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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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眾人簇擁著走出那潮濕的石室時,廣場中央已經升騰起滾滾的狼煙。那狼煙仿佛是從地獄中噴湧而出的火焰,帶著刺鼻的焦香和油脂爆裂的聲音,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而來。
    李莽的身體猛地一緊,他的赤色衣襟被這驚起的山風灌得獵獵作響。他的後頸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寒意從脊梁骨上直竄上來。
    然而,當他看清楚被推到幾人麵前的那張麵孔時,他的身體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他的鞋底在雪地上狠狠地蹭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仿佛要將這雪地撕裂。
    他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捏得青白,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腰間的短刀都熔進掌紋之中。
    而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戚福卻顯得異常從容。他慢悠悠地摘下那副兔皮手套,露出一雙修長而白皙的手。他的五指舒展著,如同白鷳梳理自己的翎羽一般,優雅而從容。
    他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欒卓壓著囚徒肩胛的手掌,然後忽地對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堆,吐出了一截猩紅的舌尖。
    欒卓的鞋子無情地碾過滿地的炭屑,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綁腿緊緊地纏繞在小腿上,足弓如同彎刀一般緊繃著,顯示出他的緊張和戒備。
    當他用鐵鉗般的手緊緊鉗住囚徒的後頸,迫使對方不得不昂首麵對他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手腕傳遞出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腕間的傷布突然裂開了幾不可察的細縫。
    那細縫就像是暗紅色的藤蔓,沿著他蒼白的肌膚蜿蜒而上,仿佛在訴說著他曾經所受的傷痛。這一幕恰好倒映在李莽劇烈收縮的瞳孔裏,形成了一條毒蛇的信子,讓人不寒而栗。
    而在最末排的丁阿牛,突然間猛地咳嗽起來。他的咳嗽聲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隨著他的咳嗽,他指縫間迸濺出的唾沫星子,竟然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現出珍珠色的微光,如同一顆顆微小的珍珠在空中飛舞。
    戚福的眉毛微微揚起,如同被春風輕拂的柳枝一般,嘴角則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宛如初春薄冰上的一縷陽光,既讓人感到些許溫暖,又透著絲絲寒意。他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擺弄著雪地中燃燒著的樹枝,仿佛那樹枝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需要他精心嗬護。
    他的脖頸微微向右傾斜,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正在垂詢幼弟的溫和兄長。然而,與這溫和表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兩道眼波卻如同被寒霜浸染過的刀刃一般,寒光四射,直直地刺向李莽的咽喉,仿佛要將他一劍封喉。
    “李寨主,”戚福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這倒像是您調教出的好兒郎啊?”他的尾音拖得很長,就像是一條蛇的信子輕輕舔過青石階時發出的窸窣聲,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
    李莽的下顎線條分明,突起的咬肌就像被刀削斧劈過一般,充滿了力量感。他的拇指緩緩地摩挲著腰間的彎刀,仿佛那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突然,他毫無征兆地抬腿,狠狠地踹翻了眼前的兩根正在燃燒的火棍。火棍被踹飛後,火星四濺,如煙花般在空中綻放。這些火星映照在他的眼尾,使得原本就猙獰的赤紋顯得更加可怖。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當他的目光與戚福交匯時,他的表情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那原本猙獰的麵容,瞬間變成了一個浮浪客的紈絝輕笑。
    “阿福兄弟,你可真是明鑒啊!”李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他的身體像一座鐵塔一樣猛地前傾,銅鈴般的眼睛暴綻出精光,緊緊地盯著戚福。
    “這些人可不是什麽壞人,他們隻是為了防範有人來襲,才埋伏在這半路上的。畢竟現在到處都不太平,我派幾個機靈的崽子守在這裏,一旦有什麽突發情況,也好有個應對的辦法啊!”李莽的語氣輕鬆,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戚福,似乎在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蜷縮在地上的張須坨突然像觸電一般,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仿佛篩糠一般。他那原本就破舊的粗布褲腿,此刻竟然滲出了深色的水痕,那顯然不是汗水,而是因為極度恐懼而失禁所導致的。
    他的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李莽那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原地,讓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李莽那濃眉斜挑的模樣,與當晚他們一起把酒言歡時的豪爽形象簡直判若兩人,此刻的他看起來冷酷而無情。
    張須坨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甚至都快掐出血來了,但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那柄匕首被塞進自己手心的畫麵,以及李莽掌心那薄繭蹭過他腕脈時所帶來
    戚福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用袖子掩住嘴巴,發出一陣低沉的悶笑聲。他將手中已經燃燒到一半的木柴隨意地扔進了火堆裏,火星四濺,仿佛是他心中的笑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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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戚福慢慢地站起身來,踱步走向李莽。他的步伐輕盈而穩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琴弦上一般,發出清脆的聲響。當他走到李莽麵前時,他的鞋底碾碎了地上的積雪,那聲音就像是寒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的聲音一樣。
    戚福站定在李莽麵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好一個未雨綢繆啊。”
    他的袖口輕輕地擦過李莽緊繃的臂膀,帶起一陣浸透了餘溫的陰風。這陣陰風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仿佛是從九幽地獄中吹出來的一般。
    “隻是,”戚福的語氣突然一轉,變得冰冷無比,“這未雨綢繆的刀,怎麽就偏偏架在了我手下的脖子上呢?”
    他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從冰窟中折射出來的月光一樣,寒冷而刺骨,讓人不禁渾身一顫。在場的眾人都被他這句話給嚇到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丁阿牛見狀,連忙搓了搓自己那粗糙的掌心,向前邁了半步。他的濃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顯示出他內心的焦慮和不安。他的嗓音中也帶著一絲沙礫般的焦灼“阿福兄弟,這莽漢怕不是昏了頭吧?”
    丁阿牛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脖頸微微前傾,探向戚福,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他的布襟上沾著一些雪屑,隨著他胸廓的起伏,這些雪屑不斷地摩挲著他的喉結,仿佛是在提醒他要小心說話。
    丁阿牛試圖用自己那佝僂的脊背,將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給籠罩起來,不讓它繼續蔓延下去。
    戚福輕輕地甩了一下那沾有地上碎雪的袖口,仿佛那碎雪隻是微不足道的塵埃一般。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丁阿牛身上,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讓丁阿牛不禁為之一愣。
    戚福的動作優雅而自然,他微微頷首,動作幅度並不大,但卻顯得格外沉穩。他的鴉青鬢角如同被精心修剪過一般,紋絲未動,仿佛那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然而,在眾人的視線盲區裏,他的掌根卻悄然下壓了三寸,這個細微的動作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掌根下壓的同時,他的瞳仁也變得幽深如潭,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他的聲音從喉間滾出,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是浸過雪水的鬆針,帶著一絲涼意,卻又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且聽。”他的話語簡短而有力,似乎在告訴丁阿牛和其他人,不要著急,先靜下心來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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