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風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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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阪田,你有給自己那些招式命名嗎?”
    這天,柳蓮二問起阪田清誌招式名的事情。
    “……沒有。”
    “我想也是。”
    一來他的招式太多,或許有很多根本沒必要另外命名;二來他總覺著有些羞恥。
    “既然如此,那就給最常用,以及威力最強的幾招命名吧,也方便稱呼。”
    “有什麽建議嗎?”
    “我以自己的理解命名了一些,你看看如何。”
    柳蓮二給阪田清誌遞來一個筆記本,翻到了他記錄招式名的一頁。
    阪田清誌注意到這跟柳蓮二平時記錄數據的筆記本不是同一本。想來也是,他向來把自己的數據藏得夠深。
    柳蓮二貼心地給各招式加上了詳細的動作描述,還附上了命名的依據。
    “很和風啊。”阪田清誌說。
    或許是因為柳蓮二本就是日本古典式男子,所起的招式名都帶有濃濃的和風。
    “你不喜歡嗎?”
    “沒有,就是覺得很有柳的風格。”
    聞言,柳蓮二沉吟片刻,道:“這倒是失策。招式名本該體現出選手本人的風格,我卻按自己的風格來寫了,對不住。”
    “無礙,我很喜歡這些詞。可以拿去寫到文章裏嗎?”阪田清誌揚起微笑,寬慰他道。
    “你不嫌棄的話,當然可以。”柳蓮二也輕輕笑了。
    “謝了。另外,多虧了你,我有靈感了。”
    “哦?是什麽?”
    “比起瑣碎進行小招式的命名,分門別類進行一個總的命名或許會更好。”
    “嗯,言之有理。我很期待你的命名。”
    話雖如此,但阪田清誌目前也隻是有這個想法而已,具體要如何分類、如何命名,他還沒有頭緒。
    罷了,左右也不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抱持這種想法的結果就是,一直到關東大賽前夕,阪田清誌才完成了招式的命名。他本想用成語命名,但礙於日語當中沒有對應的詞,隻好退而求其次了。
    這段時間,真田弦一郎時常來找阪田清誌討論如何完善風林火山,有時還會與他對打,通過實戰進行提升。
    自兩個月前的排名賽以來,阪田清誌再次沉寂下來,打練習賽時不再使用太多複雜的融合招式,又恢複了剛入部時的狀態,讓期待收集更多數據的柳蓮二頗為失落。
    除此之外,阪田清誌還會拉仁王雅治或丸井文太打練習賽,幫他們改善體力稍差的缺點。
    “跟你打比賽簡直像在跟背行李的馬比耐力一樣。”仁王雅治如是評價。
    丸井文太不在場,不然肯定得用力點頭表示讚同。
    “總好過跟那三人打吧?”
    “這倒是。”
    “而且,你不也從我這兒偷師了不少東西嗎?”
    “puri。誰知道呢?”
    仁王雅治喜歡逃訓,卻也會私下練習補回來。阪田清誌偶爾會在遠處或背後撞見他私下練習,看著他使出自己的招式,看他從一開始的不熟練,到後麵逐漸向自己貼近。
    仁王幻影這麽早就初具雛形了啊。
    說來,自己和他走得算是比較近的吧,那他從自己開始觀察、模仿,倒也並不奇怪。
    阪田清誌一邊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一邊卻又不禁產生了一種得到他認可的感覺而倍感欣喜。
    “所以,你給自己的招式起好名了嗎?過去這麽久了,至少也得分出個大類別了吧。”
    “類別是分好了,但名字目前隻想好了一個。”
    阪田清誌絲毫不意外仁王雅治會問出這個問題。
    要論收集情報的能力,某種意義上來說仁王雅治要比柳蓮二更勝一籌。大概沒什麽能逃過他的情報網吧。
    “說來聽聽?”
    “變軌球叫不和諧音。”
    聞言,仁王雅治挑挑眉,“噢——聽起來不錯嘛,你還挺有命名品味的。”
    “我也覺得。”
    “謙虛一下啊。”
    “我不在沒必要的地方謙虛。”
    仁王雅治低聲笑了起來。
    “說來,你最近有見到毛利前輩嗎?”阪田清誌問。
    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沒在訓練以外的時間見到過毛利壽三郎。盡管毛利壽三郎有遵照約定乖乖來參加訓練,但每次訓練一結束就跑沒了影兒,阪田清誌想找他都來不及。
    仁王雅治知道阪田清誌的意思,也不介意告訴他。如果是他,應是能解決的。
    “你可以中午的時候去噴水池附近撞撞運氣。”
    “多謝。”
    正擦著汗,阪田清誌忽然想起了什麽,從網球包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淡藍色禮盒,上用白色絲帶纏了個十字,係成一個小蝴蝶結。
    “這個給你。”
    仁王雅治眨了眨眼,邊伸手接了過來,邊笑著問他:“是誰托你送的,還是你自己送的?”
    “閑暇的時候做的小手工,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大家都有份。”
    仁王雅治想打開,阪田清誌製止了他,“回去再看。”
    “這麽神秘啊?”
    “本來就不該當麵給你的……罷了,隨你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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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阪田清誌沒說原本打算怎麽做,不過仁王雅治多少也能猜到,八成是放自己櫃子、抽屜裏吧。
    “謝了,好心的同期。”
    說著,仁王雅治搖了搖手中的禮盒,將其收進包裏,看來是要回家再拆。
    “你現在回去嗎?”阪田清誌問他。
    “嗯,托某人的福,我已經練不下去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仁王雅治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
    阪田清誌隻是笑,並不評價。
    第二天,阪田清誌按仁王雅治所說,午休的時候找來了噴水池這邊,果真看見了不遠處的長椅上躺著毛利壽三郎。
    他走近了去,隻見毛利壽三郎一隻手臂橫在眼前遮光,呼吸平穩,似乎睡得正香。
    ——而問題在於,阪田清誌是直接帶著便當過來的。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吃飯,就在這裏躺著了。
    阪田清誌伸出食指戳了戳毛利壽三郎的臉蛋,力度不大,但存在感極強。被戳了幾下之後,毛利壽三郎終是煩不過,挪開手臂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來煩自己。
    見到來者是阪田清誌,他頓時清醒了過來,隨即猛地坐起身來,對他咧嘴一笑。
    “是小阪田啊,怎麽今天想著來這兒了?”
    “來監督前輩吃飯。”
    阪田清誌將便當盒往毛利壽三郎膝上一放,坐在他身旁,打開自己的便當盒吃了起來。
    他今天帶了兩盒便當,盒子是前陣子買的,還是第一次拿出來用。
    毛利壽三郎盯著眼前的便當盒,打開來看了看裏麵簡單樸素卻賣相良好的飯菜,又看了看一旁吃得正香的阪田清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勾了勾嘴角,拿出盒子附帶的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現在是六月下旬,臨近七月,但中午的太陽依舊不可小覷。所幸今天不時有雲朵飄過,擋去了大部分日光,偶爾吹拂的風也還算清涼,是個不錯的天氣。
    或許是天氣太好,或許是便當太美味,毛利壽三郎煩悶的心情也被驅散,隻餘下了點點酸澀和歡喜。
    吃完便當,阪田清誌望著天上的濃雲,用他那平靜到有些冷漠的聲音說道:“我並不了解前輩的煩惱,所以也沒法說出什麽安慰的話。”
    毛利壽三郎沒有接話。阪田清誌知道他不想開口,便接著往下說。
    “我能做的事情不多,充其量也就隻有這種動手的活兒了。”
    毛利壽三郎靜靜地嚼著嘴裏的米飯,並不回應。
    “如果那邊的世界難以忍受的話,就跑過來這邊的世界吧。”
    毛利壽三郎蓋好便當盒,放回到阪田清誌的膝上。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
    阪田清誌沒有看向他。他的聲音聽不出平日裏的歡快。
    “我先告辭了,再見,毛利前輩。”
    阪田清誌收好東西,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毛利壽三郎望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移開視線。
    這時,身旁的座位有一道暗紅色進入了他視野的末端。他看過去,那是一個長方形的禮盒,上麵係著橘色的絲帶。
    毛利壽三郎一愣,打開禮盒一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條蝴蝶形狀的橘色繩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翩躚起舞一般。
    繩結下方還有一張白色的折疊卡紙,他小心地抽出來打開查看,隻見上麵寫著:
    “風會攜著煩惱與痛苦送去給雲彩,讓其化作雨水滋潤大地,花草樹木因此得以茁壯生長,或是開出吸引蜂蝶的花朵,或是長出治病救人的藥草,亦或是成為遮陰庇護的參天大樹。”
    毛利壽三郎凝視著這段話看了許久許久。
    良久,他嘀咕道:“這哪裏叫不會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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