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張道天幹淨利落地將遊戲關閉，施施然地站起身來。
    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廖芳華幾人身上。
    他目光清明，沒有顯露任何異色。
    周羽彤一個眼神示意，跟著來的人雖然心裏有些打鼓，但還是上去探查那些撈屍人的情況。
    “還，還活著……”
    “當然活著了，不過灌了不少水，還是要送去醫院檢查檢查。”
    廖芳華示意張道天，說道，“我們到旁邊聊一聊?”
    “好啊。”張道天雙手插兜，也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種視線，和廖芳華走到一旁。
    他們幾個稍微走得遠一些了，被留在原地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所以，事情解決了嗎？”
    “……看這些撈屍人的樣子，這裏麵不會真的有水鬼吧……”
    “那年輕的小夥子是有真本事嗎？”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大部分的妖邪鬼怪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卻並不代表不存在。
    隻是它們要麽深深的隱藏在人類社會中，要麽去到了常人無法踏足的地方。
    各種各樣的靈異事件，在國家和政府的操縱之下，很難真正地出現在人們的麵前。
    為了如今社會的安定和發展，會有相關的保密協議和一些特殊手段，讓知情人將一樁樁事件都變成秘密。
    要麽忘記，要麽說不出口。
    能夠真正接觸到妖鬼核心的傳人已經越來越少，展露在大眾麵前的也隻是非常普通尋常的一麵。
    很多真正的大門派，其實已經多年未曾入世了。
    但是也並不會完全與當代社會隔絕，門中的弟子和傳人隻是換了一種更為隱秘普通的方式，行走在俗世之中。
    就像所謂的【龍組】一樣，其實處理這些鬼怪妖魔的國家部門也一直存在著。
    發展到了今天，已經換成了一個很符合時代的名字，【超自然事件監管會】，這正是官方的‘欽天監’，‘陰陽司’。
    也是如今廖芳華所任職的部門。
    而各個門派也有自己類似性質的組織，名為【道玄會】，和官方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經常相互通力合作。
    葛川老天師很久沒摻和這些，連帶著張道天也是個散戶，沒什麽編製的那種。
    張道天雖然沒怎麽接觸，但是相關的信息他還是知道的。
    廖芳華也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這個啊，我大概知道一些，你們來了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張道天點了點頭。
    他三言兩語之間，就將溺水鬼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告訴了對方。
    “……她被溺殺在水庫，埋在那片土裏……因為這一次的山雨，屍身衝到了湖裏。”
    “……你們要完全除怨的話……”
    張道天頓了頓，然後說道，“年頭還沒有很久，凶手，還活著。”
    赤土在壓製溺水鬼的同時，盤踞在那個地方的血煞之氣，同時也會讓溺水鬼力量逐漸變得強大。
    一旦溺水鬼離開了帶有‘火’屬的土地，回到了死去的水中，它的怨氣和殺意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能夠比擬的。
    張道天修長的手指輕輕翻轉，一張符咒便出現在他的手裏。
    “屍骸就在這裏麵，你們應該能夠處理的吧？”
    田苗走上前去，將符咒拿在了手中。
    廖芳華還想多和張道天說些什麽，詢問他師從何處。
    不過都被張道天糊弄著說了過去。
    見此情形，廖芳華便不再多說什麽，她衝著張道天點了點頭，“這次多謝你了，救了那幾個人。”
    “如果之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為何，廖芳華對麵前看起來十分不拘小節的青年很有好感。
    “ok，那我就收下了。”張道天也察覺到了對方十分友善的態度，他收斂了幾分懶散的模樣，微微站直身子。
    “那後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回見！”
    張道天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往後揮了揮手，顯得瀟灑極了。
    廖芳華的視線從對方身上掃過，在看見張道天左手手腕上的紅繩時，她微微一愣，覺得喉頭莫名有些幹澀。
    那仿佛隻是一條極為普通的紅繩，卻被對方愛護得很好。
    不曾露出任何的氣息，卻莫名的叫人覺得十分熟悉。
    直到對方漸行漸遠，身影已經有一半融入黑暗之中時，廖芳華還有些失神。
    看見廖芳華這副樣子，田苗不由得扯住了她的衣角，帶著幾分困惑的語氣。
    “局長，你想讓他到局裏嗎？”
    “不，我隻是覺得他很熟悉……”
    廖芳華安撫地笑了笑。
    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在翻湧著，那道大紅的身影從來不曾褪色。
    她揉了揉田苗的腦袋，眼神中流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色，帶著幾分懷念又帶著幾分釋然，輕聲說道，“也許是曾經見過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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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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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歸安眨了眨眼，他倒是認出來了，【這是芳華吧？】
    沒想到當初的那個女孩如今竟然站到了這樣的高度。
    莫名地有些欣慰。
    當初因為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結下的羈絆未曾消失。
    他所遇見過，所在意的人都好好的。
    【應該沒什麽其他事情了吧？零號?】
    蕭歸安打算封閉自己，完全沉浸去煉化『燭陰之心』中蘊含的力量，看能不能領悟出一絲規則的運用。
    【你清醒著的，幫忙看著道天應該沒事吧？】
    【當然沒問題了！完全交給我，宿主！你放一百個心就好了！】
    小光團在意識空間之中拍著並不存在的胸脯，一副‘信我沒問題’的模樣。
    蕭歸安肯定希望在煉化之前能夠什麽事情都沒有的。
    他當然是相信零號的。
    不過信歸信，誰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就按照之前遇到的情況來說，蕭歸安覺得不得不防。
    還是要稍微留一道小口子，讓零號能夠喚醒他的。
    把事情放心地交給零號之後，蕭歸安徹底放開心神，容納『燭陰之心』，開始了煉化。
    蕭歸安覺得自己仿佛化作了天地的一部分，遊走在生與死之間，領悟著四季輪回，日月輪轉，一切的事物從新生走向滅亡。
    時間似乎轉瞬即逝，又似乎極為漫長。
    讓他能夠穿梭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忘卻了過去，顯露最真實的本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完全沉浸其中，化了一隻飛鳥的蕭歸安總覺得耳旁響起了斷斷續續的雜音。
    【……宿主，宿主！出事了！……醒醒啊！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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