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淩晨3點，肖木生都在車裏睡著了。
    山虛道長飛了回來。
    “我找到她了，她睡得很安詳。”
    “確定了？沒有弄錯。”
    “不會弄錯的，當初還是她求我去她家救她的孩子。”山虛道長肯定的答複道。
    “那就好！你是讓她認罪自首，還是說，要親手將她……”
    “還是讓法律製裁她吧，活人還是按照活人的法律來吧。”
    肖木生也是微微點頭。
    “那你去吧。”
    山虛道長再一次飛了出去，飛到了一戶人家。
    看著龍玲，對方相比於十幾年前，的確老了不少。
    山虛道長一頭紮進對方的夢境之中。
    夢境裏麵，龍玲正在參加一場婚禮，穿著紅色的禮服，看著與她有三分相似的男人，挽著一個年輕女孩的手朝著她走了。
    “媽！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龍玲聽到這話眼含熱淚，一個人將這兩個孩子帶大可不容易，終於等到了今天。
    等到了孩子成家立業，龍玲心裏在這一刻是得到了滿足的。
    伴隨著她帶著滿足的想法，夢中的場景如同幻燈片一樣切換，上一瞬間她就坐到了酒席中央。
    原本周圍親朋好友的虛影，突然消失，隻剩下她，和一個低著頭的人，坐在同一張餐桌上。
    龍玲有些詫異，而這時坐在他對麵的人抬起了頭。
    “施主，還認得貧道嗎？”
    龍玲手中端著的酒杯，在這一刻滑落，落在桌子上，然後在桌子上滾動了一下，摔在了地上，酒杯徹底破碎，美酒灑落一地。
    “山……山虛道長。”
    山虛道長端起夢境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被大火焚身的滋味不好受，沒幫你找到孩子的時候，我很痛心，心想自己怎麽沒能救下一條人命？
    可是去了陰曹地府，見了陰差後我才知道，孩子根本沒有事，這就是一場針對我的死局，就隻是要我死。
    貧道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我也沒曾害過你，甚至還對你有所幫助，可沒想到，一條人命終究抵不過世俗之物。”
    伴隨著山虛道長的話音落下，周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熊熊大火籠罩整個婚禮現場，周圍傳來了各種各樣的慘叫。
    龍玲在這一刻慌了。
    “有什麽事情衝我來，這一切都是我算計的，跟我孩子沒關係，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
    “是嗎？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還是我換到的那些錢沒用在他們身上。
    他們讀書、吃飯、穿衣，沒用過這筆錢的一分一毫嗎？”山虛道長質問道。
    龍玲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知道嗎？我回到了我的道觀，回到了曾經我救人的地方。
    我的道觀沒了，成了別人的了。
    原本救人的地方，也成了一個禮品店。
    你自認為離開那裏，我就找不到你了，你的想法很天真，有些因果一旦牽扯上了，那麽這輩子都擺脫不了。
    噢，對了。
    當地還在流傳著我救人的事跡，他們把這當成一個故事傳揚，我不知道你聽過這個故事沒有。
    作為少數幾個知道這個真相的人，你會不會覺得這個故事有些可笑呢？”
    龍玲再一次不敢搭話。
    這個故事她聽過，作為那個地方走出來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故事？
    別人聽這個故事是感動是敬仰，而隻有她聽完後是恐懼。
    她怕別人知道這個故事的另一麵，每當在聽這個故事的時候，她都會惶恐不安。
    龍玲雙手捏拳，開口說道。
    “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們。”
    “機會隻給你一次，你還是活人，就用陽間的法律來，當然你可以拒絕，但是後果你已經看到了。
    當然你也可以試著請一些道士之類的來降服我，我曾經也是道士，正好可以和我的同行嘮一嘮。”
    之後夢境中的一切轉瞬即逝，所有的一切開始崩塌，直至陷入一片黑暗。
    …………
    肖木生看著沒過多久就回來的山虛道長。
    “老好人在哪裏都是老好人。”
    “算是吧，不過隻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而已，她要是願意自首，接受該有的懲罰，也就不用再麻煩你了。”
    肖木生這個時候突然問道。
    “那如果她要是拒絕呢？”
    山虛道長有些遺憾的說道。
    “那就隻能麻煩你了，不過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當年的事情過去太久了，要是再度調查的話會很費勁，很難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
    那就隻能山虛道長自己來了，到時候必定會死人，不過也算是一命還一命了。
    第2天。
    龍玲從床上坐起來，雙眼空洞地盯著臥室門邊。
    看了看自己所居住的房子，很熟悉，但又即將變得陌生。
    龍玲拿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
    “今晚回家一趟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親口說說。”
    那兩個電話是他兩個兒子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話術，無論兒子怎麽問，在電話裏說她都沒有回答。
    隻是讓他們回來，她嚴肅的語氣，讓兩個因為工作而忙碌的兒子，都請了假。
    正常情況下，母親是不會打擾他們的工作的，就算生病也會自己扛著，而這麽慎重其事，打電話叫他們回來，那一定是大事。
    說不準母親命不久矣了。
    於是當兩個孩子焦急的趕回家後，看到了滿桌的飯菜，都是他們喜歡吃的東西。
    這一刻二人徹底慌了，立馬衝到廚房，看見還在做菜的母親。
    老大率先開口詢問道。
    “媽！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跟我們說，我們帶你去最好的醫院治病。”
    老二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不要心疼錢，我們能掙錢，這兩年下來也存了點，肯定能給你治病的。”
    龍玲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這個事，你們去打飯，我們在飯桌上說。”
    兩兄弟聽到這話麵麵相覷。
    等將飯菜都端上桌後，龍玲率先拿起筷子，吃起了飯菜，看兩兄弟沒有動，分別給兩兄弟夾了點菜。
    老大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現在可以說了嗎？”
    龍玲這個時候才緩緩道來。
    “還記得當年老家的房子著火的事情嗎？”
    老二答複道。
    “當然記得，當時我和哥去撈魚去了，還是你叫我們去的，說撈點魚回來，晚上給我們熬魚湯。
    當時我和哥可高興了，隻是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被燒了，當時我和哥都慌了。
    要不是後來開發商要占用地，給了我們很大一筆錢，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而此時老大察覺到了一點不妙的苗頭，然後緩緩開口道。
    “我記得清正觀的那個道長，當時還去我們家救我們來著，以為我們在家裏。
    可是當他衝進去後，由於火勢太大，他自己跑不出來，被燒死了。
    老家現在都還有人提起，都被人編成故事了，我回去的時候還聽到有孩子再唱程的童謠。”
    老大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母親的反應，發現母親聽到這裏有所動搖。
    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其實有件事情埋在了我心裏麵十幾年我一直沒跟你們說，
    山虛道長之所以會衝進我們家裏麵救你們，是我跟他說你們在家裏。”
    聽到這話，兄弟倆瞪大了眼睛。
    “當時開發項目進展的並不順利，山虛道長不同意。
    當時我就指望著這筆錢了，家裏麵吃穿用度，包括你們上學都要錢，拿到這筆拆遷款的話，家裏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你們也能有機會好好上學。
    我當時很害怕，我害怕拿不到這一筆錢，於是我就想了這麽一個辦法……”
    老大聽到這裏打斷道。
    “我知道了。
    那麽，媽！你現在告訴我們這些，是想去自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