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你？”
    衝虛老道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直接剖開楊成的皮囊，看透他的骨髓。
    楊成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再次躬身，姿態謙遜。
    “弟子今日，乃是頭一回有幸得見師祖仙顏。”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真誠”困惑。
    “至於師祖先前是否曾在何處見過弟子……”
    “弟子愚鈍，實不知曉。”
    這話滴水不漏，聽不出半點心虛，卻讓整個洞府的空氣都凝固了。
    玄炎真人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心跳如鼓。
    李夢瑤更是緊張得手心冒汗，小臉煞白如紙。
    她死死咬著下唇，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衝虛老道沒有說話。
    他隻是深深地看了楊成一眼，那目光複雜難明，帶著審視，帶著探究，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
    半晌，衝虛老道才緩緩在洞府內踱了幾步。
    那股幾乎令人窒息的壓力，也隨之減輕了些許，讓玄炎和李夢瑤緊繃的神經稍稍鬆了鬆。
    玄炎真人暗自抹了把額上滲出的細汗，悄悄鬆了口氣。
    雖說他一切以宗門利益為先，但私心裏，也絕不願失去楊成這樣一個資質、心性皆是上上之選的弟子。
    如今看來，這小子，總算過關了！
    李夢瑤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但她依舊不敢完全放鬆警惕，小手緊緊攥著衣角，指尖都泛了白。
    楊成能清晰地感覺到，衝虛老道的視線，仍舊若有若無地停留在他身上。
    那目光中，帶著審視，帶著探究，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意味。
    楊成心中亦有些許不安。
    化真洞府！
    這可是能隨身攜帶的洞天法寶！
    試問天下修士，誰能不眼紅？
    倘若這老道起了歹念……
    突然，衝虛老道停下腳步，目光再次銳利地落在楊成身上。
    “你那隨身洞府……”
    衝虛老道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那笑意，看得人心底發涼。
    “可否讓老夫……觀摩一二？”
    楊成猛地一愣！
    看他人的隨身洞府？
    這跟直接搜魂奪寶有什麽區別？！
    修士的秘密，十有八九都藏在儲物空間裏！
    這個要求，簡直無理到了極點！
    玄炎真人臉色大變，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前踏出一步，剛想開口求情。
    李夢瑤更是嚇得小臉慘白，猛地看向玄炎真人，眼中充滿了無助。
    楊成腦中念頭飛轉。
    拒絕？還是答應？
    他簡單思考了一下，裏麵有小幽，小火，還有那個傲嬌的器靈小真……
    這也沒什麽比化真洞府本身更大的秘密了。
    罷了！事已至此，賭一把！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坦然”的微笑，仿佛他根本不覺得這要求有何不妥。
    “師祖想看，弟子自無不允。”
    洞府內一片死寂。
    衝虛老道盯著楊成，眼神複雜，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玄炎真人的心都快從胸腔裏跳出來了！這小子！瘋了不成！
    他幾乎要衝上去把楊成拽走！
    就在氣氛凝固到極點的時候。
    “哈哈哈！”
    衝虛老道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洪亮，帶著一絲戲謔，震得洞府都嗡嗡作響。
    “好了，適才老夫隻是試探你罷了！”
    他指著楊成，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你這小子，膽子倒是不小，還真敢答應！”
    “老夫對窺探門下弟子的秘密，沒甚興趣！”
    楊成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差點一個踉蹌。
    他連忙穩住身形，拱手：“師祖……教訓的是。”
    衝虛老道擺了擺手，語氣恢複了平淡。
    “好了，你自離去吧。”
    “往後照常。”
    “今日之事，不可入第五人之耳！”
    他眼神一厲，警告意味十足，那目光如實質般刺入楊成心底。
    楊成心中一凜：“是！弟子遵命！”
    楊成又看了一眼李夢瑤，見她小臉依舊煞白，便朝她微微頷首。
    李夢瑤立刻會意，連忙開口道：“楊大哥，我與你一起吧。”
    說著如此話，卻看向衝虛與玄炎，眼中帶著一絲祈求。
    衝虛老道大手一揮：“去吧去吧！好好修煉，別耽誤了這麽好的資質！”
    “是，師祖，師尊！”
    李夢瑤歡快地應了一聲，便與楊成並肩走出衝虛洞府。
    身後沉重的石門緩緩合攏，發出“轟隆”一聲悶響，徹底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壓。
    “呼。”
    李夢瑤長長舒出一口氣，小手拍著胸口，心有餘悸。
    “楊大哥，方才真是嚇死我了！”
    她小臉還有些發白，眼底還帶著一絲未散的驚恐。
    楊成側首，對她安撫一笑：“無事了。”
    “師祖並非不講道理之人。”
    他心中卻並未完全放鬆。
    衝虛老道最後那句“老夫……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你？”始終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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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楊成在丹峰的洞府。
    淩霜早已等候多時，她素來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關切。
    “如何了？”
    楊成將衝虛洞府內發生的事情簡略述說一遍，他隱去了‘登雲梯’百階的機緣，隻說在‘登雲梯’獲得機緣，並且修為得到了提升，但後來隨身洞府暴露，受了些盤問。
    即便如此，淩霜聽聞楊成竟被元嬰真君當麵質詢，也不由心頭一緊，玉手下意識地握緊，指節都有些泛白。
    “元嬰真君……竟會親自盤問你……”
    她看向楊成，眼中滿是擔憂，聲音都有些發緊。
    “沒事，我這不是已經安穩回來了嗎？”
    楊成沉吟片刻，目光望向遠方，說出接下來的計劃。
    “師妹，我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大圓滿，接下來，需要多一些感悟。”
    “我準備出去曆練一番。”
    其實，他需要“息壤邊土”，所以，準備去參加那九幽真人的煉丹，此去有一定危險，他暫時不想讓淩霜擔心。
    淩霜聞言，說道：“師兄，我與你一同前去吧。”
    楊成看出她的心思，溫聲：“你安心修煉，我用不了太久。”
    淩霜垂下眼睫，貝齒輕咬下唇。
    “我修為低微……”
    她聲音有些發澀，帶著一絲不甘。
    “去了會成為你的拖累。”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我要好好修煉！”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散發著奇異光澤的果實——【融靈果】。
    “我決定了！”
    “即刻閉關，服下此果，衝擊更高境界！”
    這【融靈果】，還是楊成早就為她準備的，她一直不舍得服用。
    楊成伸手，輕輕覆上她握著靈果的手，掌心溫熱。
    “不必急於一時。”
    “我此去也非立刻動身，還需尋覓一些煉丹材料。”
    “你好好修煉，最近外出，我們都一起。”
    “修煉之道，根基最為重要。”
    淩霜抬眸，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如冰雪初融。
    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安頓好淩霜，楊成心念一動，身形一晃，已然進入【化真洞府】。
    洞府內靈氣盎然，濃鬱得幾乎化不開，藥香撲鼻，沁人心脾。
    “小真！”
    楊成沉聲喚道。
    光芒一閃，器靈小真顯現而出，他雙手抱胸，神色傲嬌。
    “今日差點栽了。”
    楊成沒好氣地開口。
    “還不是你太弱了！”
    小真翻了個白眼，語氣裏滿是幸災樂禍。
    “元嬰修士的神識，不好受吧？”
    楊成瞪了他一眼：“少幸災樂禍！”
    “問你個正經的！”
    “在洞府內，如何才能讓我的神識外放，而不被那些老怪物輕易察覺？”
    小真嗤笑一聲，頭一擺，滿臉不屑。
    “你以為神識是什麽？想放就放，想收就收？”
    “一點章法都沒有，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亂撞，自然容易被捉。”
    他頓了頓，似乎在享受楊成焦急的神情，才慢條斯理地繼續：
    “你需要一部【神識功法】。”
    楊成眼睛猛地一亮：“【神識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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