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的人在火車站台上用大石頭壘起了一個灶台，從火車中搬來烤架架在上麵。
    士兵們毫無疑問接受過如何挖出一個無煙灶的訓練，但考慮到變異體們既沒有無人機也沒有熱成像，他們現在搭的這東西就和平民出去野營搭的沒什麽區別。
    亞當伸出手在空中翻來覆去地感受了一下，又看了看兩側的峽穀，點了點頭。
    “風向莫得問題。”
    野炊很快開始，也許是得益於軍團“遊牧民族”式的生活方式，士兵們對打獵和烤肉這兩件事很是在行。
    考慮到他們通常會在城郊紮營一段時間，軍團又有後勤部隊可以隨意調動人員的條例，他們把這兩樣技能點滿也並不意外。
    曹喆從亞當手中接過那一塊烤肉，思索片刻，開口說道：“以前拿軍團的東西，邵明讓我說聲謝謝，但是拿了以後也沒想起來說。其實這樣挺不好的，現在邵明讓我說謝謝，除非給的東西真的好到我想謝的程度，否則我就會直接說，抱歉，我不想謝，然後離開，作為一個有討好傾向的人，這是我鍛煉真誠和勇氣的方式。”
    蘭伯特皺起眉頭看向他。
    “你違反了何不擴散條約，請你收斂一點。”
    西蒙斯從火車中走出來，邵明站起身問。
    “情況怎麽樣？”
    “周圍十公裏的範圍都檢查完畢了，沒有發現大規模的屍群活動，無人機正在天空盤旋監視，不過……我們的‘天眼’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軍團帶來的無人機其中一架是由波蘭無人機製造商fytech推出的可垂直起降式固定翼無人機，這種無人機在機翼前後添加了四個垂直旋翼，等於在固定翼birdie無人機上增加了一個垂直起降模塊。
    作為一種實驗性質比較濃厚的兩用無人機，波軍僅在內部少量采購了一批進行測試。
    “很奇怪的東西？”邵明問，“有威脅嗎？”
    “威脅肯定是沒有的，”西蒙斯停頓了一下，“但或許你想過來看看。”
    邵明看了看身邊的阿斯吉，後者也跟著站了起來。
    坐在二人身邊的同伴們也跟著一起來到火車中。
    那名無人機操作員站起身，
    此刻，無人機正在一座小鎮上空盤旋。
    不過，與其說是“小鎮”，倒不如說是小鎮的殘骸。
    小鎮中央出現了一個大坑，更加奇怪的是，整條小鎮的主路都仿佛被人爆破了一般成了一條鋪滿瓦礫的“戰壕”，甚至有不少的汽車飛到了房頂上。
    這條“戰壕”沿著公路不斷向前延伸，在城鎮末端轉了個彎，一直通往鎮外，看上去就像一條很有規律的長線。
    任何炮擊都達不到這種效果，隻有在地麵埋設炸藥起爆才有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是什麽意思？”曹喆皺起眉頭，“地震？”
    “地震不會隻震路中央，”阿斯吉回答，“很明顯，有人把這座小鎮從中間炸成了兩半。”
    “等等……”邵明想起來了什麽，轉頭問道，“瓊斯，你帶著平板嗎？”
    “當然。”瓊斯點點頭，將平板遞給邵明。
    後者打開地圖，在上麵找到了無人機發現的那座城鎮。
    “你們看這個爆炸的中心位置，原本是鎮中心的一座超市。”
    “看我這個。”
    西蒙斯打開自己的pad，上麵顯示著的正是當地的高精度衛星地圖。
    “這個……”曹喆摸了摸下巴。
    “國防產品，”西蒙斯回答，“斯洛伐克畢竟也是我們的鄰國。”
    從西蒙斯提供的高精度衛星圖上可以看出，爆炸中心點是一棟略高於其他地方的房屋，門口還有一塊開闊的停車場。
    阿斯吉第一個反應過來，“如果是我，我絕對會把營地選在這裏。”
    爆炸的正中心，也許正是一座幸存者營地。
    “但是……為什麽呢？”邵明看向屏幕中的一片廢墟，“炸出這麽一條壕溝，但是沒有任何作用，別說跳躍者，就算是普通喪屍也能毫無障礙地爬上去。”
    “不像是故意而為之，”阿斯吉分析道，“這不是大變異時期發生的事情，你們看旁邊的雜草，再看看爆炸點附近的雜草，高度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蘭伯特一頭霧水，“那水泥地也長不出雜草來啊？”
    “看那裏，泥個豬腦袋。”
    山田涼指了指爆炸痕跡的末端，那裏正是在一片綠地之中。
    受到爆炸影響，大片的泥土都被翻了起來，塹壕中也冒出了一些綠色的新芽。
    阿斯吉接著說。
    “還有，你們看那些飛到房頂上四腳朝天的車子，路麵中間的凹陷，如果是在地麵鋪設的炸藥，這種程度的爆炸是不可能讓那些車子還能這麽完好的——唯一的可能是地下有什麽東西發生了爆炸，進而抬起了地麵上的東西，最後發生了垮塌。”
    這條壕溝並不是人為造成的，這些人也並不是死於大變異，而是死於某種意外。
    “我明白了。”
    舒爾茨突然說。
    “是管道爆炸，煤氣、下水道、天然氣，任何一種管道都有可能，這個爆炸的痕跡就是管道鋪設的痕跡。”
    他接著推測道：“大變異發生以後埋藏在地下的各種管道無人維護，也許是因為有沼氣等有毒氣體大量累積在此，隻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發一場巨大的爆炸。”
    曹喆說：“或者天然氣什麽的，沒有人管理，堆積在管道內壓力過高？”
    “有道理，山區的特殊地形讓管道本來就無法像平原地區一樣工整地鋪設，也許這裏在設計之初就有什麽問題，隻不過一直有人監控和維護，所以沒有出現問題。”
    “我看《流言終結者》，”蘭伯特說，“隻需要一罐瓦斯就可以把井蓋炸飛40米高。”
    羅楠看向屏幕，“我隻希望這種事不要發生在我們身上……”
    “這可沒人知道，”曹喆說，“如果哪天你聞到了什麽奇怪的味道，不要開槍，趕緊離開。”
    “變異體，疾病，自然災害，還是那些早在文明社會就已經埋下的安全隱患？”瓊斯感歎，“天知道還有多少危險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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