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者們一個個使用自己的能力。
    還有幾個擁有治療自身能力的人，被挖出的眼睛已經重塑完畢。
    狄賽爾的眼睛也被一個走過來的神眷者治好。
    詛咒並沒有再次降臨到他們的眼中。
    雖然有可能再次被詛咒，但失去雙眼，會讓他們的戰鬥力下降很多。
    狄賽爾沒有拒絕同伴的治療。
    在這個時候，多一些戰力就多一分勝算。
    隻有幾個神眷者怕重蹈覆轍，沒有接受治療，反正他們有法眼，雖然維持法眼需要額外消耗一定的能量，但凝聚在自己身邊和再千裏萬裏之外的消耗又不一樣。
    轟！
    山洞倒塌。
    露出了外麵的天色。
    他們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綠色的森林中。
    他們出來了？
    不對！
    這些是什麽？
    大樹與雜草扭曲成怪異的模樣。
    捕食著任何膽敢靠近它們的動物。
    它們異變出許多觸手，張牙舞爪的朝四周探去。
    樹幹上，一顆顆眼睛轉來轉去，似乎在捕捉周圍的動向。
    異樣的外形與色彩。
    把它們完全區別於周圍正常的植物。
    它們是怪異是詭譎是怪物是異類。
    “嘔！”
    如此異常的東西，就這麽鑽入了他們的大腦裏，那個景象像是一種異常，衝擊著他們的大腦。
    令他們不由嘔吐出來。
    大腦也一陣天旋地轉，無數的囈語，似乎在四周傳來，又似乎響在他們的耳邊。
    狄賽爾的臉色變了又變。
    幻覺？
    還是幻境？
    為什麽那些東西帶給他一種奇怪的既視感，似乎他曾經在什麽地方看見過，但狄賽爾翻遍了自己過往的記憶。
    無比的確定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種怪物。
    就算隻看過一眼，以這種怪物如此奇特的外形，自己也一定會牢牢地記在腦子裏，不可能會遺忘。
    狄賽爾看到一株長出了好幾條類似人手的觸枝的大樹，那長長的畸形的人手朝他抓來。
    狄塞爾立刻一道攻擊劈了過去。
    噗！
    觸枝斷裂，有紅色的血從裂口處迸出。
    這是活著的東西，它又像是人類的血液。
    狄賽爾忍下了翻湧上來的惡心感。
    他想伸出手去握住武器，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麽時候，竟然變了一個模樣。
    扭曲的，畸形的，上麵還生長了幾個眼睛。
    那些眼睛似乎發現他在看自己，還轉了轉，看向了狄賽爾。
    與那些眼睛對視後。
    狄賽爾的大腦轟的一聲響。
    似乎他的視覺，與這些眼睛連接在了一起。
    他以一個仰視的視角，“看”到了自己的臉。
    隨後他就發現，自己似乎變成了一個怪物？
    “啊！”
    身邊的神眷者們紛紛發出怪異的叫聲，似乎也發覺自己身上的異變。
    “這是什麽？我的身上為什麽會長了這麽多雙手？”
    “好多眼睛！還有腿！”
    “啊啊啊啊！我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張臉？”
    “不要慌！這些都是我們的幻覺！冷靜一點，這些都是敵人的詭計！”
    狄賽爾似乎用冷靜的語氣說，卻發覺說出口後，他的聲音帶了些微的顫抖。
    看來，他自己的情緒也並沒有平複下來。
    張不同站在高處。
    看著這些神眷者們一個個驚聲尖叫，駭然不已的模樣。
    他們在詭域與詭異能量的衝擊下，竟然“看見”了真實。
    這些戰神的神眷者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在為自己身上的異變而感到恐慌。
    可惜了。
    他們是神眷者，身體已經完全的與那位戰神的力量融合到了一起。
    加上他們並不知道這些異變是戰神帶來的，否則他們那牢固而堅定不移的信仰，一定會為這異變找出一個令人相信的說法。
    比如這是戰神的賜福。
    隻有深受戰神眷顧的人，身上才會出現這種“神賜”的變化。
    這不是異變。
    這隻是代表著他們朝著“神明”的方向更靠近了一步。
    神非人。
    他們變異成似人非人的怪物模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他們變得與“神明”差不多了？
    別懷疑，這些狂信徒們絕對會非常快速的就說服了自己。
    從此，這些異常反而是正常。
    沒有這些異常的形狀，反而代表他們的內心信仰不夠堅定。
    到時候，世界上對於神明信仰的等級評判，又要多出一套評判規則。
    恐怕隻有那些還未被信仰腐蝕內心的泛信徒，以及一些虔信徒們，還有回頭的可能。
    張不同“直麵你們的真實，這本來就是你們真實的模樣。”
    而不是被一層虛假籠罩，還以為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什麽真實？”
    狄賽爾發現了站在樹上的張不同“這不是你用來擾亂我們的詭計嗎？這是幻覺吧？”
    張不同嗤笑一聲“我的能力是毒，如果能造成這麽真實的幻覺，我又何必要一個個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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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賽爾知道對方鬧出這麽大動靜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那個成為神降者備體的女孩。
    假如對方真的擁有這種能力，一個幻覺下去，那些堅定虔誠的信徒們也會無知無覺的吐露出自己知道的情報。
    不能透露給外人聽，但對方要是化作神殿的高層呢？或者高級神眷者們呢？
    難道那些信徒們還能拒絕得了他們嗎？
    狄賽爾不得不承認，或許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這就是他們本該有的樣子。
    手臂上的眼睛仿佛與他是一個整體，他能透過這些眼睛“看到”以往他無法看到的另類的視覺。
    有點類似於法眼。
    卻比法眼的要真實。
    這種與自己渾然一體的感覺，不是幻覺能夠做到的。
    他變成了一個怪物？
    為什麽？
    什麽時候？
    他在神殿中，日日在戰神的眼底下行走，如果他真的中了什麽詛咒，神不會不知道。
    那麽……
    狄賽爾有了一個猜測，即使再不可置信，他依舊隱隱的明白，或許這就是獲得神明力量的代價。
    狄賽爾發現自己的內心是茫然的空洞的，還有隱藏著的那絲本不該存在的恐懼。
    這是神明的賜福，亦是力量的代價。
    他不該恐懼。
    不該忌憚。
    他應像是尊崇神明那般，尊崇這股力量，以及力量帶來的這份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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