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敗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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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淘汰賽的球場,齋藤教練正好宣布了敗者要收拾東西回家的消息。
    阪田清誌沒有意見,回宿舍收拾行李去了。
    說是行李,其實不過就是個網球包而已。邀請函上說不需要帶什麽,拿上球拍和幾件換洗衣服就足夠了。
    畢竟待會兒是要離開基地的,輕便點總是好的。
    背上網球包,阪田清誌跟輸掉了比賽的幾個隊友匯合,準備去門口坐大巴離開。
    “啊,等我一下。”
    阪田清誌想起了什麽,停住了腳步,跑回去找白石藏之介,把切原赤也托付給他照顧,這才回來跟大家一起離開。
    大巴上氣氛沉重,阪田清誌坐在仁王雅治旁邊,仁王雅治托著下巴往窗外看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阪田清誌不打算去安慰他們。
    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不是自己幾句安慰就能讓他們想開的。必須靠自己解決這個問題,才能突破阻礙繼續進步。
    他們都不是幾歲大的小孩子了,自己沒法一直管著他們,愛音也才說過要把她放在第一位,這次就容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而且,很快他們就沒空鬱悶了。
    “喂!你們甘心就這樣回去嗎?!”
    就在阪田清誌想到這裏的同時,坐在後排的宍戶亮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喊了出來。
    如同一顆石子掉入湖中,激起一圈圈漣漪一樣,車內的其他人也紛紛揚起了不甘心就此結束的聲音。
    “適可而止吧,我們是技不如人才無法留下來的,沒什麽可抱怨的。”
    真田弦一郎板著臉喝止了他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願就此回去,但事已至此,不是他不願意就能不走的。
    阪田清誌如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如果換做是他輸給了同伴,在不知道後來發展的情況下,不得不帶著行李回家,與進一步提升實力的絕好機會失之交臂的話,他也會感到遺憾。
    但,他不會像他們那樣懊悔。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怎麽懊惱也無法改變定局,隻能說明自己還不足以獲得那個機會罷了。與其沉浸在失敗當中,不如趕緊振作起來,或是自省,或是訓練,將其化作動力要來得好。
    雖然他是主動放棄了這個機會,也沒資格說這些風涼話就是了。
    仁王雅治不知何時側頭看向了阪田清誌,他盯著麵無表情的阪田清誌看了一陣,開口道:“說來,你當時去哪裏了?你本來是能留下來的吧。”
    阪田清誌與他四目相對,對視了幾秒才道:“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迷路了。”
    仁王雅治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就差把“我看你胡說”寫臉上了。
    隨便他信不信,反正他是不會去勝組的。
    “我也很好奇,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清誌你為什麽不留下?”
    坐在前麵的柳蓮二也轉頭過來,加入了對話。
    “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我在迷路的時候看見鬼前輩和德川前輩在對練,看入了迷,忘記了時間。”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他們一次性打五顆球,簡直不像人。”
    這個說法比剛才那個靠譜一些,仁王雅治還有些半信半疑的,卻也沒再揪著這個不放。
    “一次打五顆球?那確實很驚人。”柳蓮二理解地點點頭,“我們也就能同時麵對幾台發球機而已,還真沒試過這種做法。”
    以此為契機,方才還沉浸在悔恨情緒當中的眾人討論起這個話題,氛圍也輕鬆了一些。
    很快,大巴停了下來,麵前是陡峭的懸崖。
    “這裏是……”
    在懸崖前等待他們的是笑眯眯的齋藤教練,他兩手一邊握著一個小不點的肩膀。
    “諸位,請爬上懸崖吧,上麵才是你們此行的目的地。”
    攀爬懸崖很費力。
    桃城武的手腕在跟鬼十次郎對戰時受傷,海堂薰背著他爬了一段路,但海堂薰體力有限,再繼續下去兩個人都會掉下去,仁王雅治便模仿跡部景吾的聲音,讓樺地崇弘幫忙背著桃城武繼續攀爬。
    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在打鬧時不慎掉落,真田弦一郎和河村隆拉住了他們。
    “所有人都不許掉隊!我們要一起爬上去!!”
    “好!!”
    阪田清誌默默地跟在後麵,確保沒有人掉隊。
    要說這群教練也是心大,就不怕有人爬懸崖的時候掉下去,附近也沒看見有救援隊,一旦掉下去,輕則粉身碎骨,重則當場死亡……
    是要說“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的話,就沒有資格往上爬”麽?
    胡鬧什麽呢。
    沒人出事是萬幸,但他實在沒法苟同這種做法。
    快到崖頂的時候,驀然掉下來一大堆球,正好站在平地的一群人果斷拿出球拍,給球全部打了上去。
    落在最後的阪田清誌遲了一步上來,差些被一顆球砸中,所幸及時被仁王雅治的球拍攔住了。
    仁王雅治顛了幾下球拍上的球,等阪田清誌站穩了,這才把球打了上去。
    “沒力氣了?”仁王雅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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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最後看著,萬一有人掉下去了好拉一把。”
    “真好心啊。”
    “我當然好心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真有人出事了怎麽辦?
    兩人一同爬上了最後一段路,見到了山頂的地獄景象。
    “歡迎來到地獄,臭小鬼們。”
    迎接他們的是先前被淘汰的高中生們,以及一個不修邊幅,一身酒氣的大叔。
    去屋裏換下衣服,穿上一身白的短袖短褲,正選外套掛在欄杆上,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拿鏟子挖坑。
    自稱三船教練的大叔說話很難聽,幾個血氣方剛的一時忍不住,想跟他爭辯,都被瞪了回來。
    阪田清誌倒是沒所謂,如果不要素質,他可以說得更難聽一些,三船教練的話隻能算開胃菜的程度。
    “往好處想,至少我們是可回收垃圾。”
    阪田清誌說了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引來了奇怪的視線。
    “不是,問題不是這個吧……”
    “反正都是敗組的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
    阪田清誌一看就十分有說服力地說道,還真唬住了一些人。
    他們狐疑地看著他,到底還是找不到反駁的話,選擇了老實聽三船教練的話。
    三船教練帶著高中生去爬瀑布了,留下他們在原地挖深坑。
    待到他回來,他們已經挖了個快兩米深的巨坑。
    在去倉庫放鏟子的路上,阪田清誌瞥了一眼還掛在小屋欄杆上的一排外套,無意間與三船教練對上了視線。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去!”
    三船教練兩眼瞪得像銅鈴,配上一身的酒氣,確實挺唬人的。
    阪田清誌也不惱,隻是對他點頭致意,算是行了一禮,隨後才繼續往倉庫走去。
    隻要不踩到自己的底線,阪田清誌就不會對某個人有多大意見。
    他對三船教練的印象還停留在“話糙理不糙”的階段,不了解具體情況,目前來說接受良好。
    其他人對三船教練意見還蠻大的,但在阪田清誌看來,他們其實半斤八兩,火氣都挺大的。
    跟大家一起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三船教練背著他們在做什麽的場景。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似乎在往坑裏小便。
    ……不對,看那個水流量,應該是在倒酒,隻是他本來身上酒氣就重,也就聞不出來了。也有可能那就是普通的水,總之不是小便。
    “你讓我們挖坑,就隻是為了小便?!”
    “呿!那又怎麽樣?去拿鏟子把坑填上了,不聽話的就推下懸崖!”
    “可惡……”
    阪田清誌又看了一眼欄杆,本該掛在那裏的外套已經不見了。
    嗯……
    他沒多停留,跟著眾人一起去拿鏟子了。
    三船教練半眯著眼,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盯著阪田清誌背影的眼裏卻並無醉意。
    回來填坑的時候,阪田清誌留了個心眼,往坑裏瞥了一眼,沒看見土以外的顏色,旁邊的土堆也沒被動過。
    跑了三趟倉庫,一眾國中生這才得空休息。
    “誒,我們的外套去哪兒了?”
    “原本不是掛在欄杆上的嗎?”
    這時,開始有人注意到正選外套不翼而飛了。
    “不就在你們腳底下嗎。”
    三船教練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麵露驚愕。
    阪田清誌閉了閉眼,輕歎一聲,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沒揭穿他。
    幸虧他沒有真那麽做,不然阪田清誌可能很難保持理智了。
    那不是鍛煉精神力,隻是單純的犯毛病,是在搞服從性測試,完全沒必要也沒意義。
    不等眾人抗議,三船教練又叫他們拿球拍去球場上,準備跟高中生對戰爭奪今晚的床鋪,輸的人要去睡洞窟。
    洞窟啊……會有很多蚊蟲吧,睡袋睡著也不舒服,不用想也知道大家都會拚命想贏得睡床的資格。
    他還沒試過睡洞窟呢,好像有點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阪田清誌在想什麽,真田弦一郎對他說了一句:“還是認真上吧。”
    “好吧,我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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