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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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的別宮,並不臨近永安京,反倒處於臨近京城的青山環繞之中。
江易寒並不責怪廖英把生辰綱一事搞砸,聽了事情原委,反倒興致勃勃的。
“皇後出宮了嗎?”
廖英仔細回想了一番近幾日的記錄,搖了搖頭,“沒有。”
“侍劍出宮了。”江易寒很是篤定。
“是,侍劍到他們歇腳的客棧,於夜半時分塞了封皇後的親筆信。”
“祁風看了嗎?”
“應當是看了。”
江易寒的興致更濃,“看了還打算回昭陽那個破爛地方?”
廖英壓下自己想要皺眉的衝動,沉聲道:“戶部的賀尚書也去勸了,可是祁風仍是堅持。”
“看來他是真喜歡流落鄉野的滋味啊…”江意寒譏笑,“還是說,其實他放不下那個百裏相?”
廖英這次是真的皺眉了,“她可是雲夢弟子。”
“是,我知道。金天和雲夢打擂台也有近百年了,可是雲夢向來神秘莫測,蹤跡不可捉摸至極。若是能將這個百裏相拿下,金天那天下第一宗的願景也算是終於可以實現了。”
廖英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物那樣,隻是望著江易寒,說不出話來。
江易寒失笑,“廖英,你說話啊。雲夢弟子又如何,難道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嗎?”
廖英低頭,嘴角抽搐,“是,殿下宏圖偉略,不是我等可以比擬的。”
——
侍劍這個名字,宋莫潯隱約有些印象。
離京路上,他憂心忡忡的,幾次看向顧若雲,想問卻不敢問出口。
這一路上,祁風也憂心忡忡的,總是催促他們再快些,像是後麵有追兵一樣。
出永安京城門時,祁風不知從哪裏搞來了幾個假路引,順順利利地便離了京。
南下的路卻很不順暢,不是驛站不開張,便是客棧滿房。
就連沿途那些臨時搭建的茶棚,也推說熱水用盡了,不肯賣他們一碗茶水喝。
所幸百裏相總是有辦法給大家尋些野味露水回來,不然宋莫潯這個鮮少風餐露宿的世子爺,可真是吃不消。
顧若雲卻是沉浸在仿若逃亡的新鮮感中,無法自拔,根本就無暇多想宋莫潯的異常。
畢竟永壽侯府那可憐見兒的宋世子,總是憂心忡忡且怯懦膽小的。
路程到了一半時,變故突生。
百裏相正準備生火烤野味,卻見平地生黑騎,馬蹄卷起陣陣塵煙,將百裏相好容易生起的那點可憐火苗給撲滅。
顧若雲很是警醒,從懷裏掏出短兵器,擺好了架勢。
宋莫潯卻是被嚇了一跳,剛想尋路逃竄,卻見黑騎自四麵八方而來,避無可避,無法可逃,隻得瑟縮著躲在顧若雲身後。
祁風仍坐在樹下,隻是冷冷地掃視了眼這些黑衣蒙麵的騎兵。
百裏相正要發怒,卻見黑騎為首那人直直走向了祁風。
那人是唯一沒有蒙麵的,生了兩道劍眉和一雙銳利的眼睛。
百裏相本想去攔,卻見祁風很是淡定,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百裏相又停下了腳步,隻是在一旁看著他們動靜。
“公子,我是侍劍。”那人身上的銳利在見到祁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反倒有幾分文弱。
宋莫潯心中驚詫至極,仔細打量著侍劍的長相。
似乎是記憶中的樣子,又似乎不是。
也許是同名同姓,也未可知。
祁風抬眸,冷冷看向侍劍,“誰叫你們來的?”
侍劍單膝跪在地上,仰視著祁風,滿麵赤誠,“主子說了,若是公子不肯回永安京,那便把阻礙公子回永安京的人殺了。不能將公子留在京城,那便讓公子徹底消失在人世間,免得日後為二殿下所用,徒增煩惱。”
祁風不答,隻是很疲累似的又半闔著雙眼,不再看他。
侍劍以為這是默許,利落起身,抽出腰間長劍,看向百裏相。
“百裏姑娘,得罪了。”
侍劍身上的銳利再次回來了,百裏相卻隻覺得可笑。
侍劍不敢輕敵,用眼神示意其餘黑衣人一齊出手。
顧若雲見了,向前邁了半步,預備幫百裏相一臂之力。
百裏相笑了,“都說了我是雲夢弟子了,你們難道以為,就憑你們這下九流的兩下子,還能製得住我了?”
侍劍微微一笑,“百裏姑娘可以試試看。”
百裏相不耐煩了,“真惹惱了我,我可是會大開殺戒,全部殺光的。”
祁風忽然開口,引得眾人都看向他。
“百裏,留個活口,別殺他們。”
侍劍眼中希冀的光熄滅,轉而十分冷酷。
一息之間,打鬥便結束了。
沒有人看清百裏相是如何出手的,隻是察覺到似乎有一團紅雲從人群中流過,黑衣人便倒了一片。
顧若雲瞠目結舌,手中短劍都幾乎握不住了。
“百裏,百裏…”顧若雲滿眼崇拜。
侍劍倒在地上,覺得自己周身的力氣像是被全數抽走,隻剩了一點呼吸的本能,在支撐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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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相滿麵冰霜,揪著倒地不起的侍劍的衣領子,“你記住我的臉,以後見我一次,躲我一次,不然我一定次次打得你滿地找牙!”
侍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想費力地將手中長劍送入百裏相胸口。
百裏相察覺到他的動作,很嫌棄地將那柄長劍一腳踢開,隨後,冰冷地盯著侍劍的眼睛,道:“你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能動我毫毛的人還沒出世呢。”
祁風優雅起身,牽過白駒,領到百裏相麵前,“百裏,我們走吧。”
百裏相此刻卻流氓本色盡顯,她朝宋莫潯招了招手,“莫潯,你去他們身上摸摸,有什麽值錢的都順走。害我吃不上烤雞,總得給點賠償。”
宋莫潯戰戰兢兢地應下了,求助似的看了眼顧若雲。
顧若雲卻是收了短劍,抱臂看著他,沒有半分要幫忙的意思。
宋莫潯無法,又戰戰兢兢地將所有倒地黑衣人的胸前和袖口摸了個遍。
百裏相將荷包淩亂地扔了一地,將所有散碎銀子都收進自己囊中,又滿意地拍了拍白駒的頭,“白駒,等回了昭陽,我一定每日給你最好最嫩的草料,我們繼續上路吧。”
說完,她便不顧滿地狼藉,翻身上馬,繼續南下。
剩餘的路程,祁風更加沉默,臨近昭陽城門之際,他終於忍耐不住,開口問道:“百裏,你就不好奇嗎?”
聽到這話,宋莫潯也支起了耳朵,一掃連日趕路的疲憊,忘卻沿途被多批黑衣人輪番騷擾的恐慌,迫切地想要聽到個答案。
百裏相卻笑得很是不著意,“祁風,你想告訴我的那一天,再來和我說吧。既然你現在有不能說的苦衷,那我也不想聽。”
聽了這話,宋莫潯大失所望。
顧若雲卻是累得失神,二人的對話從她耳畔飄過,究竟說了些什麽,她根本就不知道。
祁風定定地望著百裏相光潔如玉的側顏,心頭燃起熾熱的火焰。
連日奔波,百裏相的美貌不曾減損半分,就如他心間的火苗,一旦燃起,就再無熄滅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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