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結丹。本以為修為到了便是水到渠成，未曾想還需如此周折。否則，輕易結丹，將來成就怕是有限。”
    淩霜凝視著楊成緊鎖的眉頭，柔聲寬慰。
    “師兄不必過於憂慮。宗門暫缺，外出遊曆時再尋便是，總能遇上機緣。”
    她淺淺一笑：“你不是正要外出遊曆麽？索性將修行暫放一旁，沉澱心境，說不定機緣巧合便能尋得。”
    “再者，師兄修為精進神速，我都快追趕不上了，便當是稍作停留，等等我可好？”
    楊成聞言，心中一動。
    這兩年修真路，他時刻都在追趕，唯恐慢了一步。
    所學繁雜，幾乎將自己變成了修煉的機器，何曾有過半分修仙者的閑逸與樂趣？
    一念及此，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周身一陣輕鬆。
    他猛地拉過淩霜的手，緊緊握住，將她帶入懷中，深深凝望。
    目光熾熱，若非周遭人影晃動，他早已傾身而下。
    淩霜臉頰微紅，低喚一聲。
    “師兄……”
    “師妹，多謝你！”
    楊成唇角揚起：“嗬嗬，走，我帶你去拜見師尊。”
    他本隻將外出遊曆當作一個借口，唯恐淩霜擔憂。
    此刻，他是真的打算四處遊曆一番了。
    既然短時內無法晉級，何不趁此機會，真正體驗一番這修真界的生活百態？
    而且……地球，他多久沒回去了？每次回去，都是辦完事情就走，從來沒有真正好好待過。
    這裏一月，地球一天。算下來，他對親人朋友，已是數月未見，甚是想念。
    到時放下包袱，在地球好好待一段時間，陪陪親人朋友，走走大好河山，那才叫生活嘛。
    二人未作停留，徑直禦劍，往玄炎真人的洞府飛去。
    淩霜到了洞府外，便自覺停下腳步，靜靜等候。
    玄炎真人見楊成去而複返，捋了捋胡須：“成兒，何事去而複返？”
    楊成將靈藥鋪缺少的幾味靈藥名稱報上：“師尊，弟子煉丹尚缺些材料，不知師尊此處可有？”
    “靈藥麽，說說看。”玄炎真人神態輕鬆。
    但當楊成提及【紫心藤】、【過江水虞草】時，他的眉頭也漸漸蹙起。
    “【紫心藤】……為師前些時日煉丹，恰將最後一株用盡。【過江水虞草】更是許久未聞其蹤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你要煉製結金丹？”紫心藤是結金丹的主藥，是以玄炎真人有此一問。
    “此丹成丹率極低，一旦失敗，耗費巨大。不若待你結丹之後，再行嚐試，把握亦能大些，不必急於一時。”
    楊成雖未曾煉製過結金丹，但他連顯靈丹都能煉出，對此丹亦有相當把握。隻是他誌在極品，要求自然更高。
    不過玄炎真人也是一番好意，他自不會拂逆。
    “弟子明白，隨緣即可，不會強求。”
    他隨即又問：“師尊，不知可曾聽聞【悟道茶】？”
    “悟道茶？自然聽過。那可是助人感悟大道的無上妙品。隻可惜，早已失傳了。”
    “失傳？”
    “不錯，此物失傳已久。莫說我天嵐宗，便是遍尋整個荒澤洲，怕也難覓其蹤。”玄炎真人歎息。
    “老夫年輕時也曾癡迷此物，翻閱無數古籍，卻連半點線索也無。”
    “你尋這些靈藥，尤其是這已經失傳的【悟道茶】和很少見的【過江水虞草】，究竟意欲煉什麽丹？莫非……你得了什麽上古丹方？”
    楊成未作隱瞞，坦然作答：“弟子想嚐試煉製【悟道丹】。”
    “悟道丹？”玄炎真人猛地一怔。
    他從未聽聞過此等丹藥。
    楊成便將【悟道丹】的丹方與大致功效簡述了一遍。
    “竟有……竟有如此逆天奇效？！”
    玄炎真人霍然起身，臉上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雙目圓睜，聲音都有些顫抖。
    修士到達金丹之後，修為的提升可不是苦修即可，那是需要對大道的感悟的。
    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因為對“道”的感悟卡在一個關節，致使修為終生不得寸進？
    金丹、元嬰，甚至他不知道的更高境界的修士，哪一個不對“道”的感悟趨之若鶩？
    這悟道丹，簡直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不，是通天之梯呀！
    “此丹方……莫非也是得自登雲梯？”
    “是。”楊成輕輕點頭。
    玄炎真人身形一晃，跌坐回椅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神情變幻不定。
    有驚喜，有遺憾，更有深深的無力感。
    “可惜，當真是可惜了啊！”他猛地一拍大腿，聲音裏滿是扼腕。
    “沒有【悟道茶葉】這味核心主藥，一切皆是空談！”
    楊成又問：“弟子聽聞，悟道茶生長於‘道韻崩塌與重聚之地’，不知師尊可曉得這是何處？”
    玄炎真人沉思良久，緩緩搖頭：“聞所未聞。想來，多半是在某些不為人知的上古秘境之中了罷。”
    ……
    出了玄炎真人洞府，見到淩霜，楊成心情已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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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妹，天嵐宗如此之大，我們還未曾好好遊覽一番。今日難得有此閑情，不如四處走走看看？”
    “好呀，聽師兄的。”淩霜清冷的臉上也漾起一絲笑意。
    天嵐九峰，他們決定一一探訪。
    丹峰，他們早已熟悉。
    符峰之上，各色製符材料、成品靈符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恰逢一堂製符課開講，二人心血來潮，便去旁聽。
    授課的是一位二品符師，築基修為，見到楊成這位丹峰真傳弟子前來，不免有些局促。
    楊成傳音示意他照常講課，自己隻是隨意聽聽。
    那位講師所講內容深入淺出，楊成雖不打算研習符籙之道，卻也對符籙的運用多了幾分領悟。
    課後，二人與那講師略作交流，方才告辭。
    接下來的各峰，二人都遊曆了一番，有的看了一些美景，有的長了一些見識，有的，則見了一些人。
    就比如，器峰，雖說他們不認識什麽人，但是還是學習了一番，楊成還用丹藥交易到一些煉器心得。
    兩人並肩而行，楊成側首看她。
    他輕聲開口。
    “師妹，若非你一言點醒。我恐怕還在為結丹之事鑽牛角尖。”
    “一心隻想著如何快速提升境界，卻忘了修行的本意。”
    淩霜腳步微頓，眸光柔和。
    “師兄天資卓越，道心堅定，本無需我多言。”
    “隻是，修仙之路漫漫，若隻顧埋首前行，錯過了沿途風景，豈不可惜？”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
    “而且，我亦在努力追趕師兄的腳步。”
    “能與師兄並肩同行，而非總在你身後遙望。”
    “於我而言，才是真正的修行與喜悅。”
    楊成心頭一暖，握住她的手。
    “是我疏忽了。”
    “以前總覺得要變得足夠強，才能護住珍視的一切。”
    “卻忘了，真正的強大，或許是能與所愛之人一同麵對風雨，共享朝夕。”
    淩霜反握住他的手。
    她的指尖微涼，卻透著堅定。
    “我明白師兄的心意。”
    “我不願隻做溫室中的花朵，等待庇護。”
    “這修真界的萬千氣象，能與師兄一同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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