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少時的夢,此時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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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邊際的世界,自己總是一個人孤獨的遊蕩著,像一縷孤魂。
    楚寒行從少時起便一直墜入這荒誕奇幻的夢境。
    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霧,他總看不清夢中究竟有什麽。
    隻能感受著無數高大至極的存在從自己的身邊緩緩地走過。
    恍惚間看見宇宙的誕生與毀滅,星辰的閃爍與燃盡,神明的降臨與消逝。
    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一切沉寂在時空的盡頭,詮釋著悲哀和瘋狂。
    這樣的夢一直跟隨楚寒行,在一定程度上也對他的性格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在他少時,他還總是會沉溺在其中,很難和外界進行有效的溝通與交流,一雙黑眸沉沉,仿佛在透過這個世界遙望著什麽。
    慢慢地成長,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
    他再也沒有夢見過那些事物。
    才漸漸的一點一點融入正常的社會,像一個普通人一般生活。
    後來,他參軍了。
    是國家的秘密作戰部隊。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在他的心底,那種奔跑在懸空的鋼絲線上的危機感和迫近的死亡讓他在意,所以他從來不後悔這個選擇。
    執行任務的地方遍布整個世界。
    在作戰機上,他曾無數次在高空之中遙望那剛剛從雲層裏升起的太陽。
    也曾在波濤洶湧的萬裏海域之中窺見過難以想象的生物。
    還曾觸摸過曆史殘留的古老遺跡,聆聽世界盡頭最孤寂的聲音。
    他並不留戀那些夢境,可是卻又下意識的尋找熟悉的痕跡。
    受傷了。
    退役了。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極限,都是會流淚,會流血的存在。
    積攢的資金足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楚寒行並不覺得遺憾。
    他回到了一開始的故土,他走出來的那個城市。
    一家沒什麽特色的石雕店。
    這是他十三四歲時學的手藝,一位頗有威名的老者傳授的,那個時候的楚寒行依靠全身心的投入雕刻之中來分散自己對夢境的注意力。
    當一顆心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目光隻落在眼前的事物之上,會帶給楚寒行一種沉入海底的靜謐感,這讓他心安。
    一塊看不清字的石碑。
    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
    是楚寒行在某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帶回來的。
    一切平穩地運行著。
    隻是曾經消失的夢境又再一次紛遝而來。
    在夢中,他一直聽見潮汐起落的聲音,衝刷著他所認知的一切。
    他能感受到那浪潮離自己越來越近,也許在下一個夜晚,無邊的海浪就會將自己完全吞噬。
    另一種吞噬。
    當楚寒行退無可退的時候,他感受到蔓延過自己全身的海水,窒息感撲麵而來。
    在意識到自己或許會溺死在夢境中時,求生的欲望讓他掙紮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在沙灘之中坐直身子。
    麵前是幽深不見底的海域,頭上懸掛著兩輪明月,暗色的流星不斷地劃過,極遠處傳來扭曲不定的聲音。
    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楚寒行的第一次先行之旅開始了。
    似曾相識的怪物,難以承受的瘋狂,無邊無際的惡意,不可名狀的存在。
    夢中曾經發生的一切,在此刻化作了現實。
    明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石碑逐漸浮現出指引的語句,就像是開啟一切的鑰匙,讓楚寒行在可怕的旅途之中活了下來。
    回到現實世界之後,那塊石碑就像佇立在他的身邊了一樣,無法被破壞,也無法被拋棄。
    也許這塊石碑就是那些失落世界的遺物。
    楚寒行一點一點地探尋,他的靈魂,他的身體都在不斷地發生著改變。
    直到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他腳下的這顆星球,他所在的這個世界也被窺探和覬覦著。
    相信神明的威能,不要相信神明的仁慈。
    這是無法改變的命運,那些毫無理智的混沌存在,不會在意自己是否抹去了一縷塵埃。
    不可置否,從所謂的物理層麵上來說,他或許已經不算作是人類了。
    可是,對於這片孕育了他的土地,這片讓他在夢境中流浪時始終有歸宿的地方,他永遠都不會選擇拋棄。
    他不會忘記在脫離了那些瘋狂和扭曲之後,能夠再一次漫步在人潮中的心安。
    希望太陽永遠不要熄滅,希望月亮可以一直高懸,希望他所珍視的一切,還能夠被自己所守護。
    在夢裏見過的那些怪物有多麽的可悲,楚寒行非常的清楚。
    他明白自己和那些詭異隻有一線之隔,但是在他徹底墜入深淵之前,他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楚寒行的腦子裏隻浮現出一個念頭。
    那便是他的世界,不容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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