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無恥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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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晨盯著不遠處那個吊兒郎當的身影,眉頭擰成了死結。
對於趙炳森這種厚顏無恥又毫無誠信可言的騙子,他打從心底裏懶得搭理,甚至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
可視線掃過街角,想起江霞上次紅著眼眶說著趙炳森死在外邊,自己和孩子多麽淒慘的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蘇晨的心又像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江霞是個多好的女人啊。
趙炳森在外邊鬼混的這些年,家裏的活兒全靠她一個人扛。
白天在菜市場擺攤賣菜,手凍得裂開口子也舍不得買副好手套;晚上回來還要給孩子洗衣做飯、輔導功課,忙到後半夜才能歇口氣。
就算趙炳森偶爾回家,要麽是伸手要錢,要麽是因為在外邊受了氣回家撒火,江霞從來沒跟他紅過幾次臉,總是輕聲細語地勸他“好好過日子”。
可趙炳森呢?把江霞的付出當空氣,把家裏的責任拋到九霄雲外,眼裏隻有自己的那點私欲,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江霞的真心?
蘇晨本來沒打算耗費自己的精力去勸趙炳森。
蘇晨是太清楚趙炳森的德性了,油鹽不進,臉皮比城牆還厚,你跟他說“回頭是岸”,他說不定還覺得你多管閑事。
可一想到江霞那雙布滿血絲卻依舊帶著期盼的眼睛,想到那個才上小學、每次見到鄰居都怯生生躲在媽媽身後的孩子,蘇晨就沒法真的不管不顧。
蘇晨站在原地踱來踱去,心裏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忐忑得不行。
換做一般人,遇到趙炳森這種相當好色、又極其卑鄙發指的人,早就忍不住對他拳腳相向了。
趙炳森幹過的缺德事,說出來能讓人氣得牙癢癢。
之前騙美女要帶人家合夥做生意,趙炳森偷偷把人家的錢給騙走了,讓那個被他睡了的女人背了一屁股債;看到鄰居家的姑娘長得漂亮,就整天跟在人家身後說些不三不四的話,被人家家長找上門,還死不承認,反過來汙蔑人家姑娘“勾三搭四”。
就算不跟他大打出手,正常人也會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壓根不會再去搭理這個人渣,生怕沾染上什麽晦氣。
蘇晨心裏更是憋著一團火。
每當蘇晨想起趙炳森屢屢羞辱中傷自己的那些日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趙炳森侮辱蘇晨的那些話語,就像針一樣紮在蘇晨心上,他對趙炳森簡直是恨之入骨,有時候甚至會想,就算把趙炳森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也解不了自己心裏的氣。
可每次火氣上來,一想到江霞和孩子,蘇晨就隻能硬生生把火壓下去。
趙炳森可惡,可江霞是無辜的,孩子更是無辜的。
蘇晨要是真不管,趙炳森說不定會在歪路上越走越遠,到時候遭殃的還是江霞和孩子。
於是乎,蘇晨咬了咬牙,強忍著心裏的惡心,朝著趙炳森走了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次開導這個無可救藥的人渣,希望能說服他回歸家庭,別再在外邊惹是生非,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蘇晨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要不是看在趙炳森那對可憐的老婆和孩子的份上,他壓根不願意理睬趙炳森,甚至巴不得趙炳森早點死在外邊才好,省得回來禍害家人。
可每當他一想起江霞帶著孩子在門口等趙炳森回家的場景,仿佛看到了孩子正在小聲問江霞,“爸爸什麽時候回來給我買玩具”的模樣,想起他們母子倆孤苦伶仃、淒慘至極的處境,蘇晨就沒法真的狠下心來。
蘇晨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意願,他想把趙炳森攔住,把他從歪路上拉回來,讓他不要再越陷越深。
蘇晨太清楚趙炳森現在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麽,要是再這麽下去,遲早會闖出大禍,到時候真的會萬劫不複,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蘇晨也想明白了,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勸,如果能勸得動,就算是幫了江霞和孩子;要是勸不動,那也沒辦法,隻能等著老天爺來收拾這個作惡多端的人了。
畢竟,趙炳森這個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自私自利、謊話連篇、毫無責任感,簡直沒有一絲一毫的優點可言,身上滿滿的全都是罪惡。
蘇晨猶豫了半天,終於磨開了麵子,朝著趙炳森開口勸解起來。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還有對趙炳森的失望。
“趙炳森啊,趙炳森,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麽不是東西!說真的,你在浙江的平安鎮失蹤以後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家裏人多著急?江霞天天以淚洗麵,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到處打聽你的消息。她還安排了好多人去浙江找你,前前後後找了好幾次,每次都失望而歸。你說說,你到底去哪了?就算是在外邊遇到了什麽事,難道就不能給家裏回個消息嗎?還有就是,你說你,這麽長時間,你消失到哪裏去了?你說你這個人吧,我說你什麽好,一點也不靠譜!家裏的事不管,老婆孩子不管,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家?”
趙炳森正靠在一邊抽煙,聽到蘇晨的話,慢悠悠地把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然後搖了搖頭,臉上滿是不在乎的神情。
他瞥了蘇晨一眼,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漫不經心地說道:“嗨,我當是什麽大事情呢!多大點事啊,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那我實話告訴你好了,還真是你說的那個樣子。我在平安鎮啊,被當地的流氓給打了,就是那黑虎三兄弟。你是沒看見,那三個痞子打我是真夠狠的,拳頭巴掌往我身上招呼,還拿棍子打我,差點把我打死過去呢!”
趙炳森說著,還故意掀起衣服,露出身上幾道淺淺的疤痕,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多“英勇”。
趙炳森接著說:“就在我被打得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渾身疼得厲害,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啊,那三個流氓看我沒什麽動靜了,也就走了。偏偏在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來了當地的一個赤腳醫生。他路過的時候看到我被打成了這樣,心生憐憫,不忍心我就這麽死掉了。他就用他那土方法給我止了血,然後還把我扶起來,帶著我回了他的家。在他家治療了沒幾天,我就好了。怎麽樣,我命大吧?這麽重的傷都能挺過來,我自己都覺得我運氣好。”
蘇晨看著趙炳森那副得意揚揚的模樣,好像被人打是多麽光榮的事情,心裏暗自嘲諷。
蘇晨仍在強壓著心裏的火氣,雙手叉腰,語氣裏帶著一絲諷刺說道:“呦嗬,是嘛,你命可真大啊!這麽重的傷,沒幾天就好了,可真厲害。要我說,是不是你的體質比較好,比一般人恢複得快,所以人家治療你沒多久,你就康複如初了呢!還是說,那黑虎三兄弟根本就沒怎麽打你,你是故意把自己說得多慘,好博同情啊?”
趙炳森卻完全沒聽出蘇晨話裏的諷刺,反而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竟然還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騙子行徑。
“哎,我啊,也不跟你裝了,我承認我是個騙子。就說之前我跟呂泰,還有你和秦淮仁、張誌軍一起去買海產那件事吧。我把呂泰坑了,說好了一起掏錢幹海產倒手的,也是承諾了我賺的錢分給呂泰這個貪財的家夥,有三成。但是,我沒出錢還玩失蹤。你也知道,我欠了那麽大一筆債,那些人天天找我要錢,我可不敢再留在那裏了。不兩腳抹油開溜,那能怎麽辦呢?跟你說吧,我當時也是沒辦法,為了活命,免得給自己惹上麻煩,我隻能溜之大吉。要不然的話,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我,我的下場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說厲害一點,那就是慘不忍睹啊!說不定現在我還在哪個角落裏挨揍呢!”
蘇晨看著趙炳森這幅毫無愧疚、還把自己的逃跑說得理所當然的模樣,隻覺得一陣惡心。
她強忍著心裏的不適,還是決定把事實情況告訴趙炳森,讓他知道現在的情況。
“行了,你也別在這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也是夠缺德的,把呂泰騙得那麽慘。呂泰那段時間有多難,你知道嗎?不過,現在你也沒有必要再躲著呂泰了。我跟你說吧,你之前湊貨的錢,也不用管了。你倒是真夠缺德的,我第一次見你這麽不要臉的人。當初你給呂泰的那個那麽大的蛇皮袋子,裏麵裝的不是錢,全都是冥幣。哼,你可夠損的,虧你想得出來這種缺德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一聽蘇晨說不用還呂泰的錢了,趙炳森瞬間來了精神。
趙炳森之前還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現在一下子站直了身體,眼睛裏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
自從趙炳森坑了呂泰之後,一直擔心呂泰會找他麻煩,所以躲了這麽久。
現在聽到蘇晨這麽說,他連忙往前湊了湊,急切地反問道:“怎麽,我不用還呂泰的錢了是嗎?那是不是說呂泰這個小子發大財了,所以不在乎那點錢了?還是說他找到什麽好路子,把之前虧的錢都賺回來了,所以不跟我計較了?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炳森的語氣裏滿是急切,仿佛隻要確認呂泰發了財,他就能從呂泰那裏再撈點好處似的。厚臉皮的趙炳森總算是把恬不知恥給詮釋到位了。
蘇晨看著趙炳森這副唯利是圖的嘴臉,心裏的厭惡更甚。
她真不知道江霞當初是怎麽看上趙炳森的,也不知道江霞到底還抱著什麽樣的希望,期待著這個男人能回頭。
蘇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情緒,準備繼續跟趙炳森說清楚情況,同時也想再勸勸他,希望他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回到家裏好好照顧江霞和孩子,別再在外邊胡作非為了。
畢竟,對於江霞和孩子來說,趙炳森就算再不好,也是孩子的父親,也是江霞心裏還惦記著的人。
蘇晨隻希望趙炳森能有點良心,別再讓那對可憐的母子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