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的陸恨歌變成了靈魂狀態，用第三人稱的視角回顧了自己的一生。
    他的腦海中多了很多記憶。
    好像.....
    他確實修過仙。
    隻不過。
    他有些不太記得修仙時候的自己是什麽樣子了？
    就在此時。
    一道人影出現在陸恨歌身旁，問道：“找到了？”
    孟婆一直在觀察著陸恨歌。
    短短五十多年。
    凡人的壽命就是如此短暫。
    聞言。
    陸恨歌微微皺眉，搖了搖頭，搖頭的意思並不是沒有找到，而是陸恨歌壓根不知道該找什麽。
    孟婆也沒有明確提示一下。
    “我要找什麽？”
    陸恨歌問道。
    孟婆看了一眼陸恨歌，眼神微閃：“既然沒有找到，那就再去找吧。”
    話音落下。
    還不等陸恨歌有反應，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倒放一樣，快速的回退，五十多年的時間隻是幾息就又回到了陸恨歌的小時候。
    此刻。
    陸恨歌又變成了小孩子，他和慕南煙依舊住在破廟中。
    孟婆消失。
    陸恨歌懵懂的雙眼中滿是茫然。
    他全忘了。
    不僅僅把自己修仙的記憶忘得一幹二淨，而且還將那五十多年的帝師人生也忘得一幹二淨。
    在慕南煙的催促下，陸恨歌回過神來。
    這一世。
    陸恨歌又走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陸恨歌沒有去找城北的郭子儀，也沒有成為郭子儀的學生，而是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征召入伍，成了一名小小的行夫。
    說白了。
    就是送信的。
    因為陸恨歌的年齡太小，所以沒辦法上戰場殺人，隻能先用行夫這種身份過渡一下。
    行夫算是正式的職位，但薪資俸祿非常低，再加上陸恨歌年紀小，經常被克扣俸祿。
    但不管怎麽說，好歹是有一份正經的營生了。
    十二歲。
    陸恨歌當上了百夫長。
    十五歲。
    陸恨歌當上了千夫長。
    十九歲。
    陸恨歌被授予策軍副統領一職，有了進出皇宮的權力。
    慕南煙依舊嫁人了，這一世的慕南煙更加的幸福美滿，不僅第一任丈夫沒有去世，而且還生了不少孩子。
    陸恨歌依舊沒有成親。
    他一輩子都在打仗。
    偶爾從外麵回到青鸞城，探望一下慕南煙，才知道慕南煙最近過得如何。
    當然。
    這一世的陸恨歌依舊沒有修仙。
    幾十年後，陸恨歌又死了。
    這一次，他死在了戰場了，死在他手下的敵人很多，但殺的人多了，也總會有被人殺的一天。
    陸恨歌死的這天，頭顱被敵軍砍了下來，掛在了城門上暴曬三天三夜。
    得知這個消息的慕南煙，直接哭死了過去。
    ......
    孟婆又問了同樣的問題：“找到了嗎？”
    陸恨歌不懂。
    他到底要找什麽？
    而陸恨歌的不回答，顯然沒有讓孟婆滿意。
    陸恨歌開始一遍又一遍的人生經曆，世間百態，人生百味，陸恨歌都經曆了一遍。
    但陸恨歌心中的茫然越發的濃鬱。
    他越來越茫然。
    這種茫然的情緒填滿了他整個身體。
    但經曆的所有人生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陸恨歌都沒有成親，也沒有自己的子嗣。
    不知道是不想，還是不能，陸恨歌總能巧妙的避開成親生子這個人生選項。
    孟婆有些失望。
    按理說。
    陸恨歌的表現不應該是這樣的。
    以陸恨歌的天賦和聰明，最多經曆過幾世之後，便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從而找出問題所在。
    但事實是。
    陸恨歌並沒有找到問題。
    他沉浸在這種人生的扮演中無法自拔，甚至有一種沉淪的感覺。
    見狀。
    孟婆反而發現了不對勁。
    終於在陸恨歌又一世結束之後，孟婆找到了陸恨歌，眼神中滿是古怪：“陸恨歌，你小子.....沒失憶吧。”
    聞言。
    陸恨歌眼中的茫然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平靜如水的淡笑：“還是被你發現了。”
    果然！
    孟婆氣笑了。
    她早就應該意識到不對勁的。
    陸恨歌就算再怎麽失去記憶，也不可能經曆了這麽多世還是老樣子，唯一的解釋就是陸恨歌是故意的。
    他在刻意控製自己人生的走向。
    “為什麽？”
    孟婆不解。
    在她看來，早點走完人生的劇情，完成心境上的蛻變，早點突破成為仙帝不好嗎？
    陸恨歌現在的行為，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雖然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但總給人一種做無用功的感覺。
    陸恨歌沉默許久，總算是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理由：“人生如此有趣，多嚐試幾個不同的身份角色，挺有意思的。”
    孟婆微微皺眉。
    陸恨歌每一世的身份都不同，而每一世的死法也都不同。
    這樣的人生，很有趣嗎？
    陸恨歌輕聲道：“我知道，第一世的店小二是你，郭子儀是你，太子是你，青鬆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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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在陸恨歌第一世充當重要角色的人物，都是孟婆的化身。
    不止是第一世。
    之後陸恨歌每一世，都有孟婆的身影，而孟婆和陸恨歌一樣，在不停的變換著身份。
    “你也經曆了這麽多身份，難道不覺得有趣嗎？”
    陸恨歌反問。
    孟婆愕然。
    陸恨歌也沒指望孟婆回答，而是輕聲道：“開始下一世吧，也是我的....最後一世。”
    最後一世？
    孟婆挑了挑眉。
    看來。
    陸恨歌早就做好了打算。
    既然如此，孟婆也不再遲疑，大手一揮，陸恨歌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依舊站在破廟中。
    可能是想到了陸恨歌剛才的話，陸恨歌的這一世，孟婆沒有插手一點，而是完全以旁觀者的角度在觀察。
    最後一世的陸恨歌，沒有從文，沒有從武，而是選擇了經商。
    憑借著聰明的頭腦，陸恨歌很快便成了一名手段高明的商人，在青鸞城遠近聞名。
    陸恨歌成親了。
    沒錯。
    最後一世的陸恨歌成親了，成親的姑娘不是慕南煙，也不是什麽名門閨秀，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
    沒有出眾的長相，也沒有迷人的身材，但一眼看過去，給人一種溫柔賢惠的柔和感。
    不僅如此。
    陸恨歌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陸恨歌臉上的笑容明顯變多了許多，比前麵所有人生加起來的笑容還要多。
    陸恨歌終於過上了藥凡說的生活。
    做一點小生意。
    娶一個好老婆。
    人生愜意。
    “這小子，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孟婆感歎一聲，她還為陸恨歌擔心，實際上，陸恨歌早就給自己規劃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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