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四 阪田清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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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誕生了一個名為“阪田清誌”的人。他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是被神帶來的。
    祂帶“她”過來成為“他”,是因那個世界的強大執念。那份執念——那些執念——不止源於一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群體。
    萬千份執念凝聚在一起,成為了恐怖的龐大存在。
    阪田清誌十多年的夢魘和幾近偏執的夙願,皆是那些執念導致的。
    世界逐漸崩壞,急需一個外來的存在打破現狀,於是祂盯上了那些執念。
    一個人是弱小的,可如若那個人擁有來自萬千人的執念和堅強意誌呢?
    要對抗命運的車輪就必須這麽做。
    至於虧欠那個人的,祂之後會補償的。
    祂下定了決心,按照執念的內容列出了數不清有多少條件的清單,以此去篩選符合條件的靈魂。
    男人當中找不到,總是有幾項關鍵條件對不上。
    如果是女人呢?
    ……有了。
    這個人內心稍微敏感了些,但問題不大。
    祂給“她”一個男性的身體,“她”會作為“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憑自身的影響力去改變周圍的一切,對抗命運的車輪,讓脫軌的設定回到正軌上。
    名字,就叫“清誌”吧。祂希望他能挺過所有磨難,達成目標。
    還有那些執念,祂將二者綁定在一起,讓阪田清誌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聽著執念的低語聲入睡,由此形成了如影隨形的夢魘。
    祂想,憑他的堅定,必定能挺過去的。哪怕憑他自己撐不住,祂也將執念當中蘊含的些許堅強意誌一並給了他,他的身邊還有深愛著他的家人,總會成功的。
    如果說過分龐大的執念成為了揮之不去的夢魘,那麽其中微乎其微的堅強意誌就化作了夢魘中輕輕推了一把阪田清誌的,家人和同伴的幻影,或是指引他掙脫噩夢的微光。
    他的意誌由始至終都屬於他自己,沒有被強行削弱或增強。外來的力量從來都隻會以外來的形態存在,比如夢魘,比如漫漫噩夢中的微光和珍視之人的幻影。
    三歲那年,阪田清誌得知自己身處《網球王子》的世界中,開始了與執念形成的恐懼和噩夢共存的生活。一旦他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位置,那些一直沉睡的執念就蘇醒了。
    在常人極其容易陷入癲狂的狀態中,他堅持了近十二年。正如祂預料的那樣,他挺過來了,並且成長得異常出色,超乎祂的想象。
    祂想,祂果然沒選錯人。
    立海大關東十六連勝和全國三連霸達成之後,執念幾乎全部散去,他終於得以從噩夢中解放。
    執念關乎的不僅僅是兩個連勝目標,還有幸村精市的病症,真田弦一郎的死板,柳蓮二的內斂,仁王雅治的幻影負擔,切原赤也的性格缺陷……
    不需要別人的執念強調給他聽,他自會去一一掐掉事件的苗頭。
    他更在意的是他們的身心健康,連勝目標的優先級其實要稍微低一些。
    一件事與其他事看起來毫無關聯或關聯不大,實際上卻往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堅信如此。
    同伴的身心健康和連勝目標基本不衝突,通常是密切相關、同時進行的,卻也有衝突的時候……讓他苦惱糾結的便是二者相衝突的情況。
    阪田清誌為改變原作劇情而忙碌奔波,不斷逼迫自己突破極限,想憑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二者相衝突所導致的兩難境地。
    他知道自己很貪心。他會為自己的貪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不論是嘔心瀝血的努力,還是激進一些,直接斷送網球生涯。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他做到了。
    過程有點艱難,也很痛苦,但他做到了。
    擺脫執念導致的焦慮之後,阪田清誌開始在家人和同伴的幫助下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
    u17是另一個重要篇章。
    尚未散去的執念已不能對阪田清誌如何了,隻是隱藏在陰暗處,虎視眈眈地等待著脫軌設定的出現,等待著他負麵情緒爆發的時刻。屆時它們將一擁而上,警醒他別忘了時刻提防,別忘了吹哨將偏離正軌的羊群叫回來。
    那段時間他改變了許多事,影響的範圍不再局限於立海大,還擴展到了原作中u17的重要角色。教練,高中生,國中生,都與他建立了聯係。
    緊接著是u17,讓神無比頭疼的舞台。
    所有角色都成了某人的提線木偶,在舞台上演一出出脫離他們原本性格的荒誕喜劇。混亂的戰力係統,混亂的比賽發展,混亂的個人成長……一切的一切都亂了套。
    阪田清誌能做的不多,隻能盡力而為,能開解一個是一個,能發現一個不合理之處就點出一個,一點點補上因某人的亂來而不斷增多的漏洞。
    執念最後的爆發是阪田清誌對自身歸屬的苦惱與掙紮。那是他在這個世界繼續活下去的必經之路,早晚有一天要找出答案。
    因為煩躁和生氣,他選擇了兩個都要。
    他已經苦了很久了,不想再繼續苦了。
    於是阪田清誌終於以選手的身份站在了世界杯的賽場上,以自己的名義在全世界麵前大放異彩,還給越前龍雅找到了一個新的可能性。
    隨著世界杯順利落幕,最後的執念也消散,一切塵埃落定。
    平等院鳳凰給阪田清誌的提醒來得太晚,但誰也說不準日後會不會再出現這一屆世界杯的荒謬情況……
    如若真是那般,他又要變回“神明方便的工具人”了。
    該死的世界。
    祂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阪田清誌咒罵自己,咒罵這個世界了。
    隻是罵一罵罷了,比起他所做的一切,不算什麽。
    往後,就是屬於他自己的未來了。
    祂希望不會再有需要他受苦的事件發生。命運不由祂左右,祂隻是一個記錄者、旁觀者,唯有必要時候才能像帶他過來一樣做出最低限度的幹涉。
    光是創造一個新的人物,就已經是在挑戰世界法則了……祂不可能再帶別的靈魂過來了,因此再有事件發生,隻能是他去解決了。
    這是個網球中心的世界,要解決也得用網球界的方式——不對,他和其他人不同,不是經常用網球來說話的。
    那麽,就是“阪田清誌式”解決方式了吧。
    當時選擇的是這個人,真是太好了。
    正在擦汗的阪田清誌打了個噴嚏,疑惑是不是有人在念自己。
    “著涼了嗎?”旁邊的柳蓮二關心道。
    阪田清誌搖搖頭,“可能是有人在說我。”
    “不是著涼就好。最近開始轉暖了,但還是有些寒風,要注意保暖。”
    “嗯,我知道的,謝謝。”
    “言歸正傳,有件事想和你討論一下……”
    柳蓮二翻開筆記本,和阪田清誌並肩站著,兩人一起看著筆記本的內容。
    “就是這裏,我是這麽認為的,你是怎麽看的?”
    “我看看……”
    今天的阪田清誌仍在度過平靜溫馨的日常生活,苦難皆如滴落地上的汗水般蒸發消失,絲毫無法動搖他現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