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薛盛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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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滿關,春秋始建,曆朝曆代不斷修繕擴建,至大寧時,已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軍事重鎮。
    天色漸暗,譚塵帶著李澤嶽一行人向城牆下奔馳,有哨騎提前向關內傳遞了消息,雄關的城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
    五騎魚貫而入,
    薛盛已經在城門口等待了。
    “末將參見王爺。”
    薛盛抱拳行禮。
    “薛總兵。”
    李澤嶽下馬,回了一禮。
    這是父皇手下的老將,他自然不能在禮數上虧了人家。
    神山幾人也都下馬,看向這位名聲赫赫的雪滿關主將,蜀西真正的話事人。
    沐素眼珠子滴溜溜地上下打量著這位威嚴悍將,之前聽二師伯說過,自家師祖都不一定能打贏這一位。
    “王爺請隨我來。”
    薛盛掃了眾人一眼,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率先領路,向關內走去。
    雪滿關並不僅僅是一個關卡,更是一座雄城,各項設施完善,有大量軍屬、百姓、商人在此生活。
    當然,在戰時,整座雄關內的所有人都要為戰爭服務,保障好後勤的一切事務。
    大戰一起,這座雄關變成了一座碩大的軍營。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總兵府,又稱安武伯府。
    薛盛軍功封爵,安武伯是他的封號。
    此時,總兵府內燈火通明,有軍士進進出出,步履急促,極為忙碌。
    就算是看到薛盛,他們也隻是停步抬手一禮,隨後繼續去做了自己的事情。
    薛盛治軍,井井有條。
    他們並不知道李澤嶽一行人的身份,見到是總兵帶來的客人,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忙碌了。
    薛盛徑直帶著李澤嶽一行人進了內院茶室。
    “王爺請。”
    薛總兵把李澤嶽請到了上首位置,隨後自己坐到了他的左手邊。
    譚塵自然而然地去倒茶,其餘人隨意就座。
    “王爺,此去不過三四日,傷勢便已恢複到如此程度,神山醫術,果然高深。”
    薛盛笑著說道。
    李澤嶽點點頭,道:“薛總兵,還未來得及介紹,這位是郭卓郭師伯,這位是參盧參師伯,這位是……我的小師妹,當代神山聖女,沐素。”
    說著,神山眾人起身,向薛盛行了中原禮。
    薛盛起身還禮,目光聚焦到沐素身上時,多看了一眼。
    這麽年輕的神山聖女,我當年還見過一個。
    “神山大名,在下早有耳聞,今日終於正式認識了三位。”
    郭卓雖作為大師兄,可他不善言辭,並且知道這位是皇帝的忠實馬仔,不是很願意說話。
    於是,二師伯參盧滿臉笑意道:“蜀中一地,有薛總兵在,方才得以安穩那麽多年,如此說來,我神山也得了薛總兵的恩惠。”
    “參兄客氣了,日後還需我們彼此守望相助才是。”
    薛總兵又拱了拱手,話語似意有所指。
    既然王爺把神山大師兄二師兄都帶來了,就證明……他與神山的關係,得到了某種程度的進展。
    幾人再次入座。
    “王爺,末將把黑先生與盜聖大人請來?”
    “先不必,稍後再說吧。我今日前來,實有要事來告訴薛總兵。”
    “王爺請說。”
    薛盛表情嚴肅道。
    李澤嶽沉吟片刻,問道:
    “薛總兵,霜戎這幾日攻城,你可曾摸清他們的兵力?”
    “末將根據這幾日的情況來看,霜戎可戰兵力,不過八萬。”
    薛盛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帶著幾分不解,還有幾分思慮。
    李澤嶽了然了,喃喃著:“果然如此。”
    隨後,他的表情認真,接著道:
    “薛總兵,我這裏有些猜測。
    根據神山的消息以及我自己的分析,霜戎此次用兵,極有可能是三線出擊,雪滿關隻是其一。
    其主力極有可能已然趕往西域,趁都護府兵力空虛,拿下西域諸城。
    前來攻打雪滿關的力量,或許隻是幌子,霜戎聲東擊西之計。
    第三線,據我外公所言,恐怕已經進逼月輪,企圖把那裏也變成他們的牧場。”
    聞言,一旁的譚塵瞪大了眼睛,隨後看向總兵。
    薛盛沉默著,眼神中沒有意外之色,隻有一抹了然。
    想來,這三天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想到了霜戎主力並不在此的可能性。
    薛盛端起茶杯,緩緩道:
    “王爺,此番戰事,或許確實如您方才所說的那般了。
    這些日子,末將一直求穩,居城固守,未能摸清敵方底細,沒有與其野戰,隻怕中霜戎之計。
    如今看來,倒是錯了,一直穩守城池,才是真正入了霜戎的謀劃。
    若是他們的主力當真已然北上,留在雪滿關的這一部,想來……一方麵是想聲東擊西,另一方麵,便是想把雪滿關的兵力釘在這裏,以免有其他動作。”
    說到最後,薛盛無奈地笑了兩聲:
    “沒想到啊,打了一輩子仗,在陷陣營裏給陛下扛了半輩子旗,
    臨到老了,被霜戎那小汗王那麽容易給唬住了,躲在城裏當王八讓人硬生生打了三天。”
    李澤嶽適時笑了兩聲,既是寬慰又是揶揄道:
    “嶽丈大人常與我說,凡遇戰事,薛總兵每每為先鋒大將,必衝鋒在前,不計傷亡,陷陣死戰。
    今日一看,嶽丈所言不實,薛叔這分明是老成持重的大帥,凡事謀後而定,以大局為重嘛。”
    “哈哈哈。”
    二殿下一聲薛叔,叫得薛盛滿臉笑意,拍著胸脯,豪邁道:
    “王爺,既已摸透那霜戎小汗王的算計,那末將就明白怎麽打了,區區不到八萬的兵馬,也敢在俺麵前叫囂。
    還請王爺放心,五日之內,盛必取下敵帥首級!”
    薛盛的笑聲中氣十足,威嚴的臉上滿是狂傲與自信,他仿佛回到了年輕時,於陛下帥帳之中,群雄薈萃,一個個大喊大叫著,說著如若不成提頭來見,爭搶著大戰軍功。
    “薛總兵莫要著急,此戰還需先行試探,真正摸透敵方虛實,再伺機而動。”
    李澤嶽微笑著說了句屁話。
    薛盛點頭稱是。
    “另外還有一事。”
    “王爺但說無妨。”
    李澤嶽沒有猶豫,道:
    “我欲從雪滿關調兵入月輪。”
    薛盛也沒有猶豫,拱手應道:
    “末將遵王爺安排。”
    李澤嶽有些詫異地看了薛盛一眼,按理說,藩王是無權調動邊關兵馬的。
    隨即他也很快明白過來,那是在常規情況下,如今的情況,是霜戎三線南下,堪稱全麵進攻的國戰,如若讓霜戎得了月輪,這也是大寧的損失。
    薛盛是大寧西南雄關話事人,蜀西最高軍事統帥,又是陛下心腹,有一定的自主權,他也知道王爺與神山關係密切,既然開口此事,必然是有所安排。
    薛盛綜合分析之下,故滿口答應。
    李澤嶽想了想,還是沒有讓薛盛擔此責任,從懷中掏出了禦賜龍紋玉牌,刻著碩大的蜀字。
    薛盛怔了一下,隨後收斂表情,嚴肅起身,鄭重單膝跪於李澤嶽身前,擲地有聲:
    “末將,謹遵王爺軍令。”
    “薛總兵,月輪亦為我大寧國土,今我大寧十萬大山山民,欲往月輪開辟家園,此為幸事。
    奈何西有霜戎蠻夷,欲出兵月輪,侵我國土,奴我山民,此事何解?”
    薛盛抬頭,一字一句道:
    “回王爺,陛下曾言,
    犯我大寧天威者,盡誅之。”
    奏對完畢,算是給李澤嶽此次從雪滿關調兵定了性,給了官方說辭。
    隨後,李澤嶽緩緩將薛盛扶起,微笑道:
    “薛叔,我不能在雪滿關多待,需即刻前往月輪。
    過幾日,我外公會帶神山的人來雪滿關,與所調兵馬一同入十萬大山,趕赴月輪。
    神山會召集山民力量,與大軍一同行動。
    至於具體所調多少兵馬,薛總兵可與神山大祭司商量後決定,可萬萬不能使得關內空虛。
    至於糧草之事……”
    說到這裏,李澤嶽遲疑了。
    一旁,參盧連忙道:“殿、王爺莫要擔心,大軍既是幫我十萬大山驅除敵軍,一應糧草自有三千山寨負責籌集,大軍隻需帶上趕往十萬大山這幾日的口糧便是。”
    “那便這麽說定了。”
    李澤嶽拍了拍手,算是給此事蓋棺定論。
    隨後,他看向譚塵,道:“你可領兵入月輪。”
    譚塵拱手應道:“是。”
    薛盛沒有說話,認可了這個安排。
    譚塵本就是武舉第一,軍事謀略、兵法策論,理論知識極為紮實,隻是武殿試時因連番大戰體力不支敗給了武狀元盧烈,憾居榜眼。
    經過這半年的帶兵實踐,譚塵已經有了一定的統兵能力,到時候再給他配兩個經驗豐富的副將,一切就都穩當了。
    薛盛知道譚塵是李澤嶽的心腹,他也很喜歡這個有天賦的年輕人,多培養培養,不是壞事。
    “跟對人是真重要啊……”
    薛盛咂了咂嘴,但也沒什麽羨慕的,畢竟他也是十幾歲的年紀跟了陛下,幾十年過去了,他已成了邊關統帥,身居高位,勳爵加身,封妻蔭子,隻要後半輩子不犯什麽大錯,他就能穩穩當當地壽終正寢。
    說不定還能陪葬皇陵呢,嗬嗬。
    想到這裏,薛盛腦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現起一道儒雅的身影。
    張回。
    “唉……”
    他搖了搖頭,有些遺憾,也有些懷念。
    當年他們那幫人裏,隻有張回自己是大家族出身,聰明又自負,操勞一生,最後卻得了如此結局。
    或許,隻有那可造福江南幾百年的白鹿堤旁的石碑,才是他曾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上的證據。
    隻可惜,連那座石碑也被群情激憤的江南百姓們推倒了。
    可悲,可歎……
    一旁,李澤嶽正與郭卓說著話。
    “下山時,外公曾與我言,由二師伯帶我入十萬大山。”
    “正是如此。”
    郭卓與參盧點了點頭。
    “我還有兩位同伴,便是我那護衛與盜聖老爺子,稍後,我會請祁老爺子隨我入月輪。”
    “盜聖大人若願出手相助,神山與三千山寨必有厚報。”
    參盧是人精,他知盜聖這樣的高手,就算是二殿下也需用人情請他相助。
    李澤嶽笑了笑,微微點頭:“參師伯客氣了,都是一家人。”
    沐素在一旁看著他們交涉,弱弱地咳嗽了兩聲,看向李澤嶽道:
    “李師兄,我是跟你一塊行動嘛?”
    “這……”
    李澤嶽眨了眨眼睛。
    郭卓在一旁訓斥道:
    “莫要胡鬧,你師兄去月輪是要辦大事的,極為危險,莫要拖累他。”
    沐素才不想跟師祖師父在一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跟著他們一起行動,跟沒下山有什麽區別?
    “我才沒有胡鬧,李師兄身上還有傷未好,現在連我都打不過。
    我會醫術,也認得十萬大山中的藥草,能幫著煮藥,還能用真氣幫師兄療傷,助他傷勢早日恢複!”
    “你!”
    郭卓低聲還想訓斥,可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這丫頭慣會強嘴,腦袋又機靈,總是說的他們啞口無言。
    一旁,薛盛注意到神山聖女吵著要跟王爺在一起,小姑娘身子還無意間往王爺身邊靠。
    他的眼睛……止不住的一亮。
    這個我熟啊!
    “咳咳。”
    薛盛咳嗽了兩聲,麵露擔憂之色,真誠地看向李澤嶽,憂愁道:
    “說來也是,王爺,您一路急行軍,傷勢還沒得到控製,萬一惡化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關內倒是也有軍醫,隻是他們的境界太低,無法用真氣療傷,亦不會識別藥草,讓他們隨行也無甚大用,這……唉!”
    “我,我可以!
    我是神山聖女,如今月輪山民有難,我自當及時前去。
    李師兄受傷都能去,我為何去不得,路上還能幫師兄治傷!”
    沐素大聲道,騰騰騰跑到李澤嶽身旁,一把牽起師兄手腕,這就開始往裏渡送真氣。
    她還把李澤嶽的手舉起來晃了晃,以做示意。
    薛盛看沐素的目光更親切了。
    郭卓卻對著薛盛怒目而視。
    他娘的,別以為老子聽不懂你剛才說的什麽意思。
    老子就知道,跟著那狗皇帝混的,沒他娘一個好東西!
    隻是,現在神山還用的著人家,指望著人家派大軍相助,不能翻臉。
    郭卓強壓住心中怒火,冷哼一聲。
    李澤嶽麵帶歉意地看了眼大師伯,隨後對沐素勸道:
    “沐師妹,你未曾與人廝殺過,我到了月輪,是要上戰場打仗的,非常危險,你……”
    “我是八品巔峰,我是天才,我會打架!”
    沐素使勁搖著李澤嶽的胳膊,大眼睛布靈布靈的。
    “這……唉!”
    李澤嶽一臉為難地點了點頭:
    “你若當真想跟著我去,路上定要聽話,聽我與二師伯安排,不可隨意行事,知道了嗎?”
    “嗯嗯,我曉的。”
    沐素一聽,連忙應道。
    隨後,李澤嶽抬頭看向郭卓,為難道:
    “大師伯……”
    郭卓冷著臉,擺了擺手。
    不管了。
    沐素見狀,喜上眉梢。
    薛盛也在一旁輕輕吐出一口氣,開始思慮起調兵的問題。
    大寧與神山第一次官方合作就這麽達成了。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雙方還合作生了個兒子來著……
    想著想著,薛盛的思緒又回到了當年,臉上不由帶上了幾分微笑。
    他第一次見到貴妃娘娘的時候,她也是穿著一襲白袍,身上掛滿了金飾,與沐素一樣,充滿靈氣而帶著幾分嬌蠻。
    雁妃娘娘蹦蹦跳跳著來到他麵前,眼睛眯成了月牙:
    “小薛啊,你那麽壯,又那麽能打,以後絕對能當大將軍。
    我家就在蜀地,你以後啊,就去蜀地駐守吧,保得一方安寧,多威風啊!”
    ……
    黑子與盜聖這些日子一直在關內,與大軍一同禦敵。
    薛盛派人去通知了這兩位,他們得知消息後匆匆趕來雪滿關城洞下。
    李澤嶽已經在這裏等待了。
    “殿下。”
    “總督大人。”
    李澤嶽麵對黑子擔憂的目光,轉了轉自己的右臂,咧開嘴笑了笑。
    黑子把心放了回去。
    隨後,李澤嶽又對祁萬化拱手道:
    “勞煩老爺子隨我跑一趟月輪。”
    盜聖他老人家嗬嗬笑了笑:“那總督大人回來後,可得多給老夫準備點酒喝。”
    參盧在一旁微笑著道:
    “盜聖前輩,神山也有靈釀,到時晚輩給您捎下來。”
    “哦?”
    盜聖打量了參盧一眼,想明白了什麽,道:
    “神使客氣,幫忙照顧好老夫那徒弟,老夫便呈你們的情了。”
    “前輩,事不宜遲,咱們先出發吧,具體的路上再告訴你。”
    “好。”
    城門慢慢打開了一道縫隙,夜幕之下,五騎悄然離開了雪滿關,向十萬大山奔去。
    薛盛與譚塵送走了王爺,轉身登上城牆,向遠處霜戎的軍寨望去。
    “譚塵啊……”
    “末將在。”
    譚塵道。
    薛盛的手指在城垛子上輕磕著,望著遠處軍寨的燈火,緩緩道:
    “你說,咱們三天內,能把那杆帥旗,拔下來嗎?”
    譚塵愕然,隨即反應過來,信心滿滿道:
    “總兵若有安排,塵願為先鋒!”
    “嗯。”
    年輕人就是有衝勁,薛盛含笑點頭,道:
    “我懷疑……這支兵馬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為了釘在這裏的消耗品,這支軍隊的構成,或許很複雜。
    這是很關鍵的一方麵,我們可以從這裏著手,看看是不是能有所突破。
    不知雁妃娘娘的父親何時至雪滿關,我們若是能早一日把這仗打完,便越能騰出更多的兵力,去月輪幫助王爺。”
    譚塵點了點頭,看著遠處霜戎軍寨,躍躍欲試。
    “這樣,你挑出五百精騎,靠過去……”
    隨著薛盛的話語,譚塵的目光越瞪越大,滿是意外,似乎沒想到仗還能這麽打。
    “去吧。”
    薛盛笑了笑,眼裏滿是意味深長。
    “是。”
    說走就走,譚塵拿著照膽就往城樓下麵跑,隨後騎著快馬,返回了自家軍寨,
    ……
    桑納是霜戎鷹巒部的首領。
    鷹巒部很大,是霜戎很強的部落,占著極大的一塊牧場。
    去年,老汗王病重,大王子二王子相爭,鷹巒部站在了大王子這一邊。
    沒有什麽別的原因,因為桑納的女兒嫁給了大王子,他們早就綁在了一起。
    然後……大王子失敗了,死在了吉雪城。
    二王子很仁慈,任由禿鷲叼食大王子的血肉,舉行了天葬。
    然後……鷹巒部就尷尬了,雖然他們的實力很強,但霜戎王室的積威仍在,丁賈與法王沒有參與這場鬥爭,誰贏他們就支持誰。
    二王子贏了,他們理所應當地擁護二王子。
    所以鷹巒部是不能反的,不然很快就會成為雪原共敵。
    你也不想一覺睡醒,看見丁賈舉著拳頭站在你床頭吧。
    令桑納沒想到的是,二王子並沒有清算他們,反而把桑納的女兒,就是大王子的王妃,他的大嫂,娶回了他宮裏,納為妃子。
    這是一種政治訊號,二王子表示既往不咎。
    這太令桑納感動了,吉雪城內紛紛讚頌新汗王恩德。
    然後,大戰開始了。
    戰爭本就是轉移國內矛盾很好的一種途徑,新汗王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迅速整合雪原部落。
    然後,鷹巒部就被安排到了雪滿關,選出五萬勇士作為先鋒力量。
    汗王還派出了他本部兩萬力量督戰協助。
    桑納欲哭無淚,暗罵汗王心眼壞透了。
    但他也接受了,誰讓他當時站錯隊了呢,挨打要立正,不就是先鋒嗎,若能奪下雪滿關,他還真正立下大功了呢!
    隻是……三天過去了,我部不是先鋒嗎,他娘的主力怎麽還沒到?
    桑納很生氣,於是在今天的酒席上,他醉醺醺地向汗王兩萬本部士卒的統領哭訴。
    汗王士卒的統領名為嘎布,是個很壯實的漢子。
    桑納一手握著嘎布的胳膊,抹眼淚道:
    “我對汗王忠心耿耿,汗王一聲令下,我甘為先鋒,死傷不計,隻為彌補我的錯誤。
    可為什麽那麽長時間了,汗王怎麽還沒到呢?”
    嘎布心底冷笑兩聲,隨後寬慰道:
    “桑納首領,鷹巒部是我雪原上最勇猛的部落,鷹巒部的戰士們是雪原上最強悍的戰士,汗王是不會拋棄你們的。
    你應當知道,調動各個部落,說服他們派出勇士與牛羊,是很麻煩的事情,這需要時間,我已經收到汗王的消息,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桑納心底還存在著幾分僥幸,問道:
    “嘎布統領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嘎布言之鑿鑿。
    桑納點點頭:“那便好,那便……”
    話還未說完,隻聽得軍寨之外,傳來巨大而整齊的喊聲,仿佛數百人同時喊出,震耳欲聾。
    “前有雄關,後無援軍!
    鷹巒部,要死光,被人賣了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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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快樂兄弟們。
    昨天六千字,今天也六千字,
    這幾天我盡量多更一些,隻要不忙,就會滿足四千到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