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影凝視著黑暗處，雖然自身馬上要進入夜神之國，自此永訣塵世，但隻要一想到能和那個愚蠢醜陋的半蜥蜴再次相見。
    他們還能“友好”的在物理層麵好好暢談一下他被封印數百年的相思之苦。
    龍影頓時覺得死亡似乎也並不是那麽恐怖的一件事。
    淡金色的龍影暫時按捺住澎湃的心情，重新將視線轉回麵前的幾人。
    “從始至終奧奇坎都是那麽的虛偽。”龍影嘖了一聲，語氣中滿是嫌棄與鄙夷。
    “說什麽我的研究太過危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當年，那頭愚蠢的半蜥蜴先是獨自找到了我。不妨你們猜一猜，他當時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若木想起解開封印前遇到的那塊石碑，腦袋中突然靈光一閃。
    “他想借你的技術，創造一個有希巴拉克存在的世界？”
    聽到若木的答案，龍影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這什麽宇智波奧奇坎，這對嗎？若木滿腦袋黑線，“那讓我猜猜，你們談崩了，之後才導致他帶著人上門，蓄意報複？”
    這次龍影卻搖了搖頭，“並沒有談崩，相反，我們洽談的很愉快。”
    “我的立場在龍族內並不算十分堅定，尤其是統禦我族的吾主先是越發瘋癲，後被希巴拉克所殺之後。以我的立場來說，隻要能讓我完成研究，我不在乎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是誰。”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一旁仍舊傻笑不止的阿喬，“即使是他都行。”
    龍影轉身朝著半空中被金色虛影修補的圓環望去，“在你們看來，夢境如果可以完全被操控，那麽這夢境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彌補遺憾？自我滿足？”
    “如果夢境被完全操控，它或許會成為另一種現實牢籠。”
    塞索斯順著龍影的視線望向圓環，被緘默之殿記錄下的赤王時代的隱秘曆史讓他在這件事上有著更多的發言權。
    “彌補遺憾不過是重複過去的影子，而自我滿足……或許會讓人再也醒不過來，永遠沉迷其中。”
    龍影的鱗片微微震顫，發出低笑：“有趣。但若操控者不是自己呢？比如一個能將所有生靈拖入夢境的存在？”它的尾巴掃過地麵，裂痕中滲出星火般的微光，目光轉而看向若木。
    “能夠反製阿喬對他們夢境的控製並且成功將他們救出，你所持有的能力比起我窮盡一生的造夢引擎也不妨多讓，可你如果隻是這麽理解和應用這份能力，那還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龍影緩緩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半空中的圓環，“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在無可避免的絕境之下，仍然保有龍族或是其他擁有意識的生命體最後的火種。可惜奧奇坎那隻愚蠢的半蜥蜴並不理解。
    在他看來，隻需要按照希巴拉克的道路走下去，不管是人又或是龍，就必定不會也絕不可能會有機會用上我的造夢引擎的那一天。
    當真是可笑，與希巴拉克共同圍剿吾主的人類們大多直接或是間接的死於他之手。難道這也是希巴拉克的道路不成？
    我仍舊記得那頭愚蠢的半蜥蜴狂妄的口氣：既然沒有用上的那一天，不如用造夢引擎讓他見一見希巴拉克。
    第一次啟動時，因為暫時與他共享了部分權限，能夠自由出入的奧奇坎很快的從夢境中離開，暴怒異常，說我拙劣的造物還原度甚至不到百分之一。
    而我被封印前的最後一次，我完美還原了希巴拉克的一切，並且用著比奧奇坎更高的權限隱秘的旁觀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龍影像是忍不住一般，嘶啞低沉的笑了幾聲，笑聲中滿是嘲弄，“被完美複現的希巴拉克看到已經被仇恨吞噬掉全部理智的奧奇坎，並沒有對奧奇坎動手，隻是很失望的歎了口氣，目光中有些悲哀，隨後希巴拉克就徹底消散了。”
    說到這龍影也有些感歎，“當希巴拉克被造夢引擎完美複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脫離了夢境的掌控，是他自己的意誌選擇了消散。
    可那頭愚蠢的半蜥蜴就像是被希巴拉克的一聲歎息和眼神徹底破防了一樣，一邊瘋狂用最惡毒的語言謾罵，說我侮辱了希巴拉克；一邊糾集人手將我的意識體大卸八塊,隨後重重鎮壓。”
    龍影的鱗片在虛空中泛起漣漪般的波紋，仿佛在回憶中沉浮。它的尾巴左右劃過地麵，每一下都激起細碎的金色光塵。
    "多麽諷刺，那個口口聲聲說我褻瀆希巴拉克的半蜥蜴，最後不還是偷偷保留了我被封印的殘片？"龍影的豎瞳收縮成一道細線，"他甚至在你們解封的祭壇旁立了碑文，字裏行間全是對希巴拉克的崇敬和對自身的懺悔。
    而最可笑的是……當奧奇坎在現實世界屠戮同胞時，他每晚都會潛入造夢引擎..……就為了再看一眼那個被停在那一刻的幻影還未徹底消散的最後一瞬。"
    龍影深深歎了口氣，整個龍顯得有些頹然，淺金色半透明的身軀微微閃爍，顯得不太穩定，可嘴上卻不饒人。
    “雖然早就有過雜交的畜生性格會很不穩定的預料，但沒想到性格能不穩定這樣。”
    “我有個問題。”一旁的空意識到這條龍的似乎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毒舌，開口詢問，“他罵你的時候你還嘴了嗎？”
    “我當然還了。”龍影顯得很是自豪。
    “他那時候才活多少年，我活多少年？憑著他那點可悲的詞匯量能罵得過我？我把他的龍生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從裏到外罵的一無是處。
    說著的，我好久沒罵的那麽痛快了，上次還是很多年前為了研究的資源傾斜與吾主痛陳利害。”
    像是為了彰顯曾經的輝煌，龍影控製著周圍的幻境複現出了他與奧奇坎激情互噴的情節。
    看著麵前被重現的，唾沫橫飛的兩道身影，塞索斯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若木，“評價下？”
    “罵的挺髒的，也夠損的，怪不得奧奇坎破了大防。”
    若木漫不經心的回複道，他的注意力此時大部分都在被重新複現的奧奇坎身上。
    “和我想象中的小龍人有點差別。”
    龍頭人身真的接受不能好麽。
    他想象中的小龍人應該是人身人頭，有龍角和尾巴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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