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你被獻祭過,自己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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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莞被小莫同學這個視死如歸的樣子逗笑,抱臂打量著他。
    “倒還不至於要殺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麽多人進了九項圖殘片後都失去了意識,隻有你一個人還完好無缺,甚至還能在九相圖內觀看外界發生了什麽,你就一點兒都沒覺得這很奇怪?”
    小莫同學一怔,睫毛顫動,重又睜開眼皮。
    “別人不是這樣的嗎?”
    “你就算沒發現他們都無法從內部看到外頭發生了什麽,總應該看見在九相圖裏的時候,他們都沒睜開眼睛吧?”
    小莫同學點點頭,但隨即又結舌。
    “我以為他們是……是……”
    是了半天,也始終說不出來一句話,他隻能自暴自棄地承認:“好吧,我其實沒怎麽關注別人,我發現自己被關進去之後,就一直在聽外頭那些人的動靜。”
    “你聽得懂扶桑話?”
    “跟著老沙學過一點兒,連蒙帶猜能猜到些情況!”
    說到這個,小朋友又來勁兒了。
    “我其實是想著,多聽聽這些人究竟在幹些什麽,等我被救的時候,就可以將功折罪,給咱這邊傳遞點兒情報。誰能想到你們居然有那種大殺器!那個大床……”
    “那是遊仙枕。”
    “那個大枕頭!把人往上一抬,就什麽都看見了!那我不是白準備白潛伏了!”
    說到這兒,他很不甘心地扭了兩下。
    要不是身體都被芭蕉葉給捆縛著,他估計能當場來一套軍體拳。
    聶莞打個響指,扯了扯芭蕉葉子,讓它們捆縛得更緊。
    小莫同學疼得哎呦一聲,緊急掐斷話頭。
    聶莞施施然道:“你的心思我懂了,所以,你真的沒有考慮過自己為什麽能保持清醒?”
    “我考慮過!”小莫同學大聲喊,又忽然心虛,小小聲說,“算是考慮過吧。”
    “考慮的結果?”
    小莫同學不語。
    他不好意思說,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天選之人,所以才會有這麽奇怪的情況,還為此暗自得意了一小下,滿心滿意想著,說不定能靠自己離開九相圖的束縛,然後偷偷跑回去報信。
    到時候,他就是第一個戳破扶桑人陰謀的英雄!
    老頭子都得高看他一眼!
    沙教官更不可能再對他呼來喝去!
    羲哥和流光也會很為他驕傲的!
    越想越興奮,他就在九相圖裏暗自努力。
    結果,越努力越心酸。
    稍微一嚐試往外跑,就被無數骨槍刺穿,然後拖回原位。
    雖然魂魄狀態下感受不到痛楚,但是被這麽架一回也實在難受得很。
    越折騰,越沒力氣。
    每次被骨槍一刺,都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刺出來的空洞裏流逝。
    很奇怪的感受。
    實在沒力氣,也就不折騰了。
    當然,小莫同學想的是,自己可以養精蓄銳,留待來日。
    結果還沒有完全養精蓄銳成功,他就看見老頭子跟開了無雙似的,拂塵掄得像鞭子,一鞭一個扶桑人。
    把他掛在腰上的那個紅袍子,見勢不妙想逃跑,直接被老頭子一藤蔓扯了回去,直接擰斷了脖子。
    小莫同學看得目瞪口呆,徹底相信了老頭平日裏吹牛逼,說自己當初在南邊戰場上殺個三進三出的事。
    回過神來,他又有點兒擔心。
    第一個來接自己的是老頭,那等自己被放出去,說什麽也攔不住一頓痛打呀!
    於是他搜腸刮肚,想著自己要是被放出來,該怎麽跟各位叔叔爺爺講,該怎麽在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透露出重點,讓大家能稍微攔著點兒老頭。
    結果,老頭根本沒回去!
    他來的寒月仙宮!
    寒月仙宮這個鬼地方,居然能拿出遊仙枕那麽個鬼東西!
    他精心準備的腹稿全都沒用了。
    老頭已經知道得比他更清楚了。
    小莫同學心如死灰,卻沒想到即便知道了螢的記憶,九相圖裏被困的人也沒那麽容易被放出來。
    正高興呢,幽月寒又三下五除二把所有人都放了。
    結果還是沒有逃脫老頭的一通臭打。
    見著小子的表情又開始上演雜貨鋪,酸甜苦辣五味上臉,聶莞頗為無奈,打個響指,再度收緊了芭蕉葉。
    小莫同學再度哀嚎:“別折騰我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就沒事啊!可能是我身上又什麽道具!也可能是我有哪個技能比較對口!你把我放下來,我給你公開我屬性欄還不行嗎!”
    “看你的屬性,用不著你公開。”聶莞平靜闡述著這個對孩子來說有些殘忍的事實。
    小莫同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僵硬了。
    “什、什麽意思?”
    原來他是這麽輕而易舉就可以被看光的嗎?
    再想想自己如今被芭蕉葉子舉在空中,牢牢捆著,從上到下,就沒有哪一點是不暴露在對方視線中的。
    這讓他更別扭了,扭扭捏捏想多往芭蕉葉裏滾。
    聶莞才不管他的少年心事,依舊逼問下去。
    “所以,你此前從未察覺到自己有什麽不同之處?”
    “嗯。”小莫同學隨便點頭,“我爺爺一直跟我說,做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覺得有什麽不同常人的地方。當然了,我知道他是想敲打我,不想我因為自己是個天才而驕傲自滿!”
    聶莞隻聽前半句,就完全明白了。
    這個做爺爺的,也是用心良苦。
    她對小莫同學道:“那麽,你自己不知道,你是已經被獻祭過的人了?”
    小莫同學原本還在叭叭,聽到這話,五雷轟頂。
    “你說什麽?獻祭?我嗎?”
    聶莞點頭。
    這是隨著記憶解封之後,她又想起來的一件事情。
    即便是信奉遊戲裏的神明,歸根到底也是一種邪教,要成為信徒,自然需要獻祭一些東西。
    有些人就成了獻祭的一員。
    比如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的哥哥,比如小莫同學。
    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的哥哥,被獻祭得更徹底,所以直接死去了。
    小莫同學卻有些因禍得福,沒有完全被獻祭,仍然和正常人一樣活著,又因為“神明附身”而擁有了別人所沒有的直覺和靈性。
    聶莞湊近小莫同學,仔細觀察他的兩隻眼睛,更加確定這個猜測。
    “你兩個眼角上都有道小疤,你爺爺沒解釋過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