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沒有再說話。
    他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仙界的格局都說了，更多的東西他也不知道了，畢竟他隻是一個散修仙獸，而且境界也不算很高，接觸不到更高層次的東西。
    陸恨歌沉思片刻。
    如今。
    仙界的格局很清晰了。
    佛門一家獨大。
    其他仙門都要比以前弱了很多。
    當然。
    仙獸一族內，變化要比人族還要大。
    反倒是魔族那邊，這麽多紀元過來，變化是最小的，因為魔族和人族的關係一向不和，這一點不管是小世界還是仙界，都是一樣的。
    正因如此。
    宋明道不可能和魔族的人交朋友。
    虛空道場隻是針對和宋明道有關係的人下手，所以魔族完全不需要擔心這回事。
    許久之後。
    陸恨歌抬眸看向犼。
    一瞬間。
    犼露出和善的笑容，雖然在陸恨歌的視角中，這種笑容顯得有些詭異和猙獰，但笑容中沒有敵意就足夠了。
    “別這麽緊張。”
    “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
    陸恨歌開口。
    聞言。
    犼幹笑著點頭。
    如果不是耳邊還有萬妖貂的慘叫聲，他還真信了陸恨歌的鬼話。
    見狀。
    陸恨歌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低頭看向法相腳下的萬妖貂，此刻的萬妖貂已經快被踩成一灘肉泥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陸恨歌眼神平靜。
    說起來。
    他和萬妖貂一族沒有什麽恩怨，至於宋明道，也沒有太多的恩怨。
    當年宋明道從虛空道場逃出來之後，曾經求助過萬妖貂一族，希望萬妖貂能幫他逃跑，但萬妖貂一族拒絕了。
    這件事不能怪萬妖貂。
    當時的宋明道已經成為了虛空道場和仙界共同的追殺目標，那個時候的宋明道沒有人敢出手相助，畢竟一旦出手，就會禍及自身。
    萬妖貂還算有點人情味。
    起碼。
    這一族雖然沒有幫宋明道，也沒有加入到追殺宋明道的大部隊中。
    不然。
    以當時宋明道的修為境界，絕對逃不出萬妖貂的手心。
    陸恨歌之所以出手這麽重，其實還是受到了宋明道怨念的影響，宋明道不恨萬妖貂，但心中總歸是有怨氣的。
    而這一點點怨氣也在陸恨歌這一腳之下，消散了。
    想到這裏。
    陸恨歌將法相的腳收了回來。
    地麵上。
    萬妖貂氣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陸恨歌從法相上落回地麵，站在萬妖貂巨大的眼瞳前，此刻，萬妖貂正在用一種極其怨毒的目光直視著陸恨歌。
    “我知道你想殺我。”
    陸恨歌輕聲道。
    萬妖貂語氣冰冷，透露著極為強烈的不甘：“我一定要殺了你！今天你不殺我，他日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裏！！！”
    遠處。
    犼都忍不住搖頭。
    這萬妖貂真是腦子缺根筋，連他這種散修仙獸都知道打不過的時候先裝孫子，萬妖貂居然會不知道這麽簡單的道理嗎？
    不！
    萬妖貂知道！
    但他不想委屈自己，可能是因為萬妖貂血脈的尊嚴，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臉麵，總之，他沒有向陸恨歌妥協。
    陸恨歌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不怕我一氣之下殺了你？”
    “死就死了！”
    “我萬妖貂一族隻剩下我一個，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萬妖貂心生絕望。
    陸恨歌好奇的問道：“難道你不想報仇嗎？虛空道場殺光了你全族，你若是真的有點骨氣，那就應該努力修煉，爭取有朝一日殺光虛空道場。”
    萬妖貂閉上了雙眸，不再說話。
    殺光虛空道場？
    癡人說夢！
    隻有經曆過被虛空道場支配的恐懼，才會明白虛空道場四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麽。
    陸恨歌搖了搖頭：“你可真是把萬妖貂一族的臉都丟光了。”
    萬妖貂敢在陸恨歌麵前大聲叫囂，隻是因為他不服陸恨歌，畢竟陸恨歌也隻是五轉仙人而已，比他強不了太多。
    但他卻連虛空道場四個字都不敢提。
    陸恨歌從萬妖貂的手中拿起生死造化果，掂量了一下：“萬妖貂隻剩下你一個，你拿這顆仙果打算救誰？”
    萬妖貂還是不言語。
    陸恨歌笑了笑：“睜開眼，看著我。”
    一瞬間。
    天地大道齊鳴！
    仿佛無數的聖人在同時開口反複念誦著陸恨歌剛才的話，萬妖貂沉重的眼皮硬生生被一點點的扯開，露出血紅色的眼瞳。
    “臥槽！”
    “儒仙！”
    犼失聲驚歎。
    不是！
    哥們！
    你不是劍仙嗎？怎麽突然又變成儒仙了？
    犼頓時感覺陸恨歌的身上布滿了神秘的麵紗，陸恨歌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某個神秘的頂尖仙門出來曆練的絕世天驕。
    可問題是。
    哪個仙門能同時教導劍仙和儒仙呢？
    佛門那群死禿驢肯定不可能，他們很排斥佛法之外的任何功法，當年佛門的佛子顧玉幾乎可以說是媲美宋明道的天才，但被發現和魔女苟且之後，還不是被佛門無情的拋棄了！
    這就是佛門的殘酷和無情。
    表麵上。
    佛門慈悲在懷，施恩於天下。
    但實際上。
    佛門比任何仙門都無情。
    用他們自己的內行話來說，就是斬斷所謂的七情六欲，但仔細一想，這個說法就很扯淡，在佛門的身上看不到這一點。
    拋開佛門。
    其他仙門也不行。
    劍仙和儒仙都是非常消耗修煉資源的大道，尤其是劍仙，天賦第一，資源第二，天賦決定了一個劍修的上限，而資源則是決定了下限。
    儒仙有機會靠一朝頓悟成聖人的方式扶搖直上，但劍仙是絕對沒有這種可能的。
    正因如此。
    犼在看到陸恨歌既是劍仙，又是儒仙的時候，才會震驚無比。
    萬妖貂也愣住了。
    儒仙的言出法隨！
    沒想到。
    陸恨歌還是一名儒仙。
    陸恨歌張開手掌，掌心放置著生死造化果：“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你自己服用這顆仙果，我不會殺你，你離開便可；第二個，我殺了你，然後搜魂，幫你把這顆仙果送到你想救的人手裏。”
    “我給你時間考慮。”
    “想好了告訴我。”
    陸恨歌不急。
    這個選擇關乎生命，陸恨歌想看看，眼前這隻萬妖貂會怎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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