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弟與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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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句話的蘇妍愣了一下,隻因這個聲音明顯不是自己的,聽上去年齡還挺小,更加確信自己已經成為時下潮流穿越大軍的一員。
    按照前世記憶,操場上的蘇妍突發疾病暈過去後,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救過來,現在自己眼前的世界究竟如何,這個“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蘇妍一無所知。
    激動情緒夾雜對眼前未知世界的茫然,像是兩根不停拉扯蘇妍神誌的線,唉,真令人頭大。
    蘇妍半倚著牆盯著屋裏唯一的窗戶發呆,似是借這束光亮驅散心中陰霾。突然吱嘎一聲,緊閉的木門被人推開,大片光亮灑進屋內,蘇妍回過神看向來人。
    “完蛋,是不是先隱蔽,看準情況再出動的比較好。”蘇妍在內心亂七八糟地想,但實際上也沒地方可以隱蔽。
    隻見來人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兩手捧著一隻大碗朝自己走過來。
    小男孩沒有抬頭,隻盯著手中的碗,神情相當專注,腳下穩穩地朝蘇妍走來。蘇妍見他這般全神貫注,擔心他一抬頭見自己醒著會不會嚇一跳,於是輕咳一聲提醒小男孩。
    小男孩聽到動靜腳步一頓,碗偏了偏,沒有湯汁灑出來。
    幸好,蘇妍心中鬆了一口氣。
    “姐姐,你醒啦。”小男孩看蘇妍清醒著很高興地喊了一句。
    姐姐?蘇妍雖心中疑惑,但也不好不回應。
    “嗯,我剛醒。”蘇妍看著小男孩還是穩穩端著碗一步一步地朝自己來,索性一掀被子穿上鞋來幫他。
    小男孩看蘇妍下地急了“姐姐,別亂動,躺床上歇著,我給你帶了芳姑姑熬的魚湯,芳姑姑說你落了水得躺床上歇著才行。”邊說加快幾步,碗中湯水晃蕩,蘇妍伸出手接住了厚重的土陶碗,穩穩地放在桌子上,還挺燙的。
    蘇妍捏捏耳垂,緩解指腹的灼燙感。
    小男孩上前幫蘇妍搓搓手,帶著歉意說道:“姐姐對不起,都是小川的錯。”
    小川?蘇妍看眼前隻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小男孩,有些好笑地反問他:“為什麽道歉,是我自己要接過來的,又不是你的錯。”
    小川聽蘇妍這樣說,眼中的悔意更甚,開口帶著一絲哭腔:“要不是我那天非得纏著姐姐要吃肉,姐姐也不會去河邊,姐姐不去河邊的話就不會落水了,嗚嗚嗚……”越說越後悔,到最後已經止不住豆大的淚珠順著小臉連串地滑落,接二連三地砸在凹凸不平的泥巴地上。
    蘇妍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惹得小川情緒崩潰,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得好,上一世是獨生子女的蘇妍從來不需要哄孩子,她就是家裏永遠的小孩。
    蘇妍:“哎,你別哭。”
    小男孩:“嗚嗚嗚”
    很顯然,生硬直白的勸說並未起絲毫作用。
    蘇妍:“那個,小川,你看我現在沒事了,你看,活蹦亂跳的,一點事……”,本想原地轉兩圈顯示身體健康,誰知道話沒說完,剛轉一圈眼前一花,一屁股坐地上。
    “姐姐!”小川驚呼出聲。
    蘇妍:“……哎喲”
    蘇妍捂著屁股哼哼,好疼啊,還有點丟臉。
    小川趕忙伸手扶她起來。蘇妍看了看伸來的手,瘦小粗糙又黑,一看就是經常勞作,蘇妍握住小川的手,一手撐地順著力道起身,嗯,握著倒是挺暖和的。
    蘇妍這一摔倒是把小川的淚水嚇沒了,蘇妍便拉著他去桌子前坐下,桌上放著那碗飄散香氣的魚湯,蘇妍感覺肚子餓了,應該是這具身體落水之後就沒進食,好餓啊。
    蘇妍瞧小川低著頭在抹眼角,知道隻有自己勇敢邁出第一步才行,也實在是饑餓的感覺折磨著蘇妍的心神,沒辦法思考其他,得先解決這個問題才行。
    兩手放在膝上扣了扣,蘇妍略微思索後開口:“那個,要不我們先吃飯吧。”
    看吧,餓得腦子宕機,隻能直抒胸臆了。
    小川聽言抬起頭看向蘇妍道:“姐姐,我不餓,這是我拜托芳姑姑做給你吃的,魚是二叔悄悄給我的,沒讓二嬸知道,你放心吃。”說完吸溜了一下口水。
    蘇妍疼惜地看著這個“弟弟”,小川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家庭環境擺在眼前,這碗魚湯是過年才有的標準吧。明明饞得流口水,卻能把魚湯全讓給姐姐,這麽懂事的小屁孩,蘇妍可不忍心不管。
    略一思考蘇妍開口說:“你這麽小都知道把好吃的讓給姐姐吃,我這個做姐姐的難道還吃獨食不成。”看小川還想說什麽,蘇妍開口打斷道:“你要不吃,我也不吃。”停頓一下轉頭看向桌子說:“可惜這碗魚湯了,聞著真香啊。”說罷用充滿遺憾的眼神看著小川。
    在這樣目光注視下簡直是一種煎熬,再加上魚湯的確很香,他倆都不喝豈不是浪費二叔的好意和芳姑姑的廚藝。
    小川敗下陣來,說道:“那好吧,姐姐,我們一起吃。”說完趕緊加一句:“分給我一點點就好了,主要是給你補身體的,我真的不餓。”這樣好的東西自己嚐點味道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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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妍聽到他答應也不管後麵的話,不餓,才怪。立刻指揮小川去找碗筷,不是她懶,她還沒來得及這個住所,東西放哪也不清楚。
    很快小川從廚房拿上碗筷回來了,順帶還拿了吃剩的兩個粗麵餅子。
    蘇妍接過碗先給小川舀了一碗魚湯,再用筷子撥一大塊魚肉,挑了刺要放他碗裏,小川想掙紮,被蘇妍夾著魚肉迅速在嘴上抹了一下,搶先說道:“欸,這肉碰了你的嘴,我可不吃了,你快吃。”
    小川一噎,想不出反駁的話,又忍不住舔了舔嘴上沾的湯汁,好香啊,是肉味,自從娘不在之後就沒嚐過肉味了。
    蘇妍分完魚肉也不管小川的思想鬥爭,端起自己的碗吹吹熱氣,抿上一口,嗯~蘇妍好喝到眯起眼睛,味道鮮美。蘇妍又吃了一塊魚肉,除了魚刺有點多,其他很完美。
    粗麵有點剌嗓子,在魚湯裏泡軟一點,吸滿湯汁吃起來也別有風味兒。魚湯就著粗麵餅子,蘇妍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五髒廟的需求。
    放下碗筷,蘇妍很是滿足,下意識摸摸肚子,就看小川吃完了最後一口餅子,喝完了最後一口湯。
    “嗝~”小川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給姐姐補身體的,怎麽自己吃得打飽嗝。
    於是紅著臉起身收拾碗筷,準備逃離這令他尷尬的飯桌。蘇妍拿著自己用過的碗筷表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正好飯後活動,小川隻好拿著碗筷往廚房走去,蘇妍跟在他身後。
    出了門就看到一個不大的院子,這間屋子的左側搭了一間茅草屋,院子前邊有一棵綠葉子樹,看葉子應該是桂花樹,樹旁邊挨著院牆有幾間籠舍,應該是關家禽的,房間右側也是一間屋子,看不出來是做什麽的。
    蘇妍大致看了院子的情況,邁步走進廚房,看著小川正踮著腳拿架上的木盆,木架子是上了年歲的物件,哪經得起晃蕩,蘇妍快步上前把木盆拿下來,告誡小川說:“高處的東西夠不著可以讓我來幫你,或者自己搭穩凳子再去取,你這樣搖搖晃晃的東西砸下來,你會受傷的,知不知道了?”
    小川聽到姐姐關心自己,害怕自己受傷覺得很暖心,但又因為自己還沒長大情緒有些低落,他說:“我知道了姐姐,我會努力長大的,等我長高長壯就能幫到姐姐了。”
    蘇妍點點頭,說:“說得對,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這樣才能長高長壯,以後我就靠你保護了喲。”
    小川一聽這話,兩手在身側攥拳,責任感油然而生。
    是呢,姐姐的安全由我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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