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啊啊啊啊是夫人！！！！！”
    張嬤嬤先是疑惑的喊了聲。
    接著就發出一聲刺耳的爆鳴。
    沒辦法，誰讓現在林玉邇滿身都是泥。
    不止是衣裙上，雙手上，甚至整個臉上都是泥，發髻上原本漂亮的珠釵頭飾上全都裹了泥，東一根西一根的延伸出來，那腦袋看著……像是開了花。
    “是我，是我！”林玉邇嘿嘿一笑。
    這畫麵要是放到現代去，妥妥的大眼兵馬俑。
    張嬤嬤連忙上前，想要攙扶又覺得這孩子怎麽這麽髒一個幹淨的落手地都沒有，隻能開口：“夫人，咱們回馬車去換一下衣服吧！”
    嘟嘟在此刻底氣不足的舉起手。
    “可是嬤嬤，我隻帶了點心水果、手爐、和被褥。”
    張嬤嬤還在為林玉邇這死孩子操心，用自己的手指撥開她額頭上的三根‘天線’，一聽嘟嘟這話，立馬就無語了。
    “哪家夫人小姐出門不帶幾套換洗衣服的，你要氣死我啊，你是第一次當丫鬟嗎？”
    嘟嘟眼裏露出驚愕之色，又有點小崇拜。
    “嬤嬤怎麽知道的？”
    張嬤嬤：……
    毀滅吧。
    林玉邇腦袋趁著張嬤嬤擺爛的兩秒，把額頭趴下的三根天線再次扶正。
    張嬤嬤見狀，眉頭微蹙，又想去撥。
    林玉邇這次直接站遠了兩步，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幹脆撒丫子就跑。
    嘟嘟見林玉邇跑，她也跑。
    張嬤嬤見到兩人都跑了，隻好追上去。
    在這個世界三十多歲是嬤嬤了，但在前世的三十幾歲那是正當壯年，氣血正足。
    長隨、青玨等暗衛也瞬間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黎思政和兩個小吏有些懵。
    “黎天師，我們……”
    “跟著！”
    黎思政立馬下了命令。
    若說之前幾人可能還會跟丟，可現在嘛……
    他們隻要追著泥巴腳印再好找不過。
    林玉邇闖入了村落之後，腳步放慢。
    實在是覺得這裏很新奇。
    四周能看見走動的村民，隻是他們都雙眼無神在院子中幹活。
    一戶房屋邊種著芭蕉樹的人家，院子裏有一條鏈子拴著的狗，她都走到跟前了，那狗都不叫。
    林玉邇一點點靠近，伸手去摸狗腦袋。
    結果摸到狗腦袋凹陷下去一大片，狗狗屍體已經硬了。
    “不痛不痛，狗狗不痛，我給你吹吹！”
    林玉邇對著空氣裏呼氣，看著傻裏傻氣的。
    邊上圍欄裏走出一個婦人，她盯著前麵蹲在地上的‘兵馬俑’就是一愣。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林玉邇又吹摸了好幾下，才站起身身。
    看到這‘兵馬俑’的正麵，婦人隻覺得心髒一縮，隻覺得荒誕：！！！
    這腦袋開花，額頭上長出三根天線的東西……真的是人嗎？
    對方手裏好似拽著一條繩子，倨傲的開口：“本天師看上你的狗了，我要帶它走！”
    “天師？”
    婦人似乎想起了什麽，搖搖頭。
    “黑狗血不管用的，之前他們就試過了！這狗也死了很久了，放不出血了。”
    她手裏挽著一個筐從雞窩裏才撿的雞蛋，左右看看了沒人注意之後，上前幾步。
    “你是和那群外來人一夥的吧，是陰陽司的天師？實話說，您這副偽裝可能會更引人注目，要是被那東西注意到就壞了！”
    “啊對了，其中一個叫張天師的讓我告訴你，最好是找一戶人家住下來，然後找到他留下的線索。”
    “天師大人你在聽嗎……”
    “天師大人……”
    “喂……”
    林玉邇牽著手裏看不見的狗繩，慢悠悠的離開這戶人家。
    婦人最開始的和顏悅色，到後來看見林玉邇轉身要走，臉上的和煦被冰霜取代，眼裏露出一股子猙獰之色。
    她伸手要抓林玉邇的時候。
    突然間慘叫一聲。
    隨後用腳胡亂在空氣亂踢，一個不穩摔倒在地，身子壓在竹筐上，筐裏的雞蛋被她壓碎一半摔碎一半。
    她恐慌又狼狽的退到角落，迅速撩起裙擺。
    自己的腿上赫然出現一個像是狗咬的牙印，傷口血肉模糊，血液顏色帶著點詭異的黑。
    “是剛剛那個天師，肯定是她！！！”
    婦人戰戰兢兢的用衣袖擦拭腿上的血，擦盡後，又用雙手繼續擠壓傷口的黑血。
    她瞥了一眼狗的屍體，喃喃自語起來。
    “黑狼的屍體明明還在？那她牽著的是什麽？難不成……剛剛咬我的是，是……”
    ……
    林玉邇現在走路已經沒有泥印了，倒是身後的雪地裏多了一雙狗爪子的印記。
    “小黑小黑，以後就是我的狗了。”
    “你說腦子？沒事的，那東西沒了也不要緊，等我回去就叫嬤嬤給你弄一個大的，麻辣的，豬腦子！”
    “麻辣豬腦有什麽不好，又大又香，你以後饞了可以隨時掏出來嘬兩口。”
    “真正的高人都是自帶下酒菜的，真是傻狗，你錯失了一個大機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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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你不要？哼，不要算了！”
    林玉邇一路上碎碎念。
    身後緊跟著的暗衛們：……
    最開始還被那突然出現的狗爪子印驚的頭皮發麻，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這種詭異現象又是一回事。
    到後來聽到夫人的自說自話他們簡直驚呆了。
    能隨時掏出來嘬兩口的腦子……
    嘶，這就是夫人眼中的世界嗎？
    恐怖如斯！
    “夫人……你等等嘟嘟！”嘟嘟總算追上了林玉邇。
    張嬤嬤跑的臉色發白，嘴裏像是有風箱在拉，發出嗬嗬的氣音：“夫人，咱們找一戶人家，燒水洗個澡吧！”
    林玉邇摸了摸臉上的泥巴，猛地搖頭。
    “我不洗，我不要洗！！！”
    在她看過的動畫片裏，救人都是會經曆一番波折磨難得。
    隻有帶著戰損妝，才會激發大家的想象力，到那時，信徒會奉上歡呼！大戰而歸的時候，幹幹淨淨的將軍，遠遠沒有渾身染血的將軍來的震撼人心。
    她怕疼，不染血。
    在泥巴裏裹一圈，也能看出戰場的激烈，多麽一舉兩得。
    哼，張嬤嬤怎麽這麽蠢！
    眼看林玉邇轉身又要跑，並且不知道為什麽耳邊突然出現一種大狗呲牙時發出威脅的聲音。
    張嬤嬤妥協。
    “不洗，不洗就是。”
    話音剛落，那大狗威脅性的聲音就消失了。
    張嬤嬤搓了搓手臂：“錯覺嗎？剛剛好像有狗要咬我，嘟嘟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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