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晨握住她慌亂的手，微微一笑："虞姬，此生我定不負你。"
    虞姬睫毛輕顫，聲音細若蚊吟："我...我亦願與君生死相隨。"
    "噢~！"圍觀的百姓和將士們齊聲歡呼，花瓣從街邊樓閣紛紛揚揚灑落。
    "張先生。"寧晨滿臉笑意，轉頭說道："還請你幫我們算個良辰吉日。"
    "榮幸之至！"
    正當張良要測算吉日時，一名傳令兵匆匆擠進人群，看到寧晨在忙，於是在韓信耳邊低語。韓信臉色驟變，接過書信後揮手示意他退下。
    喜氣洋洋的提親隊伍回到州府，韓信立即屏退左右："主公，項羽來信。"
    廳內瞬間安靜。寧晨展開書信，上麵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寧晨，速來楚城見本王！"
    "果然。"寧晨冷笑，"劉備把攻打平涼、臨江的屎盆子扣我頭上了。"
    他將書信傳給眾人："項羽邀我去楚城，諸位以為如何？"
    典韋第一個跳起來："去個屁！主公馬上就要成親了，哪有空搭理他！"
    秦瓊皺眉："不止如此。先前我們拿下邊境三城，加上劉備這事...項羽怕是要秋後算賬。"
    於謙點頭："沒錯，而且楚城乃項羽老巢，若他存心加害..."
    "不，主公必須去。"張良突然開口，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繼續道，"而且要風風光光地去。"
    韓信急道："先生這是何意？"
    張良豎起三根手指："其一，此時與項羽翻臉，對我軍及其不利！其二，主公本就有意將邊境三城送給項羽，正好當麵說明。其三..若不敢去，反倒坐實了做賊心虛！"
    寧晨負手走到地圖前，久久凝視楚城位置："子房說得對，我必須去。"
    "主公！"秦瓊單膝跪地，"至少讓虎豹騎五千精銳隨行！"
    寧晨搖頭："若項羽真要殺我，五千人不過是多添幾條亡魂。"他轉身點將，"典韋、子房隨我同行。我不在時，軍務由韓信全權負責。"
    韓信急得額頭冒汗："主公，就算項羽不想殺主公，但那範增一直視主公為眼中釘，此去太過凶險..."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寧晨目光平靜，"若我避而不見，項羽盛怒之下舉兵來犯，即便兩敗俱傷，也會讓朱元璋、劉備李世民漁翁得利。"
    他拍了拍韓信肩膀，又對眾人說道："諸位放心，項羽驕傲自負，我自有應對之策。況且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夜晚，寧晨獨自來到虞姬住處。準備抬手叩門前又遲疑了。
    門卻自己開了。虞姬提著燈籠，發梢還帶著沐浴後的濕氣："我算著你也該來了。"
    小院裏桂花正香，石桌上溫著酒。寧晨剛坐下，就聽虞姬輕聲道："要去多久？"
    "下月初三的婚期..."寧晨愧疚地握住她的手，"恐怕要推遲了。"
    虞姬指尖拂過他緊皺的眉頭："讓張良另擇吉日便是。倒是你..."
    她忽然哽咽道，"項羽性情暴烈..."
    無妨。"寧晨強作輕鬆，"我可是帶著厚禮去道賀的。"
    月光穿過桂樹枝葉，在兩人身上投下光影。虞姬忽然傾身，額頭抵在他肩上："我就怕那項羽對你不利，答應我，若情況有變，立刻傳信。我就是拚了性命...也要把你救回來。"
    "別說傻話。"寧晨猛地收緊手臂，將她牢牢圈在懷中。
    夜風拂過，他嗅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喉頭突然發緊："我...我其實"
    虞姬抬頭，指尖點住他的唇："我知道。"她滿眼星河，"你怕我擔心，所以不敢說此行的凶險。"
    寧晨啞然。月光下，虞姬的眸子清亮得驚人："但我要你記住，無論等多久，我都會在這裏。所以..."
    她突然吻上他的唇，"一定要回來。"
    寧晨將她深擁入懷，久久不語。桂花瓣無聲飄落，覆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像一場溫柔的雪。
    第二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州府前眾人已經早早等待。寧晨一身黑色錦袍，腰間懸著佩劍。
    韓信遞上禮單："按主公吩咐，備了楚地稀缺的鹽鐵各十車，外加鎧甲兩千件。"
    "不夠。"寧晨搖頭，"再加葡萄酒二十壇。項羽好酒。"
    "遵命。"
    不多時，典韋牽著三匹駿馬走來："主公，都準備好了！"
    "出發！"
    寧晨一行人從嶽州出發，經過十幾天的路程，來到了項羽的楚城。夕陽將楚城巍峨的城牆染成血色。寧晨的馬車在龍且帶領的百名鐵騎護送下緩緩駛入城門。
    街道兩側每隔三步就站著一名披甲執銳的楚軍，他們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刃般剮過三人。
    "禮品放西倉。"龍且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突然勒馬轉身。"項王戌時設宴，記住，不準帶兵器！"
    典韋當場暴怒："俺家主公乃一方諸侯，你們..."
    "典韋！"寧晨一聲輕喝，修長的手指平靜地解下佩劍遞給侍衛，"客隨主便。"
    龍且冷笑一聲揚長而去，待楚軍走遠，典韋急得眼眶發紅："主公，這分明是..."
    "我知道。"寧晨望著暮色中的項王府，喉結滾動了一下，"子房，你怎麽看？"
    張良的聲音壓得極低，嘴唇幾乎沒動："我料範增必已說動項羽。今夜宴席，凶險萬分。"
    戌時將至，王宮門前的火把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止步！"侍衛長矛交叉，"項王有令，隻準寧晨、張良入內！"
    典韋的拳頭捏得哢哢作響："俺是親衛統領！"
    數十名甲士同時拔劍，劍刃出鞘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寧晨抬手按住典韋顫抖的肩膀："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
    張良快步走到典韋身旁，輕聲低語幾句，典韋連連點頭。
    寧晨深吸一口氣，與張良踏入項王府的大門。穿過庭院，寒風吹在二人的臉上，像是刀刃一般。
    寧晨緩緩推開殿門，霎那間，濃烈的殺氣如潮水般湧來。殿內二十八盞青銅燈台將大殿照得如同白晝，卻驅不散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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