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投機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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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麵對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時,隻靠針對弱點和死角的打法是行不通的。”
    q.p一記抽球再次拿下一分,比分已經來到了40,而日本隊卻仍是一分都沒有拿到。名為慘敗的恐懼步步緊逼,跡部景吾和入江奏多都不免生出了焦急的情緒。
    在德國隊不斷贏分的期間,阪田清誌的這句話一直在跡部景吾腦海中回響,如同寺廟裏敲響的鍾一般,一下一下地撥弄著他的神經,提醒他放下不必要的固執,趕緊轉變思路。
    盡管不願承認,但殘酷的比分擺在麵前,跡部景吾終於還是接受了自己不敵q.p和現在的手塚國光這一事實。
    真是諷刺啊,曾經他還能與手塚國光打得有來有往,能展開漫長的拉鋸戰,如今卻連區區一分都贏不回來,更遑論贏下一局了。
    說什麽加速進化,他還是過於天真了。
    事到如今也談不上什麽自尊心了,有什麽能用的就全部用上吧。
    就算是必輸的比賽,至少也要扳回一局,不能丟了日本隊的臉麵!
    “有時候,投機取巧也是不錯的選擇。”
    跡部景吾閉上雙眼,不再去尋找對麵兩人的死角,隻是憑感覺打出了一記上旋球。
    阪田那小子是怎麽做的?
    如果是他,這個時候會采取什麽策略?
    再有兩局就要輸了,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得找個見效快的。
    “其實並不難,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手塚國光迅速打回了這一球,入江奏多就要追上飛到角落的球時,跡部景吾先一步趕到,挑高了這一球。
    球畫出漂亮的弧線,卻是拐著彎橫跨了半個場地才越過球網飛去對麵,眼看就要落在後場,q.p已經等在了那裏。
    “……嗯,馬馬虎虎吧。”
    就在q.p準備揮拍回球時,隨著阪田清誌說出這句話,球陡然變了道,飛速撲向了球網。
    網前的手塚國光勉強接到了球,可剛一碰到他的球拍,球就跟排斥同極的磁鐵一般,調皮地往後方彈去,擊中了底線。
    “015!”
    這一始料未及的發展讓全場都沉默了一瞬,隨即日本隊一方和觀眾席就爆發出了熱烈的呼聲。
    “噢噢噢噢噢噢噢!!那是阪田前輩的不和諧音?卷沙吧?!”切原赤也激動地跳了起來,“跡部前輩什麽時候學去的?!這一下也太帥了吧!!”
    白石藏之介迅速接道:“是啊,場上的氣氛瞬間就變了!說不定能贏!”
    “別高興得太早,對手可是那個德國隊。”平等院鳳凰讓他們消停一些,“疏忽大意可是賽場上的大忌!”
    見阪田清誌若有所思,幸村精市問道:“清誌是有什麽在意的地方嗎?”
    “那招是跡部自己研究出來的,不能完全算是卷沙,而且……”
    不等阪田清誌說完,裁判的聲音再次響起:
    “1515!”
    “而且,還是偶然打出來的,不一定能用出第二次。”
    德國隊再次得分,局勢依舊嚴峻。
    “如果跡部明白剛才自己是怎麽做到的,倒是還有點希望,不過這對目前的他而言還是難了點。”
    人人都可以用出不和諧音,稍有實力的連卷沙、終止符等招式都能學去,但若是想在此基礎上加入更多的變化,對技巧的要求也會更高。
    跡部的網球技巧是毋庸置疑的,問題隻在於心態。
    “還是心急了些。”
    如果這一招在訓練的時候出現,他就有更多時間和精力去打磨了,可惜的是他是在比賽的危急時刻突然頓悟的。
    果然還是得製造些緊張感才行嗎?
    在阪田清誌沉思期間,跡部景吾多次嚐試再使出剛才那一招,卻總會打成普通的變軌球,被幹脆利落地打回來,被迫拉鋸。
    幫幫他吧。
    跡部景吾現在閉著眼,看不見選手席這邊的情況,於是阪田清誌把目光放在了入江奏多身上。
    剛回了一球的入江奏多在餘光中注意到阪田清誌動了動,便不著痕跡地瞥了過去,隻見他雙手抱臂,左手指了指右上臂。
    他頓時明白了阪田清誌的意思,迅速收回視線,對跡部景吾喊了一句:“跡部,注意上臂!”
    跡部景吾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隨即依言動用了上臂的力量,終於再次打出了那一招,奪下一分。
    “3030!”
    能行!
    “好樣的!!”
    “上啊!就這樣幹碎他們!!”
    幸村精市坐在阪田清誌旁邊,自然知道他剛才做了什麽,就笑著問他:“這一次怎麽樣?”
    “還差點火候。”
    “好嚴格啊。”
    “如果他打算靠這一招贏下這局,我會更嚴格的。”
    所謂投機取巧,重點在這個“巧”上。如若隻想著靠同一招取勝,那可就不“巧”了。
    “得在中間穿插其他招式,在對手放鬆警惕的時候用出來才行。”
    ……雖然現在的情況是,即便跡部想用,也不一定用得出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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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兩次被同一招奪了分,q.p和手塚國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對彼此點了點頭。
    兩人猛然加強了攻勢,盡把球打到刁鑽的地方,還施加了完全相反的回旋,讓跡部景吾再打不出那招卷沙變式,使其回球全部不過網。
    還剩一局。
    日本隊這邊再次被不安的氛圍籠罩,盡管切原赤也大喊說還有一局、還有希望,可這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卻傳不進眾人的耳中。
    “倒也不用這麽絕望。”
    這時,阪田清誌開口打破了這低迷的氣氛。
    “我不是說過嗎,解決不了的問題,幹脆就不要解決了。”
    對手是人稱完美品質的q.p和最有望成為職業選手的手塚國光。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把問題丟回去,讓對方煩惱去吧。”
    話音剛落,隻見q.p打出一記高吊球,跡部景吾突然睜開雙眼,高高躍起,似乎是要打出他得意的絕招。
    在對麵兩人做好準備回球時,跡部景吾卻露出了他那華麗的自信笑容,跳起來什麽也沒做就落了地,反倒是身後的入江奏多趁機將球打了過去,以出其不意的場邊球拿下了一分。
    “跡部跳起來吸引兩人的注意,入江則在這空檔瞄準對麵的死角進攻麽……”鬼十次郎若有所思地呢喃著。
    “的確是一個妙計,但沒法用第二次。”
    說著,平等院鳳凰瞥了一眼阪田清誌。後者似有所感,側頭過來與他四目相對。
    “就算看著我,我臉上也不會寫有答案。”
    平等院鳳凰無語地收回了視線。
    投機取巧哪有什麽答案可言,反正盡全力耍賴就是了,沒那麽多講究。
    正如平等院鳳凰所言,德國隊開始避免打出高吊球,轉而死守網前,多打短球,封鎖日本隊已經用過的招式和策略。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對,應該說,有什麽樣的老師,就有什麽樣的學生。
    臨近比賽結束,跡部景吾終於放下了屬於冰之帝王的矜持,開始配合入江奏多玩起了演戲。
    跡部景吾追上了球,正要揮拍回球,眼見對麵兩人就要動了,他突然就後撤一步讓入江奏多回球,有時也會反過來。
    手塚國光打短球,跡部景吾就同樣回以短球,把球打向他的右側。
    等手塚國光反手回球了,球飛向後場的入江奏多,他就順勢打回高吊球,逼對麵使出扣殺。
    而一旦打出了扣殺,跡部景吾就會再次打出卷沙變式贏分。
    被如此戲弄,q.p冷漠的麵容浮現出了些許慍色。他陡然加大力道,打飛了入江奏多的球拍。
    最終,盡管日本隊兩人在後半場臨時轉變打法,甚至差點就能扳回一局,可還是不敵德國隊兩員猛將,以60慘敗而歸。
    跡部景吾麵色陰沉地回了選手席,故意不去看阪田清誌,把球拍放進網球包,背上包就要離開會場,卻被猛地拉了一下後衣領,踉蹌了一下。
    “做什麽?!”
    他不滿地回過頭,隻見阪田清誌麵色淡然地看著他,一點不覺得抓他衣領有什麽不妥。
    阪田清誌一隻手抓著跡部景吾的後領,另一隻手往旁邊攤開,柳蓮二將一本筆記放在他手中,他把那本筆記遞給了跡部景吾。
    “拿去仔細研究一下,別弄丟了。”
    跡部景吾盯著筆記本看了許久,還是伸手接了下來。
    阪田清誌鬆開他的衣領,隨手給他整理回原樣,“我最後再說一句吧。”
    “你有你的特訓,我也有我的訓練安排,這是兩碼事,你可別跑沒影了。”
    不遠處的平等院鳳凰補了一句:“記得在比賽前回來。”
    “哼。”
    跡部景吾笑了一聲,沒再開口,轉身離開了。
    目送跡部景吾離開後,阪田清誌看向有些低落的國中生組。
    絕對的實力差距擺在眼前,任他們再不情願,現在也隻能承認自己遠遠不敵德國隊。
    “好了,各位都認識到自己有多弱了吧——”
    聽見他的聲音,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就像我昨晚說的那樣,不必擔心,因為接下來會辛苦到各位沒空胡思亂想的。”
    阪田清誌笑了笑。
    “與其思考自己居然有這麽弱,德國隊居然這麽強,不如先想想該怎麽熬過接下來的訓練吧。”
    “練不死就往死裏練,練到倒下為止。”
    “期待一下吧。”
    看著阪田清誌莫名愉快的笑容,弱小可憐無助的越前龍馬舉起了手。
    “……可不可以下手輕一點?”
    “你在說什麽啊,以為這點程度就能贏德國隊了嗎?”
    阪田清誌一臉理所當然地駁回了越前龍馬的請求。
    “能用的都要用上,能做的都要去做。”
    “可不要因為我體貼,就覺得我跟大石一樣溫柔啊。”
    “與其到了賽場上才慌裏慌張地試圖突破極限,還不如先抱著累死的覺悟在訓練中把自己逼到極限。”
    “放寬心,我就是這麽過來的,絕對有效。”
    “——所以,你們想好下一場誰上了嗎?”
    看他躍躍欲試的眼神,很明顯接下來這場比賽的結果關乎他們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我上吧。”
    “各位,這一場能不能讓我上呢?”
    德川一矢站了起來,緊接著幸村精市也開口了。
    不錯的組合。
    “去大幹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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