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特別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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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國中組逐漸適應了地獄訓練時,阪田清誌又做出了調整,一點也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就再次把他們踢回了那個深淵。
    盡管每天都很辛苦,但大家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提升,也就沒有多少怨言。
    除去訓練,阪田清誌還會抽出時間找國中組的重點關注對象進行單獨談話,幾乎每個從談話室出來的人都心神不寧的,不過沒多久就會振作起來,變得比先前更加拚命,像是撥雲見日了一般。
    參謀組那邊已經完成了對他筆記的記錄和分析,容易胡思亂想的國中生們也紛紛想通了,大家的身體和心理素質都有了很大進步,已經沒什麽人會落到需要特別對練的下場了,一切都逐漸步入了正軌。
    在分析比賽對手方麵有參謀組在,但他還是在親自確認過往錄像。
    他們的分析都停留在數據和招式等層麵,蓮二在他的影響下也開始了對心理的分析,這些不用擔心,可他們跟自己思考的方向不一樣,他還是得自己動手,才對得住自己的心情和這份職位。
    接下來才是難題。
    阪田清誌捏了捏發疼的眉頭,看著麵前的白板,沒忍住歎了口氣。
    他對那群高中生了解不多,似乎也輪不到他來“開解”他們,何況其中還有幾個人對他抱有近似敵對的態度……
    要不幹脆算了?
    比起煩惱怎麽分析對手,他最頭疼的居然是這群高中生,說出去簡直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不過人心向來複雜,也不能怪他,嗯。
    最讓他頭疼的莫過於平等院鳳凰,那個對踢人下地獄一事莫名執拗的家夥。
    出發點是好的,但做法亂七八糟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徹底毀掉對方。
    一直待在室內腦袋有些發昏,阪田清誌就出去走了走,趁此機會思考如何改進平等院鳳凰的教育方法。
    球場有人在打球,他在邊上看了一陣,就轉身去別的地方散步了。
    正走著,視野中突然闖入一道身影,原是德川一矢。
    注意到阪田清誌,德川一矢轉了過來,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因為可能會聊很久,阪田清誌就提議去談話室細聊,德川一矢應下了。
    在外邊吹了一陣子的冷風,阪田清誌清醒了不少,也就有精力去開解開解他。
    一打開談話室的門,德川一矢就感覺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迎麵撲來。有點像橘子,又好像帶點青草的氣味。
    “這是什麽氣味?”
    阪田清誌關上門,讓德川一矢先坐,自己去倒點熱水。
    “是柑橘香,還加了點其他安神的植物成分。前輩不喜歡嗎?”
    “沒有,還不錯。”
    阪田清誌端著兩杯熱水回了桌前,遞了一杯放在德川一矢麵前。
    “前輩是有話想和我說嗎?”
    德川一矢應了一聲,先喝了口熱水暖身,緩了緩,這才接著道:“首先要跟你道謝才是。如果沒有你,當時我和越前……”
    “道謝和道歉都是沒有必要的,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前輩隻要堅定自己的內心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
    阪田清誌打斷了他,他卻並不覺得被冒犯了,相反還產生了些許類似安心的情緒。大概是因為想說的話被搶先說了出來吧。
    德川一矢陷入了不知如何繼續開口的沉默,阪田清誌就接著往下說了。
    “前輩跟平等院前輩說了什麽吧。”
    德川一矢頓了一下,沒有否認,“對,我跟他說,我會證明仁義也能征服世界。”
    “這話沒錯。”
    “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與德川一矢期待的不同,阪田清誌沒有立刻給出肯定的回答。
    “仁義確實可以征服世界,但不能隻有仁義。”
    若是尋常的世界級體育賽事,那麽阪田清誌不會說這麽多。
    可這u17,卻加入了一條稱得上喪盡天良的規定。
    由此,比賽性質就變了。
    “前輩,你應該知道,當一個人太過溫柔,總為他人著想,就極容易反過來遭到成倍的傷害,最終落得悲慘下場吧?”
    這是德川一矢第一次正麵對上阪田清誌透著冷意的眼睛。
    “平等院前輩以堪稱偏執的方式將包括德川前輩在內的人踢下地獄,想在世界毀滅掉好苗子之前先一步徹底磨煉大家的心性——他有一定道理,卻也不完全是對的。”
    “同樣的,前輩你想證明擁有柔軟內心的人也可以無比強大,經受住世界殘酷的考驗,為此不惜犧牲自己——這也是隻對了一部分。”
    “一個完全不在乎別人的內心,一個完全隻在乎別人,自然是沒法說服彼此的。”
    總感覺類似的話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包括他自己在內,他認識的網球少年當中有不少人都存在“自我犧牲主義”的問題。
    從前他是沒得選,而他們是沒人教他們還有別的方法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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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不行,隻不過凡事都有限度。是非黑白沒那麽分明,關鍵在於找到那個平衡點。”
    德川一矢若有所思地盯著杯中的水,阪田清誌沒有繼續往下說,給他一點時間消化。
    良久,德川一矢開口了:
    “我該怎麽做?”
    “先轉變思路吧。”
    阪田清誌搬出他那套強盜邏輯,給德川一矢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不必想著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證明什麽,因為身邊有其他人在。你可以去依賴他們,尋求他們的建議和幫助,就好像你過來找我一樣。”
    他最開始隻是想表達謝意,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內心深處的確存有一絲尋求建議的想法。
    “隻靠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辦成一件大事的,更不要說要證明某個人的做法是錯誤的了。”
    “想要徹底推翻一個人的觀點,那可是難比登天的事情,何況前輩你本來就沒有平等院前輩強,當然沒法靠自己改變他了。”
    德川一矢感覺自己膝蓋上中了一箭,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所以,放心交給我們吧。”
    已經開始有變化了。
    阪田清誌微微揚起嘴角,“前輩不覺得,大家的眼神最近都愈發堅毅了嗎?”
    在因早早挖掘出來的才能而狂妄之前,首先要認識到自己的弱小,才能以謙遜之心追求強大。
    世界是如此廣闊,想要征服世界,先要徹底看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才行。
    平等院想告訴他們的無非就是滄海一粟這個道理,但那人大概是嘴笨,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就幹脆不說了,選擇用實際行動來別扭地傳達自己的意思。
    ……這群打球的都是這副德性,隻會用球來說話,一點不知道怎麽跟人溝通。
    阪田清誌喝掉剩下的水,看著德川一矢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前輩想通了。”
    “是啊,簡直是醍醐灌頂。”
    “那就快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前輩晚安。”
    “晚安。一直以來,多謝你了。”
    “我喜歡這麽做,而現在,這也是我該做的。”
    德川一矢幾不可聞地輕笑一聲,這就是教練們帶他過來的原因吧。
    送走了德川一矢,阪田清誌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麵,鎖好門準備回房間時,正巧遇上了平等院鳳凰。
    今天可真巧啊。
    阪田清誌對平等院鳳凰點頭致意,正準備越過他時,聽見他說:
    “幹得不錯。”
    阪田清誌怔了一下,待他回神轉頭看去時,平等院鳳凰已經走遠了。
    是在說他成功開解了德川嗎?
    也可能是在說自己替他達成了他想要的結果,即磨煉大夥的心性。
    阪田清誌站在原地想了想,覺得是哪邊都不太重要,反正平等院怎麽想又不關他事,於是毫無負擔地回房間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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