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和冰帝的表演賽是全國直播的，從網球選手到運動期刊相關工作人員，還有網球愛好者，不少人都格外關注這次兩大網球強校聯合表演賽。
    青學、四天寶寺等正選各自聚在電視前看比賽直播，曾與他們有過交集的高中生們也抽出時間來看了看，結果第一場比賽就看不懂了。
    “嗯……是為了培養後輩，才沒有使出全力嗎？”乾貞治一邊唰唰地記錄著資料，“話說回來，他是叫玉川嗎，這高吊球有點意思。”
    “還差得遠呢。”越前龍馬看著頗為無趣，“還以為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比賽呢，結果阪田前輩收著力，忍足前輩和向日前輩倒是還能看……”
    “別這麽說嘛，玉川隻是經驗不足而已，看得出來基礎是很紮實的，也有好好運用策略為己方創造出優勢。”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安撫越前龍馬道，“沒記錯的話，那招是叫無中生有吧？通過虛張聲勢給對方造成錯覺，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他還是挺能幹的。”
    大石秀一郎從剛才開始臉色就不大好，菊丸英二感到奇怪，問他怎麽了，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道：
    “啊啊，沒什麽……就是莫名想起了不好的記憶……”
    不二周助思索片刻，心下了然。
    “大石，你現在還會害怕那個時候的阪田嗎？”
    “什麽什麽？發生了什麽？”
    “是世界杯期間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不二周助此言一出，立馬就勾起了菊丸英二等人的好奇心。他們紛紛湊過來詢問詳情，河村隆勸大家別勉強大石秀一郎。
    “如果是不好的記憶，還是不要勉強自己回想了。”
    大石秀一郎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沒事，不二能像這樣直接提出來，是因為我已經釋懷了。”
    他給大家簡單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也不是什麽很過分的事情，頂多就是一場把我練趴的對打而已……雖然阪田的氣場和那幾句話確實很紮心……反正之前也挨過幾次罵，我知道他是真心為我們好的，所以大家不用擔心。”
    “隻是，看到阪田拖長比賽，遲遲不肯結束的樣子，我想起了那晚做的噩夢和從前不爭氣的自己，有點五味雜陳而已。”
    說著，他心情複雜地看向電視，目前是阪田清誌和忍足侑士在對打，雙方的搭檔都因體力不支而倒下，想來比賽很快就會結束了。
    “他很擅長給對手造成精神上的傷害，不怪你當時會害怕。”乾貞治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桃城武抖了一下，搓了搓自己的雙臂，“那個人是真的嚇人，但性格又特別好，完全沒轍啊，沒轍。”
    “有這麽誇張嗎？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去立海大打練習賽時痛罵我們的樣子……”菊丸英二半信半疑的，“那個時候也就是說話比較直，生氣起來很像媽媽吧，不至於上升到心理陰影……”
    “不知道是好事，英二前輩。”
    桃城武苦著臉搭著菊丸英二的肩，越前龍馬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啊，比賽結束了。”
    河村隆的聲音將大家的注意力拉回了直播當中，阪田清誌迅速決出了勝負——67輸給了冰帝。
    這個結果讓青學一眾正選陷入了沉默。
    玉川良雄累倒在地上，阪田清誌和切原赤也蹲在他的身側，對他說了些什麽，片刻後三人才一同起身回到選手席休息。
    越前龍馬略為意外，“切原前輩居然也會安慰人了。”
    和自己對練的時候他可是隻會甩臉色和放狠話的。
    “畢竟他以後要成為部長，總要學會帶領部員的嘛。”不二周助看出他在想什麽，笑道，“另外應該也有看不慣阪田對你特別關照的原因在吧，他還挺孩子氣的。”
    “不二前輩，那叫幼稚。”
    “越前，別裝酷啦，你其實心裏樂著呢吧。”桃城武壞笑著勾住越前龍馬的脖子，“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沒被阪田罵過的也就你了，他又格外關照你，多了一個溫柔的哥哥是不是心情特別好？”
    “胡說什麽呢！”
    越前龍馬煩躁地給了桃城武一掌，結果被他給躲開了，掙紮吧又掙不開他的手，隻能認命裝死。菊丸英二也過來湊熱鬧了，給越前龍馬煩得不行。
    海堂薰無語地搖了搖頭，不去看那邊鬧騰的三人，看回了電視。
    “喂，別鬧了，雙打一要開始了。”
    “是丸井和桑原啊，”大石秀一郎一下提起了興趣，“冰帝則是鳳和樺地……嗯？這個組合很少見啊。”
    “和立海大一樣，冰帝也想鍛煉後輩吧。”
    “樺地的模仿能力讓手塚都吃了不小的苦頭，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應對。”
    乾貞治和大石秀一郎各自說完後一並安靜下來，觀察場上四人的行動。
    他們當中有人國中以後就會為自己的未來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他們對網球的熱愛都不會輕易改變。或許有一天他們還會再次在球場上相遇，屆時如果實力退步了，或是還在原地踏步，那就太對不起這份激情和他們之間的友情了。
    剛才阪田清誌那場比賽並未體現出多少戰術，雙打一則明顯多了一些，這對他們每個人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範例。
    丸井文太和傑克桑原很好地克製了樺地崇弘的完美複製，鳳長太郎的重炮發球被打回，整體而言是場精彩的比賽。
    要說哪裏美中不足，那就是兩場雙打都沒有出現同調吧。
    “等等，單打三居然是這兩個人嗎？！”
    看見接下來走進球場的兩人，桃城武一下瞪大了眼睛。
    “喔——這可真是個有趣的組合。”乾貞治饒有興致地勾起嘴角，“宍戶從前就是單打選手，所以也不算很意外。柳生也會在大賽中打單打，就實力而言不愧為立海大的成員，隻是雙打成就太過耀眼，蓋過了他的單打成績罷了。”
    如果說阪田清誌的雙打二就已經讓青學眾人摸不著頭腦了，那麽柳生比呂士和宍戶亮的單打三更是叫他們雲裏霧裏，看不透比賽會如何發展了。
    有好幾個人腦子宕機，靈魂出走了，剩下的人不是麵色凝重就是瞠目結舌，恨不能有一個現場解說替他們解釋一下情況——乾貞治忙著在筆記本上記錄，嘴裏還嘀咕著什麽，完全聽不清，沒法指望。
    柳生比呂士換著花樣運用各種戰術操控比賽，一時間甚至難以分清他究竟同時使用了哪些戰術——這一點是他們必須甘拜下風的，到底還是比不上人家學了快三年的熟練程度。
    本就威力強大的鐳射光束進階出了反射鐳射光束，盡管速度略有降低，但能很好地擾亂對手的節奏。
    而宍戶亮麵對這般艱難的局勢，竟一點點適應了兩版鐳射光束，跟柳生比呂士打得有來有回，讓他們這些觀眾不由提心吊膽，不知最後的勝利究竟花落誰家。
    就在他們以為比賽會在僵局中結束時，柳生比呂士在搶七局亮出霧裏看花，直接贏下了比賽。
    宍戶亮可能沒看清，他們這些觀眾卻看的一清二楚：那一球在落地前如鐳射光束一般迅速，而落地後就猛地往高空飛去，呈現出的效果幾乎就是折射角垂直翻轉後的樣子，比反射鐳射光束要更難半截擊。
    “……為什麽不叫折射鐳射光束？”
    “因為嚴格來說不是折射吧。”
    越前龍馬發出靈魂疑問，不二周助輕笑著回應道。
    而在表演賽的現場湘南王國運動館，單打二開始前進入中場休息時間，昨晚還雙雙露出複雜表情的兩人此時如撥雲見日一般，臉上再不見陰霾，都在開朗地和同伴交談。
    柳生比呂士將之前與仁王雅治的對話，以及剛才那招霧裏看花的由來告訴了大家。
    “話雖如此，我還有許多不足，要繼續努力學習才是。”
    他以這句話結束了講述，微笑著等待大家的回應。
    “挺好的，你和傑克都在比賽中找到了樂趣，也算是回歸初心了吧？”丸井文太拍了一下傑克桑原的背，說道，“雖然我不太懂計謀什麽的就是啦，而且比賽的時候想那麽多好累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享受比賽的方式，就像芥川就不適合……不對，應該說他學不進去更合適。”
    “啊……我明白的。”丸井文太明白阪田清誌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慈郎很單純嘛，戰術什麽的是不適合他。”
    “這次合宿最輕鬆的就是他了吧，訓練累了倒頭就睡，醒了就找文太你一起玩。”傑克桑原無奈道。
    “挺好的啊，我也很開心。”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著“丸井”，隨後就見芥川慈郎笑著往這邊揮手跑了過來。
    “噢，說曹操曹操到。”
    “丸井，你剛剛的比賽太精彩太帥了！”
    兩人又聊了起來，被丟開的傑克桑原暗自歎息，找其他同伴尋安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