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額頭上登時被砸出一個血窟窿。
    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流，流到眼睛裏，侍女卻不敢伸手擦。
    而是惶恐的求饒：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家主饒命，家主饒命。”
    侍女嚇得要死。
    她不明白明明今日茶水的溫度和以往一樣，家主為什麽會突然發火。
    侍女知道的是，柳凡發火不過是因為今日在外麵受了氣。
    這口氣不能撒在外麵，隻能回家撒到下人身上。
    果不其然，侍女的求饒不但沒有讓柳凡消氣，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怒火。
    “沒用的東西，一點小事都幹不好，留著你有什麽用！”
    砰！
    柳凡抬起一腳就把磕頭求饒的侍女踹飛了出去。
    侍女是個凡人，哪裏抵得過元嬰修士的一腳。
    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當場沒了氣息。
    院子巡邏的護衛對此習以為常。
    領頭的護衛朝兩個手下招了招手：
    “老規矩，埋到後院裏當花肥。”
    “是。”
    兩個護衛駕輕就熟的將侍女屍體抬走。
    動作熟練的仿佛像是做了無數遍一般。
    暗中盯著的茁珩和鹿檸狠狠皺起了眉頭。
    茁珩對著柳凡的方向無聲的啐了一口。
    傳音給鹿檸吐槽：
    “視人命如草芥，這個柳凡真叫人不恥。”
    鹿檸摩挲著下巴，不解的搖頭：
    “嘖嘖，白主事看著挺聰明一人，怎麽會跟這樣的男人結為道侶？”
    “你也說了，隻是看著聰明。
    再說了，再聰明的人也有眼瞎的時候。
    這個柳凡又這麽會演戲，人前人後兩副麵孔，白晴姨就是被他騙了。”
    “有道理。”
    就在師兄妹倆傳音吐槽的時候，一隻紙鶴忽然從院子外飛到柳凡的手裏。
    柳凡接過紙鶴，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臉色變的很不好看。
    他站起身，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鹿檸和茁珩麻袋還沒套呢，人不見了怎麽行？
    兩人尋著柳凡的氣息追了上去，最後停在另一條街的院子前。
    鹿檸：“大半夜不睡覺，不修煉，突然跑到這裏來，肯定有貓膩。”
    茁珩：“還等什麽，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下，先貼張隱身符，保險一些。
    鹿檸邊說邊拿出兩張6階隱身符給自己和茁珩分別貼上。
    隱藏了身形，又隱藏了氣息的兩人，大搖大擺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就聽到院子東邊的主屋裏傳來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女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師兄妹倆對視一眼，眼中同時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鹿檸之前追蹤時關上的留影石再次開啟。
    兩人靠在主屋的牆角下，屋子裏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他們耳中。
    “柳郎，如煙死了，她死了！嗚嗚嗚，我們的女……唔……”
    “噓！”
    女人話說一半，忽然被柳凡捂住了嘴。
    女人不解的看著柳凡。
    柳凡被留影石弄出來的陰影，讓他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
    他先是用神識將院子周圍都籠罩住，一一查看。
    沒有察覺到異常，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但多年在白家眼皮子底下撈油水的小心和謹慎，讓他沒有開口說話。
    而是直接用神識給女人傳音：
    “曼曼，小心隔牆有留影石。
    你要說什麽直接給我傳音，別說出來。”
    女人，也就是喬曼，雖然不明白柳凡為何如此謹慎。
    但這麽多年她習慣了凡事都聽柳凡的，乖巧的點了點頭。
    柳凡見狀這才鬆開手。
    喬曼雖然沒有修煉天賦。
    但這麽多年靠著柳凡從白家偷來的丹藥，勉強是個築基。
    神識傳音完全沒有問題。
    “柳郎，如煙死了，我們的女兒死了！”
    “什麽？”
    柳凡震驚的差點忘了神識傳音：
    “到底怎麽回事？說清楚！”
    “前段時間我給如煙發消息就聯係不上她。
    我以為她在閉關修煉，就沒有太在意。
    結果我今天在這個上麵看到，如煙在的問劍宗不在了。
    宗主，少宗主，還有好些弟子都死了！”
    喬曼邊說邊拿出玉簡，翻到廣場上東洲前段時間有關問劍宗的消息。
    “你看，東洲的修士都在說，問劍宗沒了的事。
    我嚇了一跳，趕緊給如煙發去消息。
    結果等了好幾天，如煙一直不回我。
    我有些心慌，嚐試著在廣場上詢問東洲的修士。
    問他們知不知道問劍宗有個叫柳如煙的修士。
    如今怎麽樣了。
    結果還真有不少回我，說我們如煙已經死了。
    有修士還自稱自己曾經是問劍宗的弟子。
    他說，如煙在浮島秘境的時候就死了。
    柳郎，我們女兒，我們女兒死了嗚嗚嗚嗚……”
    喬曼哭了，哭的很傷心。
    但她時刻牢記柳凡吩咐，不敢發出聲音，隻是看著柳凡，無聲的流淚。
    臉上滿是傷心和不知所措的驚慌。
    加上喬曼容顏美麗。
    此番神情，看著可憐極了。
    以往這時候，看到喬曼這樣，柳凡早心疼的將人攬進懷裏安撫了。
    可是現在的柳凡顧不上這些。
    他接過喬曼的玉簡，仔仔細細看著上麵有關柳如煙消息的回答。
    最後終於確認。
    他的女兒真的死了。
    而他作為父親，竟然現在才知曉。
    女兒死了，柳凡自然傷心。
    但更多的是可惜了。
    他如今是元嬰，正是大好年華。
    女兒沒了可以再生。
    況且除了如煙，他還有一個兒子。
    和柳如煙同時出生的龍鳳胎兒子。
    柳凡是個做事謹慎小心，喜歡給自己留後路的人。
    因此在喬曼生產的那天，趁著喬曼產後虛弱昏迷。
    他將龍鳳胎中的兒子抱走養在了他處。
    這麽多年，喬曼一直以為自己當初隻生了一個女兒。
    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的決定十分明智。
    不然……
    就是可惜了如煙的天賦。
    柳如煙可是單水靈根，要是沒死，必定能給他這個父親帶來巨大的回報。
    說來說去，都怪白家。
    當初要不是白家差點發現如煙是他的女兒。
    他怎麽會將女兒送到東洲那種鄉下地方呢？
    他原本想的是，等白家看他看的不是那麽緊的時候，就派人悄悄將女兒接回中洲。
    結果，計劃還沒實施。
    人先沒了！
    鄉下就是鄉下，連弟子都保護不了。
    一個宗門說沒就沒，真是晦氣！
    柳凡惡狠狠的一掌拍在茶桌上，一時間都忘了不能開口說話。
    “該死的白家！”