，頓時心裏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聽見米小滿繼續道：“你們什麽時候給錢，我們就什麽時候走，你們隻要管飯就行啦。”
    隻要能給，分期十年也是可以的。
    十年後，她就快要十八歲了，可以直接去讀清華或者北大了。
    讀完了大學，道士也該成仙了，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道觀。
    光是想想，她的鼻涕泡都快要美出來。
    時萊就在她身後不遠，看著小家夥沒出息的樣子，聽到耳邊傳來了小仙女掩嘴的嬌笑聲。
    此時，他恨不得在地上扒拉出一條地縫。
    就在大祭司準備應下的時候，他踱步上前，平靜的說，“你們可以慢慢的湊，不過我們需要抵押物。”
    “抵押？”
    “當然，你們的信用，連在我們村口賒一包辣條都不可能。”
    “......來自東方的神。”麵對時萊，大祭司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他想了想，問道：“那麽，你們需要我們用什麽來抵押這一百億。”
    時萊沉默了會，用腳輕輕的跺了下地板，輕描淡寫的說。
    “就用這地下，那雙手都有窟窿眼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