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尖銳的長刀。
    周向北的心跳陡然加快，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他的身體因車禍而疼痛不堪，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口的刺痛。
    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渾身發抖，可他還是強撐著擋在了陸西訣的麵前衝著殺手大喊：
    “你給我滾開！別過來。”
    陸西訣因為車禍，腦子裏麵一片漿糊，頭痛欲裂。
    他反應了半天，任由雨水衝刷在頭上才慢慢清醒。
    他透過周向陽的身影，才看清對麵是——殺手。
    陸西訣瞪大了眼睛，摔在地上，扯著周向北的褲腿大喊：
    “向北，你快走！別管我！”
    他的聲音在暴雨中顯得格外雜亂。
    “不行，我答應過媽，一定要把你平安帶回家。”
    周向北強忍著疼痛，在柏油路上摸索著撿起一根幾厘米粗的樹枝。
    潮濕的樹皮硌得他掌心發麻，他卻死死攥住，仿佛握住了最後的希望。
    殺手走了上來，透過口罩的冷笑道：
    “陸西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沒想到還能多一個陪葬的。”
    話音未落，殺手右手上的刀已經劈來。
    周向北本能地揮出樹枝格擋，寒光與枯枝相撞的瞬間，木屑飛濺，樹枝應聲而斷。
    陸西訣在身後焦急大喊：
    “向北！走！快走！”
    但周向北沒有退縮。
    他將半截樹枝狠狠戳向殺手麵門，趁著對方偏頭閃避的空隙，一記直拳砸向對方腹部。
    殺手吃痛後退，卻在周向北收拳時，用刀背狠狠砸在他肩頭。
    劇痛順著脊椎炸開，周向北踉蹌著撞在邁巴赫車身上，溫熱的血從嘴角溢出。
    暴雨衝刷著傷口，每一道劃傷都像被撒了把鹽。
    周向北的襯衫很快被血水浸透，卻死死護住身後的父親。
    當利刃再次刺來時，他隻能用手臂硬扛，金屬割裂皮肉的聲響混著雨聲，讓陸西訣瞳孔驟縮。
    “夠了！”
    陸西訣突然暴喝，一把將兒子拽到身後。
    殺手的長刀已刺穿空氣，直取周向北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陸西訣側身擋住刀鋒，寒光沒入他的左肩，血花在雨幕中綻放。
    “爸！”
    周向北看著父親因劇痛而扭曲的臉，喉嚨像是被鐵鉗掐住。
    陸西訣卻反手扣住殺手手腕，膝蓋狠狠頂向對方腹部。
    殺手吃痛鬆手，長刀“當啷”墜地。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車輛飛馳的聲音。
    幾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衝著殺手就要撞去。
    企圖把殺手直接撞死。
    殺手看見轎車衝他而來，臉上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算你們好運，下次不會這麽便宜你們！”
    說完，他趕緊跑開。
    看著殺手遠去的背影，周向北和陸西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周向北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摔在地上。
    陸西訣靠著兒子，聲音哽咽：
    “對不起，向北，是爸爸害了你……”
    周向北虛弱地搖了搖頭：
    “爸，隻要我們都沒事就好……”
    可是，陸西訣卻突然腦袋一歪，昏昏欲睡。
    暴雨衝刷著柏油路麵，血水混著雨水流了一地。
    周向北趕緊扶住陸西訣，半跪在泥地裏，顫抖的手指死死按著父親陸西訣肩頭不斷湧出的鮮血。
    陸西訣的白襯衫早已被染成暗紅，雨水順著他緊閉的眼瞼滑落。
    "爸......你堅持住！"
    周向北的聲音被雨聲撕碎，他扯下襯衫下擺想要重新包紮，卻發現傷口深處翻卷的皮肉裏還嵌著刀刃碎片。
    遠處傳來的引擎聲讓他猛地抬頭，黑色防彈車如巨獸般衝破雨幕，穩穩停在他們身側。
    車門開啟的瞬間，趙明霏踩著高跟鞋衝進雨裏，身後跟著六個全副武裝的保鏢。
    她脖頸間的項鏈隨著急促的喘息晃動，看見地上的慘狀時，精心描畫的眉毛狠狠抽搐了一下：
    "陸西訣！周向北！你們倆堅持住！"
    她轉身對保鏢厲聲喝道：
    "醫療箱！快！"
    陸西訣聽到熟悉的聲音，緊繃的脊背終於鬆弛下來。
    他靠在兒子懷裏，染血的手指無力地垂落，意識在劇痛與失血中漸漸模糊。
    趙明霏蹲下身時，他勉強睜開眼，喉間溢出破碎的音節：
    "老張......駕駛座......"
    "先顧好你自己！"
    趙明霏的聲音帶著少見的顫抖。
    她接過保鏢遞來的止血鉗，親自為陸西訣處理傷口。
    鋒利的鉗口夾住斷刃時，陸西訣悶哼一聲，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周向北看著父親蒼白如紙的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甲縫裏滲出細密的血珠。
    另一邊，三名保鏢正在破拆變形的駕駛座。
    老張被卡在扭曲的金屬框架中，右腿以詭異的角度彎折，額頭的傷口不斷滲血。
    "老張！堅持住！"
    周向北想要起身幫忙，卻被趙明霏按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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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你也受傷了！"
    趙明霏的指尖迅速撕開周向北浸透血水的襯衫，看見他身上和胳膊上交錯的刀傷：
    "這些傷口......是徒手擋刀？"
    周向北沒有回答，目光始終落在父親身上。
    陸西訣的呼吸漸漸平穩，繃帶卻很快被新湧出的鮮血浸透。
    趙明霏歎了口氣，摘下珍珠項鏈纏在繃帶外加固：
    "陸西訣，你腦子到底怎麽長的，這個危機時刻怎麽還能亂跑！"
    雨中的男人睫毛顫動，睜開眼時眼底布滿血絲：
    "他們......"
    喉間湧上的血沫讓他劇烈咳嗽：
    "老王......還有老嚴都死了！"
    “他們還燒死了老嚴全家！”
    趙明霏的動作猛地僵住。
    作為陸家的老熟人，她自然知道王石磊和嚴哥是陸西訣出生入死的兄弟。
    三個人一路打拚到商界巨擘，此刻卻隻剩陸西訣滿身傷痕地躺在雨裏。
    "好了，算了，不說你了。"
    趙明霏別過臉擦了擦眼角：
    "先回莊園，那裏有私人醫生。"
    她轉身指揮保鏢：
    "把老張抬上另一輛車，聯係最好的骨科專家！"
    回程的車上，周向北靠在真皮座椅上，看著頂燈在父親臉上投下的陰影。
    陸西訣的頭歪向車窗，呼吸聲微弱。
    趙明霏從後視鏡裏瞥見他發紅的眼眶，輕聲說：
    "別擔心，你父親的求生欲比誰都強。當年他被仇家刺殺中了幾刀，愣是咬著牙爬了三公裏......"
    "趙姐，"
    周向北突然開口，聲音沙啞，想說什麽，他的喉嚨突然發緊。
    看見父親陸西訣肩膀上滲人的傷口，纏著的繃帶全部被大片血染紅。
    想到陸西訣剛才那刻不顧生死的救自己。
    他鼻子一酸，眼淚瞬間繃不住了。
    爸心裏麵還是在意自己的！
    同樣為了自己也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之前，周向北對陸西訣的怨念在這場生死麵前瞬間感覺煙消雲散了。
    “爸！你可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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