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還在繼續，按理來說擺在西蒙斯麵前的下一個問題是要如何才能“回到正軌”。
    由於兩台車是倒著離開了屍群，又正著衝了回去再次離開，這就導致車身的前後並沒有任何變化，車隊仍然是繼續向著南方前進。
    這是離開普雷紹夫的方向，絕不是返回火車的方向。
    剛才部署無人機的命令顯然沒有人理會，悍馬從後排到後備箱裏滿滿當當塞了八個人，沒有人能騰出手——或者空間來起飛無人機。
    當時情況緊急，也沒辦法讓他們進入空間充足的步戰車中。
    不過，西蒙斯早就已經習慣於每到一座城鎮先熟悉路網，接到進城偵查的任務後，他又結合無人機傳回的錄像反複確認路線和周邊的情況。
    在他的印象中，前方應該還有一個岔路口可以返回，但由於一場車禍的阻擋無法通行，隻能繼續向前走上城南的立交橋。
    立交橋會把他們帶往e50高速，但高速更是車輛堆積的重災區，特別是剛上高速以後就會進入隧道，裏麵的情況也不得而知。
    “西蒙斯，情況怎麽樣？”邵明在無人機中看到了車隊的狀況，他趕緊問道。
    “所有人都安全，一人……”西蒙斯回頭看了一眼，“輕傷。”
    那名士兵隻是腿上被刮了個口子，這種常見的小傷士兵們已經習以為常。
    “我沒事長官，”那名士兵連忙解釋，“一條小口子而已。”
    “你是從屍體山上滾下去的，那些喪屍都快被打成渣了，不能保證他們流出來的血液就沒有問題。”
    西蒙斯剛回答完，對講機裏再次傳來邵明的聲音。
    “火車已經前進到普雷紹夫車站前方，我們正在打開坡道，軍醫也已經準備好，迅速撤離。”
    “收到。”
    西蒙斯剛準備結束通話，那頭的邵明又問。
    “需要帶路嗎？”
    “恕我直言長官……這才是我最想聽到的。”
    在已經下降高度的無人機帶領下，車隊很快在前方的學校旁找到一條小路。
    被繞得暈頭轉向的屍群很快就發現兩台車從他們屁股後麵衝了出來，諾瓦克一邊咆哮一邊死扣扳機的身影隨著悍馬一起出現。
    車隊回到了來時的主路，開始原路返回。
    與此同時，終於能把無人機視角調開的邵明也看到了趕來的b班。
    馬修的聲音在無線電中響起。
    “需要一點火力支援嗎？”
    西蒙斯臉上緊繃著的表情終於放鬆下去，他的眼中已經倒映出遠處出現的三個車影。
    這是一條筆直的主路，現在他們之間大概相距一點五公裏。
    他拿起對講機回答道。
    “十五分鍾以前就需要了。”
    反擊的時刻到了。
    馬修打開車門，一邊招呼其他士兵組織防線架好機槍，一邊命令道：“fo，呼叫炮擊。”
    “fo”是“前線觀察員”的簡稱，他負責與炮兵溝通並呼叫火力支援，一名士兵跳下車，舉起自己的測距儀。
    “查理，查理，這裏是bravo，位置匯報：326 023這裏是亂滾的數據），申請火力打擊，效力射擊，極坐標標定，完畢。”
    “bravo，這裏是查理，效力射擊，極坐標標定，免回。”
    “方向3250，距離1400，完畢。”
    “方向3250，距離1400，免回。”
    “目標數量在一萬到兩萬之間，無防護，注意目標位置東側樓房阻擋。”
    “請注意，阿爾法當前位置處於危險距離中，預計脫離時間十五秒，完畢。”
    “收到，目標數量一到兩萬，東側樓房阻擋，阿爾法當前處於危險距離中，預計脫離時間十五秒，完畢。”
    “準備好了就開火。”
    “準備好了就開火，預計著彈時間三十二秒，完畢。”
    “三十二秒！”
    fo對坐在副駕駛上的馬修喊道。
    馬修點點頭，拿起對講機。
    “西蒙斯，炮擊30秒後抵達，你們最好踩一踩油門。”
    兩門迫擊炮自然不必多說，那門榴彈發射器在現在的情況下都采用的是間瞄射擊，在得知a班遇襲後，桑托斯就已經提前通過班組配備的無人機標定了射擊諸元——這能夠顯著減短火炮開火的時間。
    變異體和普通的敵軍士兵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們會瘋狂地向前衝鋒，不會畏懼子彈的壓製，也不會因為隊友的倒下而“降低組織度”，比二戰期間瘋狂“板載”的日本士兵更難對付。
    如果前線的屍潮並不多，甚至無法突破機槍和機炮的封鎖線，那麽也無需火炮支援；如果已經需要炮擊支援，那麽就意味著前線麵臨的屍潮壓力極大，機槍和機炮已經無法應對如此大規模的屍群。
    機槍會過熱，子彈會消耗，但變異體的天靈蓋無窮無盡。
    這就意味著前線的屍群往往處於運動中，需要前線觀察員及時匯報，修正炮擊。
    很快，山頭的城堡廢墟中響起了迫擊炮“通、通”的悶響聲。
    迫擊炮在夕陽中劃破天空，伴隨著風的呼嘯衝向地麵。
    彈頭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屍潮，一隻被裹挾在屍群之中的變異體神使鬼差地抬起頭，看到了空中落下的炮彈。
    那圓滾滾的彈身在它眼中快速放大，直到落在它身後。
    引線被觸發，82毫米的迫擊炮彈瞬間炸開。
    混合著破片的衝擊波將附近的變異體全部放倒，第二發炮彈緊接著落下。
    煙塵、血霧，有些變異體還沒來得及倒下就又結結實實吃了一發拋射過來的榴彈。
    深紅一號已經在剛才的繞路中變位到了悍馬後方，即使悍馬關不上後備箱，也不會被爆炸波及。
    何況在桑托斯精準的計算下，他們也隻能感受到炮彈擾動的風。
    b班的防線上發出激烈的歡呼聲，士兵們咒罵著，呐喊著，欣賞著一公裏外的炮擊。
    在無人機中看著這一切的邵明鬆開了已經沾滿汗水的對講機，一旁的無人機操縱員正在匯報續航不足，固定翼也要馬上返航了。
    他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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